第36章 怕人誤會，沒有讓梳雲來看自己

第二天上午，支行會計出納科就派了一名櫃員來頂班。黃清清、劉英英同時休假造成的櫃面開不了工的危機解除。

來頂班的櫃員叫陳思紅，是個嘴巴不停的中年婦女。一上櫃，就神神秘秘的說起屈主任在營業部大堂的傳奇，把他僅用十幾天時間，就完成了營業部三項核心考核指標的事，渲染成英雄救世的故事。

特別是屈主任與張寶琴對賭的事，更是繪聲繪色，她搖頭晃腦的說：“我為什麼願意來頂班，就是在屈主任手下幹活，不會吃虧。他連在營業部的獎金都沒有多要，全分給大家了。不像張行長，娘胯裡也要撈一把。不過這次這麼多獎金，一分也沒有分給她，據說回家還哭了一場。”

她不知道莊豐與張行長的關係，大家尷尬的瞄一眼莊豐，他的臉都氣白了。

屈亦成抽時間去看了甘二牛，卻沒有見到柳梳雲，突然心裡有些失落。甘二牛雖然精神不錯，但看的出，身體又大不如從前了。

現在段有金夫婦對甘二牛的態度也好了不少，能照料他起碼的飲食起居。

段有金的老婆從梳雲那裡知道商行營業所在找廚師，就附和著甘二牛，一定留他下來吃中飯，自己著實炒了幾個好菜給屈亦成嘗。屈亦成吃也是想不到，這個在支行營業廳撒潑的女人，卻做的一手好菜。

等屈亦成告辭出來，她追到後面，小心的笑道：“屈主任，你看我能不能給你們當大師傅？”

屈亦成說：“我已經託了柳老師幫我尋，你問問她吧。”

開車轉過幾個小山頭，他停下車來，開了車窗望著外面。七月的下午，群山青綠，大塊大塊的白雲似乎停在空中。

車窗外有幾棵高大的柳樹，抬頭望去，白雲似乎是從柳枝的縫隙間流過。

他突然想到了梳雲，心中一蕩。卻嘆口氣，發動車子上路。

中午，兩輛很惹眼的豪車停在營業所門口。

一輛是郭華峰的賓士越野車，另一輛是揚帆公司的日本三菱麵包車，許多人圍攏來看熱鬧，引得鎮上的狗都歡快的圍著車吠叫。

郭總領著五六個人，在營業所門口駐步看了看，才走進營業大廳。他交待財務人員在櫃面上開立職工補充養老金專戶，自己同財務總監王總進了屈亦成的辦公室喝茶。

有兩人拿著一塊裱好的鏡框、兩個卷軸進來。

開啟白紙包著的近兩米長的鏡框，是一幅國畫“井岡氣象”，分別將五指峰和黃洋界入畫，漫山的杜鵑花、高路入雲、飛流瀑布，氣勢恢宏。上書“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亦成同志留念。”幾個字。屈亦成不懂書畫，卻知道這個畫家的名頭不小。

開啟第一個卷軸，是四個行書大字“龍馬精神”。

另一幅寫著“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摘錄老子之道德經七章”。

屈亦成笑了，指著字畫說：“謝謝郭總、王總，給我送來靠山。又有激勵的豪言壯語，又有聖賢教誨，愧領了、愧領了。”

郭總故意打量了一下屈亦成，笑道：“氣色不錯嘛，看樣子這裡風水好，養人哩。”

王總監笑著說：“你也算是一方小諸侯了。”

屈亦成大笑說：“頂多是個‘亭侯’。”

王總監笑道：“關羽就是‘漢壽亭侯’，夠牛逼了。這次除了補充養老賬戶，公司的職工房改基金賬戶和關聯客戶的風險押金賬戶也開在這。攏共資金也有近五百萬，往後陸陸續續還會有進賬的。這些賬戶平時都是沒有什麼業務的，大多進款，出賬很少。所以雖然離公司遠，也沒有很大影響。”

屈亦成大喜，雙手合十說：“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只能銜草結環，來生再報了。”

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晚上，在營業所的餐廳擺了兩桌，營業所全體員工和郭總帶來的人全部出席，屈亦成又把章大寧請了來作陪。

郭華峰在楚南名聲不小，章大寧感激屈主任夠朋友，對郭總等人也人殷勤陪酒。

郭總有意給屈亦成壯聲色，酒喝的多，話也多，著實把屈亦成捧了一番。營業所的人都知道揚帆郭總的名頭，又見開了三個賬戶，也是歡欣鼓舞。

當晚，在***裡，章小寧發了郭總等在營業所的照片，段國慶把三個賬戶的情況也通報了，而且加了一句“五百萬資金指日可待！”

屈亦成現在主要工作，就是在章大寧配合下，開展對在外打工經商人員的摸底。但也擔心，如果胡鎮長那邊的關係不理順，就是確定的營銷名單，要落實也很困難。

楚南商行是個小銀行，在外地打工經商的花橋人心中沒有多大分量。花橋營業所一個不能放貸款的銀行機構，更是沒有多大話語權。

他又去了一趟花橋鎮最偏遠的青山村，從鎮裡過去，還有兩個多小時的山路。那裡已經是省界了。找到黃二豹、柳豐年聊天，見他們還是累死累活的伐木賣給楚田人。

想到這裡與楚田區一溪之隔，卻天差地別。人們不能利用自己的資源賺錢，除了沒有楚田人的眼光和闖勁，沒有資金支援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他有了一些初步的融資思路，如何支援山區百姓，讓他們有實力同楚田人一樣走到外面去做生意。雖然目前營業所沒有貸款許可權，但他堅定了與總行溝通，爭取許可權的決心。

又想到郭華峰說過，省地礦局的職工療養院的專案事情，又讓黃二豹他們帶著自己在青峰村轉了好多地方。也感嘆這地方得天獨厚的環境，真是如地方誌上說的，“移氣養身，神仙可居。”只是養在深閨，無人知曉。

這天晚上，接到梳雲的電話，說段有金夫婦三番五次找她，想來營業所當廚師，問他是什麼態度。

屈亦成說：“如果不影響照顧甘二伯，就沒有問題。”

梳雲頓了頓說：“那，那我帶她去？”

屈亦成心裡一動，猶豫一下說：“就不麻煩你的，這麼遠，讓她自己來吧。”

梳雲沉默了片刻說：“好吧。”就掛了電話。

屈亦成突然很後悔，自己怕什麼呢？

第二天上班不久，莊丰神情緊張的領著一個襯衫上戴著農行行徽的人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人。

莊豐指著來人說：“屈主任，這位是花橋農行營業所的李主任，那位是鎮財政所的會計小姜。”

屈亦成一怔，也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禁心頭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