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楚家
楚棠心急如焚，什麼都顧不上了，抱著貓衝進了電梯。
電話還沒掛，但不管楚棠說什麼徐美蓮都支支吾吾。
電梯現在23層停下，楚棠懷裡的吉祥彷彿察覺到什麼，兩隻爪子扒拉著她的衣服，姜沅咬著麵包經過，楚棠強行把吉祥抱給姜沅，連句解釋都沒有。
楚棠紅著眼睛的一幕剛好被姜沅看見，姜沅原地懵圈好幾秒，才一臉恍然大悟地點開了八卦群。
雨勢越發大，楚棠這回沒有拿傘，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混合了眼淚的鹹溼，看到楚棠狼狽恍惚的模樣，路過的計程車沒有一輛停下來的，就在她即將絕望之際，黑色邁巴赫停到了面前。
周巖撐傘下車，替楚棠遮住了頭頂傾盆的大雨，“楚小姐，請上車。”
楚棠黯淡的雙眸這才有了絲亮光，顫抖著手拉開後車門。
車上溫度開得正合適，但楚棠還是打了個冷顫，她沒有去看陸應淮，侷促地貼著車窗坐，怕溼衣服弄髒價值昂貴的皮質座椅。
外面大雨如瀑，車內暖和舒適，但楚棠感受不到半分溫暖，她環抱雙臂，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即便這樣身體還是一陣一陣發抖。
她腦海中不斷浮現徐美蓮的話，心中祈求母親千萬要沒事。
突然她眼前一黑，腦袋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蒙住了，即便這樣她還是保持姿勢一動不動。
身側似乎傳來一聲很輕的嘆息。
苦艾香逼近，一隻骨節勻稱好看的手拿過蒙住楚棠腦袋的毛絨小毯子，楚棠重見光明，一雙眼死水般沉寂落寞，不復往日光彩。
陸應淮的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可以說有些不耐煩，粗暴地替楚棠擦乾頭上和臉上的雨水。
“謝謝大哥。”楚棠艱難從喉嚨裡擠出這四個字。
陸應淮沒有做聲，一陣窸窣的聲音過後，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披在了楚棠身上。
窗外雨漸小，帶著陸應淮身上獨有味道的外套讓楚棠感到莫名的安心，她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細究其中原因，眼睛一眨不眨，陷入了某種令她痛苦的回憶中。
車禍、拉長的警報聲、母親身上怎麼都止不住的鮮血……
母親彌留之際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棠棠，你要好好活著。”
楚瀟瀟尖銳的質問在她耳畔響起：“你媽出車禍那天怎麼不死！”
是啊，為什麼她不死？
為什麼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她？
“媽媽……”壓抑痛苦的喃喃自語在安靜的車內格外清楚。
“楚小姐，到了。”
周巖恭敬的聲音將楚棠的噩夢之境劃開。
雨水徹底停了，天際霞光橙黃溫柔。
但楚棠遲遲沒有下車。
她害怕聽到噩耗。
陸應淮那邊的車門先開啟，他下車後又轉到楚棠這邊，將楚棠從座椅上扯了下來。
楚棠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連站穩都是問題。
“嘖。”
陸應淮是置身事外的人，哪怕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他也永遠能保持清醒與理智。
他無動於衷，並不能共情楚棠，“你要是不進去，可以考慮聯絡殯葬公司的電話。”
這一幕恰好被二樓的楚瀟瀟看進眼裡，楚瀟瀟眼中的嫉妒之色快要漫出，她換上一身輕薄的貼身吊帶裙，確認妝容完美無瑕後小跑著下樓。
楚棠木然地垂頭往楚家走。
連楚瀟瀟與她擦肩而過她都沒注意到。
陸應淮坐回後座，正要吩咐周巖開車離開，楚瀟瀟紅著臉拉開了車門，“姐夫不下來坐坐麼？”
楚瀟瀟看著陸應淮這張無與倫比的俊臉回味起那晚的滋味，雖然她這位姐夫那方面不太行，但……這臉龐和身材配得上萬千少女的遐想。
陸應淮面無表情合上車門。
楚瀟瀟不死心，又拉開車門，嬌聲道：“我知道姐夫忙，陸氏集團的事我聽說了，但姐夫可不可以分一點時間給我？”
駕駛座的周巖聽到這句嘴角抽搐，難以置信的同時沒忍住轉過頭飛快看了眼陸應淮。
陸應淮一記眼刀飛過去，周巖立馬端正坐好，假裝無事發生。
楚瀟瀟假裝擦眼淚，聲音做作：“那晚過後，我一直很想姐夫，姐夫有沒有想我？”
周巖再好的職業素養在這句話前都不夠看，他捂嘴劇烈咳嗽。
陸應淮的忍耐早就到達極限，楚瀟瀟在胡言亂語什麼。
壓迫感朝楚瀟瀟的面門襲去，“滾！”
楚瀟瀟一愣，隱隱有些興奮，希望下次在床上姐夫也能這麼罵她，於是嬌羞地往下扯衣服，露出大片風光，作勢要往車裡鑽。
陸應淮抬腳，眼中的嫌棄毫不掩飾，一腳踹開楚瀟瀟。
車子揚長而去，楚瀟瀟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為什麼，為什麼陸二就是不肯正眼看她！
一定是楚棠這個賤人做了什麼！
楚瀟瀟從地上爬起來，眼裡淬了毒液。
楚家客廳。
徐美蓮和楚世明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急得要發瘋的楚棠。
楚棠的聲音帶著哭腔：“爸，徐阿姨，我媽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楚棠啊，你先別急，”徐美蓮見楚棠這幅模樣，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讓你回來這一趟，是因為你爸的公司出了點問題，急需大量資金，你既然是陸家未來的二少夫人，想必用錢方面不會虧待你半分，阿姨今天叫你回來，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看在你也是楚家人的份上，對公司施以援手。”
徐美蓮這話說得漂亮，但語氣可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
果不其然，徐美蓮威脅的話語緊隨其後，“阿姨也不瞞你，你母親確實出了點事，但一週前阿姨跟你爸給你母親辦理了轉院手續，現在她在哪家醫院，只有我們知道。”
“楚棠啊，你能被陸家看上，也是阿姨和你爸從中周旋的結果，你不能忘恩負義，”徐美蓮撕破最後一層紙，“阿姨現在還能好好跟你商量，但你要是不同意的話，你母親最後那點生命體徵說不定哪天就消失了。”
楚棠握緊拳頭，臉色煞白地瞪著徐美蓮。
楚瀟瀟在這個時候走進來，她裝模作樣地把楚棠拉到另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爸、媽，你們別逼姐姐，給姐姐一點時間，我相信姐姐會幫我們家渡過難關的。”
徐美蓮和楚世明夫妻二人你唱我和，罵了楚棠幾句難聽的就上樓去了。
楚瀟瀟露出真面目，哪怕她竭力想裝出對楚棠親近的模樣，還是能讓人一眼看出她拙劣的演技。
“姐姐，我是不是這個家對你最好的人？”
楚棠麻木地看著地面。
楚瀟瀟胸有成竹，她敢保證她現在提任何要求楚棠都會同意，“姐姐，我知道你媽被轉到哪家醫院，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告訴你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