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出什麼事了？
楚棠渾渾噩噩回到飯桌上，白盛萍見她耷拉著腦袋不發一言就知道她在陸應淮那兒受了氣，慶幸去的是楚棠，要換成她寶貝兒子，她得心疼成什麼樣。
白盛萍這會兒倒假惺惺裝起好人來了，拉過楚棠的手關懷道：“你大哥今天心情不好，沒為難你吧？”
楚棠搖頭，白盛萍往她碗裡夾了筷肉，“你大哥就那個脾氣，沒人拿他有法子，不怪你，吃飯吧。”
這話表面上是說給楚棠聽的，實則是在戳老爺子脊樑骨，老爺子在商圈雷厲風行大半輩子，早就坐上多少人遙不可及的位置，哪有人敢對他不敬，偏偏陸應淮這個兒子一而再再而三挑戰他的權威，白盛萍倒是要看看，等最後一點父子之情耗盡，陸應淮還會不會這麼目中無人。
老爺子吃了幾口就沒胃口，將筷子拍在桌上，“隨他的便，難道要全家人一直等他麼。”
楚棠默默扒飯，只要怒火不殃及到她身上就行，如果她剛才不裝出受了天大委屈的樣，白盛萍八成會揪著她問陸應淮不下樓的緣由，而她又不擅長撒謊，拙劣的演技肯定會被看穿，就怕說漏琴房裡發生的事，與此冒著風險被白盛萍刨根問底，不如一開始就讓白盛萍看到她想看到的。
楚棠味同嚼蠟，無法避免地響起琴房裡陸應淮脆弱得不堪一擊的神態，尤其是陸應淮圈著她的腰眼角泛紅的模樣，簡直叫她終身難忘。
但她很快就告訴自己不要心軟，她謹記母親的教誨，心疼男人就是一切不幸和厄運的開端，她現在是被多方束縛的鳥，可一旦有天關押她的牢籠消失，她自會在廣大天地之中活得精彩自由。
為了母親她並不後悔，她心甘情願讓自己淪為如今的境況。
翌日，晨光透進窗戶，睡在柔軟大床上的楚棠睜開稀鬆睡眼，她沒有賴床的習慣，到了陸家後更是勤懇很多，作息與傭人一致。
等她洗漱完下樓，幫著傭人做了今天的早餐，陸文禮還在因為昨天的事生氣，沒有用早餐，此時正在客廳裡招待來客，餐桌上只有白盛萍母子和楚棠。
客廳裡的談話聲隱隱約約傳進餐室，楚棠耳力超群，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今早陸氏子公司的總經理蔣華上門拜訪陸老爺子，蔣華先彙報了子公司近兩個季度的業績，而後提出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子公司一直以來的戰略合作伙伴出於風險考慮，提出要跟子公司終止合作。
老爺子翻看著最新一期的財經報，聞言將報紙放到一邊，嚴肅問：“出什麼事了？”
“公司稅務出了問題，被上面盯上了。”
白盛萍剛好端著切好的水果進了客廳，蔣華飛快偷看白盛萍一眼，欲言又止。
從蔣華這個眼神中老爺子猜到事情跟自己那個不成器的二兒子有關，不過底下的人敢把小報告打到他面前，他怎麼說也要敲打敲打。
“老蔣啊，我把兒子交給你，是因為你辦事穩妥，深謀遠慮，陸二跟著你能學到東西，既然問題出在陸二身上，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制止？反而等他釀成大禍才告知此事。”
蔣華心說自己哪裡管得了陸二這個祖宗，陸二平日裡輸錢了才去子公司，一開始以陸氏二公子的名義擔保，財務那邊會劃點備用金給他，後來陸二賭輸錢的窟窿越來越大，已經不滿足從備用金裡劃賬，藉著談專案的名義讓子公司損失好幾大筆。
老爺子不滿蔣華低著頭支支吾吾的樣，“老蔣，有什麼話就直說。”
蔣華這才忽視白盛萍要殺人的目光繼續開口：“二少爺手上好幾個專案的資金跟賬面對不上，等到了約定的日期，子公司拿不出貨款，合作方拒絕交付貨物，並提出要跟子公司無限期終止合作。”
蔣華說完掏出賬本，兩手恭敬地遞到老爺子面前，老爺子火眼金睛，哪裡會看不出其中問題，陸二做事留痕跡，種種痕跡指向他，連找替罪羊都做不到。
涉案金額足夠他進去蹲幾年了。
家醜不可外揚，老爺子聽說那筆錢後來又補上了，臉色緩和了些，讓蔣華先回子公司，至於子公司聲譽受損，直接影響跟戰略合作伙伴一事他會讓陸氏集團的公關團隊解決。
老爺子得去公司坐鎮，秘書老陳來接的他，白盛萍想替陸錦川說兩句好話，但對上老爺子陰沉的面容，還是將話嚥了回去。
陸家的寧靜僅維持到晚飯前，陸文禮處理完公司一堆事務，回來就跟白盛萍吵了起來。
老爺子勃然大怒的聲音迴盪在客廳，“你不是告訴我陸二這段時間都很安分麼？怎麼出這麼大的事，要是蔣華不親自上門告發陸二做的混賬事，你們母子二人還想欺瞞我多久！”
“虧損我都填上了，那個蔣華還不依不饒，指定沒安什麼好心！”白盛萍也火大，這個蔣華膽大包天，竟然敢找老爺子告狀。
陸文禮見白盛萍根本沒有意識到錯在哪裡，氣得吹鬍子瞪眼，“你能幫他一回，回回都能幫？這些年為了填陸二的賭債和虧損，你把家底都掏空了！”
白盛萍很少見老爺子怒成這樣，不敢再多說。
陸二這個兒子再不約束，說不定什麼時候能把天都給捅破，思及此老爺子直接做決定，“行了，明天起撤了陸二在子公司的職，讓他先跟在應淮手底下學點東西。”
白盛萍臉色變了。
老爺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陸應淮跟錦川都是他兒子，怎麼陸應淮這個賤種就是陸氏集團手握大權的CEO，而她兒子好不容易在子公司混著個職位，現在一降再降，她兒子落到陸應淮手上不但沒實權，指不定還要被陸應淮怎麼磋磨。
但這個情況，白盛萍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聽老爺子的安排。
晚上餐桌上的人總算齊了，楚棠沒忘陸家的規矩，先給陸錦川的碗裡夾了一堆他喜歡吃的東西才開始動筷，她吃得少，細嚼慢嚥的，陸應淮餘光瞥見她吃個飯都心不在焉，突然萌生了使壞的念頭。
楚棠抬頭剛好對上陸應淮晦暗幽深的眸子，她心裡“咯噔”一下，快速收回視線。
下一秒，楚棠停下吃飯的動作，臉色刷地爆紅。
陸應淮在拿腿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