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初出茅廬的航天新星
“沒……”
林嘉虞的震驚加在一起，都多到大腦無法立刻理解的地步了。
嚴舫舟明明拒絕過幫她遞交論文，還說不想和以前的黑歷史扯上關係，一副恨透了火箭發射的樣子。
可背地裡卻瞞著她、對他的大導師推薦了她？
而且還要重啟鳳凰號計劃？那不是跟她的提議完全一致了嗎？！
“是什麼時候的事？”急切之下，林嘉虞抓住了陳皓山的酒瓶，“他是什麼時候跟你介紹我的？”
“……就幾周前吧。我當場就回絕了他，因為我覺得，高中生不可能達到我的需求，更不可能取代他。我教了他整整7年，他是全國最拔尖的數學物理複合人才，給我介紹一個高中生，不是開玩笑麼？”陳皓山的氣泡眼裡滿是血絲，“我覺得他是在嘲諷我，那次見面鬧得很不愉快。”
幾周前……
莫非……
“你們是在育英中學的圖書館裡見面的嗎？”林嘉虞說出自己的猜測，“您是名人，不方便大張旗鼓地進校，就偷偷和他見了一面？”
“你這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嗎？”陳皓山反問，“沒錯，就是在圖書館的地下舊書區。”
果然！
一切都對得上了！她以為他在見外國間諜的那次，他其實是在和陳皓山見面！而且討論的是新專案的啟動！是保密事項中的保密事項！
難怪他只用溫柔的玩笑掩飾過去、死活不肯跟她說實話！
“嚴老師……”
林嘉虞的神色忽然變得格外複雜。
她不知道，嚴舫舟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拒絕了她遞去的橄欖枝。他其實也很想重新參加這個計劃吧？就像他的導師期待的那樣。但他寧願推薦她去頂替自己，也不願復出。對於曾經的失敗，他諱莫如深，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真的和新聞裡說的一樣，單純是因為技術故障導致了火災嗎？
“怎麼辦，這下我對你好像有點興趣了。”陳皓山用食指和大拇指搓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悟的樣子，“難道你真是個百年一遇的天才？”
林嘉虞沒有說話。她還沉浸在知曉真相的震驚裡。此時此刻，她只想第一個飛奔回家，質問嚴舫舟為什麼要瞞著自己。
陳皓山以為她在緊張，拖長了音調，道：“那你的文章我就在這裡看看吧。”
“您帶回去也可以。內容太多了。”
“不，沒關係，我姑且也是個天才，看東西的速度很快的。”這個髒兮兮的老大叔重新把酒瓶塞給她，搶過她另一隻手裡拿的檔案袋，飛一樣地翻動起來。
他的手動得比振翅的蜻蜓還快。上次看到有人這麼快翻書，還是她自己。
這就是大科學家的自信嗎？
林嘉虞站在他面前，就覺得他氣場陡然一變：從吊兒郎當的街頭流浪漢，變成了學富五車的皇家研究員。
不到三分鐘，他就翻完了那厚厚的一摞資料。
然後抬頭望天，長吁一口氣。整個人好像很疲憊，卻又很精神。
“怎麼樣？”林嘉虞惴惴不安地問。
他沒說什麼，緊接著低下頭，又翻回第一頁，仔細看剛才那些沒看清楚的內容。打個比方，就像在回味第一口沒品嚐出來的鮮湯裡藏著的筒骨的味道。
這一次他花了很久的時間，久到兩個人站在室外，腿都開始發冷。
現在可是早冬，天上還飄著雪花，室內有暖氣，所以她只穿了薄薄的一層旗袍裙，腿上什麼保暖措施都沒做，冷得要命。即便如此，在他看文章的時候，她也一個字沒抱怨，穩穩站在原地。
靠在窗邊盯著他們倆的祁玥都心裡犯嘀咕了。
“他還要多久？”他一看腕錶，眉頭緊緊皺到一起，“這樣下去她會感冒的。”
系統暗搓搓磕起了糖。
【宿主！祁玥對你的寵愛度越來越高了！你看他明明是個特工，在意的卻不是機密資訊外洩，而是你會不會感冒！】
“閉嘴，你太吵了。”林嘉虞強行打斷了系統的自言自語。
她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具體有多久。大約一個世紀過後，陳皓山猛地抬起頭，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
她連忙焦急地問：“您看完了嗎？您相信這是我寫的文章嗎？”
“別急。別急。”陳皓山安撫她道，“我帶回去，再仔細看看。”
說完他又接過她手裡的紅酒瓶，仰頭喝光裡面最後一口，酒液已經冷得像沙冰，但他還是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身子也開始暖和起來。隨後，他大步向前走去，直接貫穿飯莊宴會廳，一舉推開大門、衝出門外——
“陳先生？”市長驚訝地放下手裡的話筒，“您要去哪？是不是我們招待不周？”
當然沒人理會他。
陳皓山從宴會上走掉，是要命的大事件。這下可完蛋了！待會還有他獨自發言的環節啊！他就是今晚宴會的大軸！總不能讓主角就這麼溜之大吉吧？
一群侍應生火急火燎地追上去，無奈，陳皓山這個年近70歲的小老頭跑得比誰都快，一溜煙就上了一輛出租，消失在街道盡頭。
侍應生們氣喘吁吁地跑回大廳，對市長搖了搖頭。
“我們沒追上他……”
“飯桶！”
他本想這麼罵，但最後還是說了句：“……算了，沒事，應該是他家裡有急事吧。待會的發言環節先取消，我上去說兩句。”
在外人面前，他得保持一市之長應有的形象，和風度。
“咳咳。各位，我謹代表真理市各部門機關，歡迎各位的到來！正如各位所知，今年是兩彈一星二期計劃成功結束的45週年紀念……”
林嘉虞看著緊繃著臉的市長在話筒前發言，大概也知道今晚不會再有更多收穫，便沿著宴會廳繞了一圈，收了幾張各界人士的名片。其中，不少人都是有名的企業家、學者、政客，看到她身上的高階旗袍，他們似乎把她當成瞭望族之女，態度十分客氣。
期間她的“好妹妹”林嘉馨好幾次還想下手，卻總被“恰巧”出現在附近的清潔工給悄悄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