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T大教授到訪
關極默沒發現他的異常，還在那自顧自地說：
“也是哦，祁玥你喜歡的人是林嘉馨嘛。不過，我覺得你是真的眼光不行，林嘉馨除了漂亮，好像沒什麼優點？你到底看上了她哪裡？”
“……”
祁玥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其實他也有點困惑，自己以前暗戀著林嘉馨，到底是出於一種怎樣詭異的心態？為什麼如今的自己完全沒法理解？
他當然不知道，這都是系統的鍋。
在戀愛遊戲裡，好感度是數值，只要花錢就能增加，過去的他心甘情願想著林嘉馨就是因為如此。可現在不同了。林嘉虞也擁有了系統，之前林嘉馨攻略的男人們的“愛”便失去了保質期。
從今以後，他會愛上誰，完全取決於他自己。
一行人歡聲笑語地走出十一中校園。
他們沒發現的是，在尚未結束的夜雨中，黑風衣男子不緊不慢掏出一根菸，點燃，深吸一口，而後徐徐吐出一串白色的菸圈。
路燈亮起，他公文包上印著的淺色T大校徽才勉強露出一道邊緣，其下刻有象徵院長地位的Principal字樣更是蘊含著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學術地位。
“鄭院長。久等了。”育英中學的校長匆匆從樓上走下來，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態度客氣得很，顯然把對方奉為座上賓，“這麼大的雨，您早說一句，我就早點下來接您了。都怪十一中那位王校長，非得拉著我喝了半天茶，來，咱們這就去談今年的保送名額……”
男子掐滅了才吸一口的煙，擺手道：“沒事，我正好欣賞了一下貴校主辦的奧賽。這回我還真得向您道個喜。”
“哦？何喜之有？”
“貴校又多了一名直通T大的優秀人才。”男子凝望遠方黑雲籠罩的夜空，話中似有深意，“或許她能為一潭死水的學術界撥雲見日，也未可知。”
聞言，校長臉上的笑容僵在了原地。
他怎麼敢說，那學生是由自己手下的人趕出了學校、偶然才來參賽、還被和自己關係匪淺的林家大小姐惡意刁難，在這種情況下，還拿了響亮的最高分？
黑衣男子也不點破，取出公文包裡的信箋，交給他，最後是一句低沉的吩咐：“總有些人以為資本在手就可以為所欲為，但這不是教育該有的樣子。下月開學典禮，我希望她能出現在貴校的新生隊伍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是教育該有的樣子。沒有比這更嚴肅的指控了。
校長怔了半天，才彈簧般連連點頭：“明白，明白。院長放心。我心裡有數。”
送走那位深不可測的學術界大牛後，育英校長長嘆一聲，捶胸頓足。
怎麼不早點把林嘉虞留下來啊！早留下來，還能順水推舟介紹給他做個人情！這下可好，鄭教授親自出面留人，林家又要在背後給他施壓了！他這個校長還能不能穩穩當當撐到明年啊？
……
翌日。
理所當然的，2010年全國初中生奧賽的結果登上了各大新聞媒體的一角。
本來初中生的比賽算不上什麼大新聞，但今年臨時改制、外加這場豪門林家正牌千金和林家棄女的1V1學霸對決，這麼八卦的話題，肯定自帶炸彈級別的流量，很快就衝上了熱搜榜第一。
一大早關極默就舉著手機敲開了林嘉虞的房門：“哇，你上頭條了！嘉嘉嘉嘉虞！！”
她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很平淡。
“哦。”
“有人質疑你是不是真的靠自己的本事做出來的。”他劃過下面的評論區，越看越氣，“說得好像自己在現場一樣！我們哪有買水軍營銷？還說‘不要製造更多的天才焦慮，讓學習迴歸平靜’，內卷不是他們帶起來的嗎？他們就是看不得人好！”
“你先把拖鞋穿上。”
“……對不起。”
林嘉虞被早飯的香味吸引到客廳。餐桌上擺著豐盛過頭的八樣美食，作為暑假培訓班的最後一頓鑑別餐。同住了兩個月，就此分別，讓一向不擅長表露情緒的祁玥悶悶站在窗邊。地板上堆著兩人的行李，頓時空蕩蕩了許多。
“啊！電視裡的那個人是不是陸遠宸？”關極默一看電視螢幕就想調臺，“奧地利？他在奧地利開演唱會了嗎？”
“那不叫演唱會，叫演奏會。”
“他是唱歌的？”
“是鋼琴家。”
“哦？這麼厲害？那他是不是會彈周杰倫？”
要是陸遠宸知道他引以為傲的古典樂被關極默理解為流行歌王，可能會氣個半死。
……
此時。
同一個時空，不同的地球彼端，義大利北部都市，米蘭。
結束最後一場巡迴演出，陸遠宸接過粉絲遞來的花束，像王子般對她們彎腰微笑，眉眼沉靜如深海，黛色幽深，不見分毫波瀾。經紀人詢問他回國前要不要去當地高階餐廳打個卡，他也置之不理。
他的心思，全在手機社媒頭條的“林家真假千金奧賽對決”上。
那個女孩……已經連續兩個月沒follow他的動態了，明明此前的巡演她一場都不會漏。每隔幾小時，他都開啟手機確認一遍，依舊平靜得像一灘死水。
最後他終於忍耐不住煩躁的心緒，主動劃到她的個人主頁。
“Jiayu_Forest唯愛宸少”
光看這個名字，就尷尬得可以腳趾摳出四室一廳，頭像還用了他陸遠宸剛出道時的青澀照片，簡介裡滿滿都是她對他的安利。標準粉絲沒錯了。
要不要點進去呢？他是被喜歡的那一方，表現得太積極就掉價了。
可他確實想知道，她為什麼最近這麼冷淡。
點？不點？點？
……手滑了。
“我就隨便看看。”
他給自己找了個藉口，順勢開啟了她賬號下面的歷史動態。
卻發現，這個女人唯一轉發的是一條《自然》雜誌上新發布的全英文論文！還是他完全看不懂的那種！密密麻麻的全是公式符號！
“嗯？”
陸遠宸眼角一抽。
她到底在搞什麼？想靠這招欲擒故縱俘獲他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