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最最最喜歡你
程葭是一路跑著找過來的，梁翊住的遠，是開車過來的，他帶著母子兩上了自己的車。
車子駛離療養院，梁翊透過後視鏡看了憔悴的程葭一眼，眼裡滿是心疼。
“東寶，能不能告訴梁叔叔，為什麼會來這裡呢？”梁翊問。
東寶坐直了身體，乖巧地說：“施倪姐姐說，這裡可以許願，願望會成真的。”
“哦？”梁翊又問：“那東寶的願望是什麼？”
程葭也盯著東寶，她也很好奇東寶的願望是什麼。
這次，東寶卻緊緊閉上嘴巴，什麼都不說了。
“東寶，不能告訴梁叔叔嗎？”梁翊又問。
東寶兩隻小手捂住嘴巴，只露出純淨的眼睛來，他搖了搖頭。
程葭看著他這動作心軟不已，將孩子環住：“東寶，為什麼不能告訴梁叔叔？連媽媽也不能知道嗎？”
東寶想了想這個問題，似乎在做思想抗爭，然後他出乎程葭意料地點了點頭。
作為媽媽的程葭心裡頭閃過一抹失望，問兒子：“為什麼呢，東寶？”
東寶似乎察覺到了媽媽的失落，他鬆開手說：“因為施倪姐姐說過，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等願望成真了，媽媽和梁叔叔就可以知道了。”
程葭沒想到孩子竟然是這個心思，她有點愧疚自己剛才的想法。
“那東寶是想實現願望嗎？”梁翊又說：“東寶也可以跟梁叔叔和媽媽說，不管東寶有什麼願望，我們都可以幫東寶實現的。”
“不行的。”東寶說：“施倪姐姐說了，只有咖啡館可以。”
“你這個施倪姐姐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教了你這些？”梁翊哭笑不得。
程葭嘆了口氣，語氣中難掩失落和悲傷：“施倪以前是東寶病房的姐姐，我也是剛知道，前段時間她走了，就在我們接東寶的那個療養院裡離開的。”
梁翊臉色微變，不曾想竟然會引起她的傷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抱歉，我不清楚就……”
他剛開口就被程葭打斷了：“你有什麼可抱歉的，你幫了我太多了。”
東寶忽然插嘴：“梁叔叔，你是不是很喜歡很喜歡我媽媽？”
童言無忌的語氣，弄得車裡兩個大人卻無端都熱了臉。
梁翊從後視鏡看程葭的臉色，卻猝不及防的跟她對視。
她也在看他。
心砰砰地跳起來，卻也莫名地讓他有了勇氣，他暗自強撐著，握著方向盤的手彷彿都出了汗，卻笑著說：“是啊，叔叔很喜歡很喜歡你媽媽，從上學的時候就喜歡。”
程葭低下頭，不敢再去回看鏡子裡的眼睛。
“那媽媽為什麼不跟梁叔叔在一起呢？”東寶不解地問。
程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孩子這個問題。
梁翊卻大方地回答他：“因為媽媽以前不知道叔叔喜歡她，後來她遇到了你爸爸，生下了你，東寶，跟叔叔比，媽媽最喜歡的還是東寶，你明白嗎？”
東寶似懂非懂：“如果媽媽不跟爸爸在一起，就不會有我了，是不是？”
“嗯。”梁翊說：“沒有東寶，媽媽會很傷心。”
東寶高興了，已經忘了自己一開始的目的，他仰起頭問媽媽：“所以媽媽還是最喜歡東寶。”
望著孩子的眼睛，程葭差點又哭了出來，她抱住兒子：“是，媽媽最最最最喜歡的就是我的東寶了。”
梁翊看到母子兩抱在一起，笑了笑，目光中滿是柔情。
將母子倆送到家，他也沒進去，只說先回去換鞋子。
“這衣服？我回頭還給你啊。”程葭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還什麼還，本來就是買給你的。”梁翊催促她：“天冷，趕緊進去吧，我下午有個會要開，晚上再來看東寶，我提前打電話給你，看你安排。”
程葭欲言又止，到底還是點了點頭，說：“好。”
梁翊上了車，拐過彎的時候正好碰上綠燈，他眼神向右一瞥，忽然看到一個黃綠色的冊子，眉頭皺了皺，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昨晚東寶從那個咖啡館拿來的冊子。
***
咖啡館，春妮臨時被警察局傳喚瞭解情況，季茫想了想，自己陪著去了。
林瑾跟她一起出門，說：“等哪天你閒下來了，咱倆另外約個地方聊聊？”
季茫心裡大概知道她是因為什麼事，越來越熟悉，她們說話也比以前自在了一些，她笑：“林醫生，你是不是還想收我為徒啊？”
林瑾笑：“是啊，你林醫生也就識男人的眼光不行，看人才可是一瞧一個準兒，所以你也別想著逃避，你逃不出林醫生的五指山的。”
“那我就等著看林醫生你怎麼給我畫餅了，畫的不好我可不聽啊。”
林醫生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放心，林醫生最會說話。”
兩人相視一笑，林瑾催她：“行了，你趕緊去吧，春妮一個姑娘家，面對這事兒總是會害怕的，你要是不放心，回頭帶她來找我，我怕那孩子自己給自己心裡為難。”
“嗯。”季茫認真地應下，趕緊去了。
好在警察也是保護春妮的，雖然現在報警，相關線索太少，但還是在最大限度的保護春妮，沒有對她造成太大的二次傷害，這讓季茫心裡沒那麼擔心。
“老闆，你不用擔心我。”回去的路上，春妮反倒安慰季茫：“我以前怕，但我現在不怕了，這不是你們都在我後頭嘛，我既然決定報警，我就做好準備接受所有後果，不管結果怎麼樣，起碼我勇敢的面對自己了呀。”
季茫看著前面的路，卻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的手：“你這麼想我很開心，你沒有任何錯，你永遠要記著，明白嗎？”
“我明白。”春妮笑，眼睛裡有微微的淚光：“我在療養院也待的不短了，我明白的，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我要是再為難我自己，沒什麼意義。”
季茫笑：“我覺得咱們咖啡館可以開課了，誰要是活的不如意啊，就來咱們咖啡館待一待，去療養院走一走，你就負責給他們上課，你看怎麼樣？”
春妮來勁了：“哎？老闆，這是個好主意啊，你不是在讓小葉和孫鵬做那個臨終關懷推廣的網頁嘛，既然要推廣，咱們也不能只指望著線上啊，咱們線下也可以同時進行，你剛剛說的，我覺得是個好主意啊！”
季茫哭笑不得：“我看你是真不擔心報警的事了，一心只想著工作了是吧？”
“這不是有趙律師嘛，還有那個齊大哥，他也挺幫忙的，一直在幫我找相關的人，我挺感謝大家的，所以，我只能好好工作啦，到時候請你們吃飯！”
“不錯，有覺悟。”季茫豎起大拇指：“這是個好主意，我回頭得好好想想。”
剛這麼說完，春妮又驚呼一聲：“哎呀老闆，今天幾號來著？”
“怎麼了？”季茫失笑：“怎麼大驚小怪的。”
春妮比她還急：“我怎麼記著你這兩天要跟齊大哥去看演出啊，是不是今天啊，我不會打攪到你的時間了吧？”
季茫也是恍然想起，看了看車載螢幕上的日期。
“啊，還好。”她說：“雖然是今天，但時間是晚上，還來得及。”
春妮長舒了一口氣，拍著胸口：“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可不好意思了。”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季茫隨口應著：“都能理解的，對了，你跟夏醫生怎麼樣了？”
提到夏銘，春妮的小圓臉忽然垮了下來，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十分憂愁：“哎，老闆，我也正愁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