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也是醉了
187章也是醉了
一
“聽說，之所以會有這麼多人被請去協助調查，源於那個被‘雙規’的‘一把手’秘書，做了件傻事。”
“聽說，他藏了一個賬本，上面記載了幫助領導打理和收受的所有錢財，交辦事項。”打完電話走進會議室，老總們還在議論“官場地震”的事。看來，這是這一階段老百姓都關心的大事。
“這年頭，有誰會那麼傻，收了錢，還記賬？”有人調侃道。
“也是醉了......”有人笑著起鬨。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個秘書，是用世界語來記賬的。他自以為沒有人懂世界語。”高總說。他年紀也不小了，臨近退休年齡。說起話來，比較隨意。
“世界語？”
“哈哈……”
“咱們迴歸正題。”我坐回座位，輕輕敲了敲桌子。
“請大家圍繞公司情況談一談，不要跑題太遠。”我嚴肅地說。
“那我先來說說。”一位老總打破了沉默，率先開始發言。他對當前公司的運作情況做了簡要的分析，認為目前一切正處於新的發展期。
“所以，我們更要維護好這個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我建議........”他提出了三點建議，每一點都和公司的安全保障、紀律管理、作風建設有關——
“近階段要強調門禁刷卡制度，加強門崗管理，不允許外人隨意闖入公司。”最後，他特別強調說。
“我也說兩句。”另一位老總也接著發言，他建議公司加強與銀行的緊密聯絡。
“最好鄒總帶人親自拜訪一下。這個節骨眼，銀行那可別出什麼問題。”他建議到。
“我的建議是……”高總也接著發言了。作為分管銷售的老總，這階段他最關心的，當然還是銷售營業額、銷售利潤了。他建議開展一次全國門店的統一大活動，以進一步提升我們公司的影響力......相比於其他電子商務公司，我們公司的售後服務相對做的好些。但投遞速度卻比其他幾家大的電子商務商家慢了半拍。
“據說，有家公司，已經研製出自動分揀小機器人，可否訂製一批，以提高分揀包裝商品的速度？現在的人工分揀包裹速度太慢了......”高總的話，不由得提醒了我。我點點頭，在筆記本上記下了“自動分揀機”幾個字，準備會後詳細瞭解這方面的最新情況，儘快落實。一旦自動分揀機到位，將促進工作效率的進一步提高。
…….
二
會議主題逐漸集中到公司當前如何應對以及應該採取的預案上來。
大家一致認為，當前，首先要嚴肅公司紀律，要求所有員工不傳謠，不信謠，全力以赴做好本職工作；其次，是儘快和相關銀行、稅務等部門加強溝通，隨時瞭解這些部門的動態，避免出現銀行斷供、稅務查賬的嚴重事情；三是藉助融資機會，公司股票暫時申請停牌，以平安度過當前一段時間；四是保持與新聞媒體資訊交流的暢通，做好相關正面宣傳報道，公司拿出一部分錢，做些軟文和硬性的廣告………總之，經過第一次董事長被請去“喝茶”的風波後，公司的上上下下，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應對的經驗也有了，大家不再那麼慌張了.....
會議結束時，已經是中午一點多鐘。公司餐廳早已關門，不過，由於小楊提前打了招呼，小餐廳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待著高管們散會入席——
小楊為我們一人備了一瓶啤酒，大師傅端上了數個冷盤，然後，一盤盤噴香的熱菜陸續被端了上來…….大家的肚子早都餓了，見到美食，紛紛抓起筷子，大塊朵姬......
“來，讓我們為公司的興旺發達乾杯。”我說著，舉起了酒杯。
“乾杯！”大家都舉起了酒杯。
開懷暢飲之時，桌子上又熱鬧了起來。大家的話題又轉回到了“世界語記賬”的秘書頭上......
“現在懂世界語的還真不多呢！”有人感慨到.......
雖然，我沒有學習過世界語，但是我對世界語的前世今生還是比較瞭解的，因為，我有一個要好的姐妹就是學的世界語。
世界語“Esperanto”是由波蘭眼科醫師柴門霍夫於1887年創造的一種人造語言。
這位波蘭人，希望能借人造語言，消除民族語言的隔閡，使其成為通用的國際交流語。世界語共有28個字母，書寫形式採用拉丁字母。其基本詞彙的詞根大部分來自拉丁語系，基本語法規則只有16條。學習並掌握世界語，一般只需要3個月.....
據統計，全世界能使用這門語言的人僅有1000萬左右。這與世界十大通用語言各個都有上億人的使用者相比，只能算一個小語種。中國現在能夠流利地掌握世界語的，也就只有百餘人.......所以說，知曉世界語的還真是不多。
“這還不好辦！網路這麼發達，現在像我們這些不太看得懂英文全文的人，弄個‘英譯漢’短文，往網路上一黏貼，網上立馬就給你翻譯出來了…….世界語估計也沒問題。”一位高管的話，又引來大家的開心一笑。
“聽說，秘書被抓後，這個賬本從他家裡的壁層裡搜出來的…….”一位老總說著民間傳聞。
“剛開始，辦案的人不明白這是什麼？不過，看到每一筆後面的巨大數字，就提高了警惕。因為這些數字，像是收受的贓款金額。”高總說。
“經過研究，估計使用的是一種語言。他們便找來語言專家辨認......經專家認定，這個就是世界語……”高總繼續說，也不知道他是透過網上了解到的這些資訊，還是道聽途說的小道訊息。
“這年頭，小道訊息，傳著傳著，就變成了真訊息，也是醉了.....”聽了高總的話，我默默在心裡想著。.
“然後，找到了世界語專家翻譯全部內容，謎底便揭開了！竟然是一筆筆索賄細目賬……它以另一種真實，為辦案人員找到了證據！”高總說。
.......
三
據說，行賄人賬本中“一把手”的代號，用世界語記為“老闆”。
賬本里，詳細記錄了秘書代收的每一筆錢，包括行賄的金額和收款的地點。其中頻繁出現一個叫“老闆”的稱謂，引起了辦案人員的高度重視，而給這個“老闆”的世界語單詞後面，都會標註為“雜支”、“外費用”等數十萬、乃至上百萬的金額.....
經過詳細調查取證，辦案人員認定，這個被稱為“老闆”的人，正是那個“一把手”！
而這位秘書之所以每次送錢都習慣把情況記錄清楚，是要給領導一個交代。
這位秘書是個留過洋的碩士，很受“一把手”賞識。他畢業於國內某所名牌大學經濟學專業，本科畢業後就到美國留學，碩士畢業後回國，別人都到工資高的外企找工作，他卻參加了公務員考試，過五關斬六將，進入了在政府部門......由於他出國留過學，視野開闊，又由於他的文字功底好，深得領導器重，沒有多久就被選調到秘書班底，再之後，被‘一把手’看中，調到了自己身邊.......
至於收錢的地點，賬本上，把收錢細節都記得很詳細，除了在辦公室還在路口收錢……
賬本記載了那個‘一把手’五年來收受的每一筆鉅款：
每年元旦、春節、端午節、中秋節，都是秘書收受鉅額好處費、節日費的時間節點。少則5萬元，多則上數十萬元…….
其中，有的是在建築工程招投標報名上“打了招呼”
有的是下級官員提拔後主動“敬貢”的；
還有的，是利益相關的專案商人，主動討好巴結領導送來的“感謝金”“禮金”……..
經過辨認，秘書終於低頭認罪，向辦案人員解釋收受的每一個禮金或感謝金的行賄人，收款的時間地點。
一本行賄筆記，一下暴露了數十餘名貪官，實在少見......
“事實上，被意外曝光的腐敗案不在少數。有人曾對當今貪官十大最雷人的暴露經歷進行盤點，有被撿垃圾的‘撿’出來的，有修廚房管道漏水‘漏‘出來的，有被騙子‘騙’出來的，還有被桃色糾紛‘糾’出來的……”高總的一句話,引來大家的有一陣鬨笑………
儘管這位秘書在長達100多頁的賬本上只記載了數百人次的行賄記錄，儘管他自己承認受賄“人數和次數都太多了，一些小的都沒來得及記......\"
儘管，這位秘書賬目記載的只是一部分，但已撕開了“冰山一角”........辦案人員尋根溯源，按照名單，逐個找各位曾經行賄的下級官員和企業老總談話.........由此，寧遠等一批老總，都被請去“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