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一覺到天亮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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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魏總通完點話後，小楊幫我分別接通了與各位董事的影片。
我面對電腦，不斷和每一位董事說著大同小異的話，微笑著娓娓道來，雖然很累，不過我知道這很重要……最後，董事們一致同意，本週六上午召開董事會。
影片交流後，又是接了幾個重要電話，召開財務、銷售等部門開專題會議，審閱一摞子檔案……就這麼昏頭昏腦的，一直忙碌到晚上九點多鐘，總算比預定時間提前了兩個小時。因為我原計劃是準備忙到晚上11點的……
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閃爍的燈光，我立起身，輕舒了一口氣，伸了伸懶腰，這才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
“寧總，您今天勞累了一天，晚上我請您吃飯吧。”小楊也還沒有吃飯。他殷情地對我說。
“謝謝你。下次吧。今天我實在太累了。這會兒，我只想回家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休息……”我婉言謝絕了小楊的好意邀請。今天實在沒有那個心情。在過去的30多個小時裡，我一直在處理公司事務，迷糊了總共不到兩個小時，吃了一頓飯……當我了結了大事、要事後，只想回到江邊那個溫暖的小家，靠在寧楠的臂彎裡，舒服的睡一覺。
想到自舉辦婚禮以來，新娘和新郎還沒有正兒八經地睡到一起......我不禁暗自笑了起來。
開車完全沒有力氣和精神頭了，是小楊開車把我送到家門口……
“明天見！”我起身下車，轉身對小楊說。
“明天見，鄒總。晚上好好休息吧。”他也下了車，修長的身影，就那麼立在車門邊，目送我一直走進家門……
.......
剛進家門，就聽到熱鬧的聲音。我一看，原來寧楠媽媽和曾經伯伯正坐在家中的客廳大沙發上，正在和我爸媽、寧楠說著話。他們有說有笑，屋子裡人氣很旺。
“……”走到客廳，面對四老，我疲憊的腦袋，竟一時轉不過彎來，不知該如何同時向四位前輩問候。
“小麗回來啦！”老媽的聲音最先響起。她以最快時間幫我沖泡了一杯枸杞子茶，端給我。
“是的。媽。”我說著，望向寧楠媽媽。
“哦，你寧楠媽媽和曾經伯伯，擔心你在公司遇到複雜情況，今晚趕過來的。我們剛才商量，這幾天就不要回凝月湖那邊了，反正這邊房子空得很，咱們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熱鬧些。”老媽望著我，快人快語。
“太好了！”我端著狗機子茶，走到寧楠媽媽身邊坐下來，向她點點頭
“媽，您和曾伯伯來啦。”她的到來，讓我覺得很安心……這個女強人，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鎮定和安詳。看到她，讓我想到，當我遇到困難時，這個美麗而智慧的女人，總是出現在我的身邊。
“小麗，今天辛苦啦！”她緩緩開口了，笑著端詳著我。我的模樣一定很呆很傻，因為我已經渾身無力，眼皮沉重....
“媽，不辛苦。”我強打著精神說。本來，我想一回到家就上床睡大覺。不過現在看這架勢，我還要和他們說說情況。
“聽寧楠說，你自昨天以來，就沒怎麼吃東西。我來時，讓廚子給你做了幾個可口的素菜。”她說。
“太好了，謝謝媽。你考慮的太細了。”我說。此時此刻，任何關心，都不如幾樣可口的飯菜來得實際和及時。
不一會，老媽就把熱好的飯菜端了過來。
“孩子，我們都吃過了，你快吃吧。”
……
二
鮮美的菜餚，刺激了我的胃，也提振了我的精神，我立時感覺到了餓……
我大口咀嚼著，滿足地看著他們笑。而他們，像是面對動物園一個餓極了的猴子般地望著我，忍俊不止。
……
飯畢，精神好了許多。我便簡單地彙報了今天一天的工作流程和與重要人物的交流情況。
“總體情況還算順利。”寧楠媽媽聽罷後，沉思著說。在我們這群人中，現在，她是核心。而我，最多算一個具體處理事務的經理。
“今天，我透過老關係，找到了相關人員，瞭解到寧楠爸爸這次被請去協助調查的事。”她抬起頭，望向我，又望向寧楠。
寧楠氣色不錯，已經從昨天的突發事件造成的情緒不穩中恢復過來。而下決心離職後，他的情緒反倒輕鬆了不少，似乎解脫了。擔任公職時，畢竟有諸多方面因素要考慮。一旦脫離原來環境，身心自由，就沒有顧慮了。
我們都沒有說話，大家的目光全部聚向她……
“現在可以確定了，寧楠爸爸是因為牛妞的實名舉報而被請去的。牛妞舉報的事情，說大，也不大，據說，就是給某分管文體和城市建設的領導，送了一個銀行卡。”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
“說小也不小，因為現在正值反腐力度加大、巡視組來本地巡視期間。”她說。
我和寧楠大眼瞪小眼，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牛妞的情緒變化，我們都已經瞭解並親身體會到的。
.......
“現如今，說經商的人不行賄，好像在說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一樣，沒有說服力……”寧楠媽媽扯開了話題，像是在為寧遠辯護。
“現在的民營企業家和幾百年前的胡雪巖，沒有多大的區別？……”她說。作為經歷過公司早期初創的艱苦歲月的她，或許對民營企業家瞭解的更深？
………
胡雪巖也被稱為紅頂商人，至今，他仍是許多商人膜拜的榜樣。胡雪巖故居我曾經去過。
這座深宅大院，坐落在杭州鼓樓附近的一條小巷裡。雖然歷經風吹雨打，年代久遠，但還是可以從儲存下來的亭臺樓閣，雕門鏤窗中，看出當年的胡雪巖，過著多麼豪華驕奢的生活……
胡雪巖最初只不過是他家鄉錢莊的一名小夥計，但他為人精明，善於算計。據載，胡雪巖26歲時，偶識候補官員王有齡。當時王有齡窮困潦倒，胡雪巖卻大膽借錢助他度過難關。後來王有齡當大官後，胡雪巖得到了回報，獲得銀號經營特權……依據此路徑，胡雪巖後來又投靠了浙江巡撫左宗棠，資助左宗棠西征新疆，得到左的賞識，被委任總辦“四省公庫”，賜二品頂戴，賞黃馬褂，在徽商中登峰造極……然而，無情的官場鬥爭，把胡雪巖捲入其中。在與李鴻章與左宗棠鬥爭中，胡雪巖私吞息差的事被抖落出來，慈禧一怒之下抄了胡雪巖的家，胡家從此敗落……
——從錢莊夥計到紅頂鉅商，胡雪巖可謂出盡風頭。然而僅三年時間，他又從富可敵國落到傾家蕩產的結局。後人評價他，成也官場，敗也官場……
“多少年過去了，如今，在市場經濟中，權力依然是至高無上的！”寧楠媽媽感慨萬分。這話確有幾分道理：
權力決定土地拍賣給誰……
權力決定資本、資金優先借貸給誰……
權力決定緊缺資源如何分配…….
權力的缺乏監督，形成了創租的空間。創租，是指透過人為創造壟斷地位和壟斷利益。而創租空間的形成，促使滋生大量尋租的溫床和土壤。尋租者，就是為獲取壟斷利益而做出不懈努力的人——
誰擁有著資源的分配大權，誰有能力賦予企業家或商人以壟斷特權，就一定會有商人和企業，想方設法的巴結，從而爭奪緊缺的資源…….
不受監督的權力滋生腐敗，行賄和受賄，猶如一對孿生姐妹相互依存。
……
大家似乎情緒不減，越說越來勁。可我頂不住了，我靠著寧楠迷糊著了......他是何時把我抱上了三樓大床，我已經不知道了。
這天晚上，我睡得很香，一覺到天亮。
“叮鈴鈴……”鬧鐘響了。我在頑強不息的鬧鐘中坐起身來，望著窗外的長江發呆……
江水滔滔，春光明媚。江風微微吹著簾子，陽光就那麼灑脫的射了進來。
“小麗，這下休息好了？”寧楠難得親起了我，我的脖頸和額頭，在他的親吻下，有了知覺，感覺到自己又恢復到一個正常女人，而不是一個整天處理麻煩的“男人”……而他，似乎也已經從最初的沮喪中走了出來。
“好多了。昨天你媽和曾伯伯在，沒來得及問你的事。和單位辭職了嗎？”我親熱地摸摸他的臉。
“辭了。”他痛快地說。
“沒有想到，辭職後，居然那麼輕鬆……”他自在的說。
“過去，我那麼看重這一切，現在看來，多麼可笑！”他說。
是啊！在公家單位上班，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嚴格的紀律，等級森嚴的上下級關係，還有同事間的勾心鬥角……工資不多，操心不少。像寧楠這樣很正統的上班族，在他的朋友圈中，還真沒幾個。現在解脫了，看開了，自然心境就輕鬆多了。
“有沒有想好，準備什麼時候來公司？”我問。我摩挲著他的手指.......
說真的，我感覺很累，真想推掉現在所有的工作，還原我的小女人角色。我甚至想要孩子了，當一個幸福的母親……只要寧楠願意接班，一切問題就變得簡單。
“我想先休息一段時間。畢竟給公家幹活也是費心勞神的。”他看著我，認真地說。
“即便是來公司，你也別想溜！”他一把把我摟到懷裡.......
“你那麼聰明的小腦袋，不把它用足、用到位，多可惜！”他說。
“你給我好好看著公司，我呢，就是回公司做事，也不願意被老爸領導說教，做那些常規而缺乏創意的事情。我想.....”他沉思著。
“我想搞一個電子競技方面的公司，做做增量……”他慢條斯理地闡述著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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