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覲見寧父
一
週一早上，寧楠開車送我上班。一路上，他聚精會神地開著車，揚聲器里正放著汪峰的專輯.....我一邊聽著音樂，一邊望向車窗外......
深秋的早晨，秋風有些刺骨。馬路上，落滿了枯萎的梧桐樹葉，一排排僅剩下粗大枝幹的梧桐樹，在晨風中挺立著，顯得有些悲壯........聽老爸說，梧桐樹在早秋最先落葉，因而，梧桐葉落成為秋至的象徵性景物。王象晉《二如亭群芳譜》雲：”立秋之日，如某時立秋，至期一葉先墜，故云：梧桐一葉落，天下盡知秋…。所以古人有“一葉落知天下秋”之說，梧桐落葉自然就成了秋天的象徵........而今，深秋已至，冬天就要來臨，一轉眼，已經是11月下旬.........
.........
走進公司，以往熟悉的同事，都以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我……
才開啟手機：簡訊、電話，甚至微信、QQ,郵箱，各種問候、諮詢鋪天蓋地……
走進辦公室，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居然是老媽打來的！我這才想起來，昨晚沒有和老媽打招呼，擅自在外留宿.........
“你沒事吧？昨晚沒回家……”她一改以往咄咄逼人的質問，聲音柔和地以省略號給我提示。
“我和寧楠在一起了……”我知道她擔心我，便直截了當地說。
“……”她沒有說話。
“小麗，注意保護自己的隱私……”關於網上的流言，她卻什麼都沒有說，不愧是我的媽媽。
她必定了解我此時的焦灼和不安，不會用同情的口吻來關心我，因為她相信自己的女兒；她也不會用質疑的語氣和我說話，因為她在為女兒擔心………她更不會像伊莉莎那樣，向我攤開一切問題，將壓力直接拋給毫無準備的我……
“謝謝老媽！你是最瞭解你的女兒的。”放下老媽的電話，我接到了數位大學同學的問候電話，接到了久不聯絡的數位中學同學的電話，還接到了小學同學的電話……
多年來，我習慣於解決工作上、學業上的問題，因為這些問題，看似複雜，其實都有章可循——它們都屬於技術或學識方面的問題，解決這些問題，我是大拿………
可是，我現在面臨的一切，要遠遠複雜得多，這是初入社會、缺少閱歷的我，無法應對的……我猶如一頭困獸，不知該如何進攻，又如何防守，來自四面八方的資訊，令我無法招架.....
“小麗，在幹嘛呢？”寧楠打來了電話。
“還好，剛到辦公室，就接到了許多同學的問候電話……我現在真是成為名人了。”我自嘲的說。
“我爸看到網路傳聞了，他剛才給我打電話，他想見見你，約我們中午到翠柳齋吃飯。”他的電話不吝給我又一個衝擊波……
“為什麼呀？”我問。
“你別擔心。他也就是想見見你這個緋聞主角。”寧楠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
“好的。”我在日曆記事處，記下了時間。他的電話令我稍稍安心了一些。
剛放下電話，總裁秘書走了進來。
“鄒總監，總裁請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秘書說。
我答應著。目送著她先離去……
“鎮靜，冷靜……”我在心裡對自己說。
總裁找我，還好，主要是談論工作方面的問題。
“小鄒，下一階段，尤其是明年的銷售工作，有何打算？”他態度溫和地先請我坐下後，問我。
我很高興，他沒有問起網路傳聞......緊繃的心放鬆了一些：總算回到了我熟悉的工作上。
我面對總裁，侃侃而談。從電子商務方面的專業研究，到線下網點的建設，人員培訓等等。
“很好，年輕人有想法，有計劃，是做好工作的基礎。”他笑眯眯地表揚我道。
我接著把自己考慮已久的人員培訓問題向他做了詳細彙報。因為，透過這次成功的銷售，我感到，電子商務時代的銷售人員，已經不能用會吆喝，會喝酒那麼簡單而粗線條的水準來要求他們了。在資訊社會，銷售人員應該熟悉各個電子商務銷售商，熟悉他們的運作模式，熟悉他們的線上、線下基本節點………
“這個我也想到了。我考慮，是不是以這次成功營銷為契機，我們在全公司開展一次業務講座，請你結合營銷例項做一下講座。公司的高管、中層，急需加強這方面的培訓。我來向全體員工提出要求……”他聽得很專心，還不時地在本子上記著什麼，神情認真......看得出來，他也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
我們的交流輕鬆而令人愉快。
“最近有沒有見到寧楠的父親？”臨別時，他突然問我。看得出來，這也是網路緋聞餘震後領導的的好心關心.....
“我和寧楠中午就去覲見老爺子。”我說。
“很好。希望你妥善處理好家庭與工作的關係，這樣，更有精力來處理工作中的問題。”他說。他站起身來，一直把我送到門口。
“謝謝總裁關心。”我說著，便向他告別。
………
二
翠柳齋餐館位於N市的南邊，離我和寧楠的單位都有一段距離。
中午11:30，寧南準時開車到達我們公司門口。我正好剛剛站到大門的臺階上。
“嘿！”我揮揮手，便上車做到寧楠大奔的前座位。
……
“翠柳齋餐廳，雖然不是純素食餐廳，不過有不少素食做的相當不錯。”寧楠向我介紹到。
翠柳宅，這個名字我並不陌生，因為這家始創於民國初年的老名牌餐飲店，以經營正宗的養生素食和清真佳饌聞名遐邇，是老百姓熟悉的N市味道。當年一些民國政要如白崇禧、戴季陶、孔祥熙等人常來換味嘗新。更有詩讚：天工本不虛，點蔬變禽魚，味美情深處，獨家翠柳齋。不過，因為它離我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較遠，我還沒有到它的餐廳吃過飯。當然，平時的一些涼拌素菜，老媽在靠近家的連鎖店買過，我也嘗過，感覺確實味道不錯……
汽車行走了約半個小時，總算到了。
步入餐廳，就有服務員引著我們到了包間。寧楠爸爸已經到了，他正低頭在點菜。
“爸爸，我們到了!”寧楠一進門就向他老爸打招呼，模樣拘謹，神態小心翼翼。看得出來，寧楠這隻兔子，面對屬虎的老爸，是多有畏懼的。
“哈哈，你們來啦！”寧遠看到我們，高興地打招呼，爽朗的聲音環繞在包間。
“叔叔好！”我說。
“這就是鄒麗吧？快坐，寧楠，你們快坐下來。中午就我們三個，隨便些。”他的聲音洪亮，氣場十足。
我和寧楠分坐在寧遠的兩邊。服務員給我們斟上了已經沖泡好的鐵觀音。我拘謹地喝著茶水。
“別緊張，我和寧楠媽媽對他的個人問題從不干涉。今天請你們過來，一是想了解寧楠個人問題進展如何，這也是我這當老爸的責任；二來呢，我也想見識見識，網路上被炒作的那麼熱的緋聞女主角，到底長得什麼模樣……”他轉向我，笑著端詳起來。
“爸爸，我和鄒麗情投意合。我想盡快結婚”寧楠的說法，讓我大吃一驚。他沒有和我說過啊。
“哈哈，兒子長大了，自己有大主意了！”他望向寧楠。
“你媽是什麼意見哪？”他問。
趁此功夫，我也端詳起這位寧楠的老爸。
濃眉、大眼，方臉，微胖。一看就是一位極具煽動力、極有男人魅力的企業家。
“我還沒來得及和老媽說，也是這兩天才想到的。”寧楠說。
“不急，先把網路炒作的緋聞事情和我說一下，免得我最近幾天天天接到莫名其妙的祝賀電話，不知如何應對………”
他笑眯眯地看看寧楠，又看看我。看得出來，網路傳聞，也騷擾到了寧楠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