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惡人下場
那天在民房外，程意和陸宗珣不歡而散。
陸宗珣說他要最後一次機會，要程意原諒他。
程意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人可以因為年輕犯傻，也可以因為執著犯傻，但如果只是因為男人幾句話就犯傻，那真的是該死。
已經敲定離開瀚陽的日期，就在一個月之後。
在這期間，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當初張雲燒死在大火裡，她因為憤怒悲傷等激烈的情緒，片刻不停的趕回瀚陽，將張雲的後事交由陸宗珣派來的兩個人處理。
這麼多年，包括歡歡的墳墓，她沒有去祭奠過一次。
現在是時候去看看了。
但在去容城之前，她還要去見兩個人。
“媽媽，這裡好可怕啊，真的會有人住在這裡嗎？念念不喜歡這裡。”
抱著念念走在破敗的城中村，四年過去，老舊的小區被拆遷，只剩一片片廢墟。
程意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悲從中來。
這裡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也是她所有苦難的開始。
當初用歡歡換來的錢，一部分用來養程威，一部分就被用來買這裡的房子。
張雲死之前一直念念不忘的，也是這套房子還有十萬的貸款。
可是現在這裡已經變成了廢墟。
“程意？”一道蒼老男聲在身後響起，程意轉身，看見程建國拄著一根木棍佝僂著腰，手裡還拎著一個髒汙的袋子，裡面是撿來的塑膠瓶。
“幾日不見，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程意打量著他問。
程建國卻對她十分警惕：“你是程意還是程諾？那天陸宗珣拿我的樣本去跟你做親子鑑定，結果出來沒有？”
“結果出不出來，我是程意還是程諾，都不妨礙我不是你的女兒。”
從小到大，程意始終痛恨程建國，這份恨意從未改變過。
程建國髒汙的臉上神色變換，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是我的女兒，你來這裡幹嘛？難不成……”
他咧開嘴笑了兩聲：“好閨女，你現在可是蔣家的兒媳婦，而且陸宗珣也肯定對你百依百順，你有數不清的錢可以花，我知道，你們這些有錢人最愛臉面。”
見面不過幾分鐘，程建國就迫不及待地露出了他的醜惡嘴臉。
“你也不希望你有一個當乞丐的爸爸惹人笑話吧？”
“你也不希望蔣家人知道你曾經是陸宗珣的情婦吧？”
“你也不希望讓大家都看到你打人的醜態吧？”
程建國貪婪的搓搓手：“你瞧我現在的樣子，我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失去了，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給我好日子過，你也休想太平！”
“媽媽…”念念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一時間有些接受不能，抱緊程意的脖頸的，催促她趕緊走：“這個人好可怕，媽媽我們走吧？”
程意溫柔的拍著念念的後背安撫。
程建國是她一生的苦難來源，但因為血緣關係，她一直都對程建國頗為仁慈，以至於讓他如此糊塗看不清楚現實。
“念念，不要害怕，媽媽教過你的，面對威脅誣賴你的人，要怎麼做？”
“要奮起反抗，要勇敢，要不畏艱難，不懼權貴。”
念念一字一句的重複著程意之前的教導：“任何想要傷害我的人，無論什麼身份，無論什麼理由，都不應該被妥協，被原諒。”
“對，沒錯。”程意承認她的想法有時候會很偏激，對念念世界觀的塑造沒有好處。
所以她把教育權讓給蔣正寒，蔣家能給念念一個絕對溫和的環境，也能讓念念長成一個溫和平靜的人。
程意知道這才是正確的，但她忍不住，她害怕念念受到傷害，也怕念念去傷害別人。
所以和蔣正寒溝透過後，有時候也會教給念念一點做人的道理。
不要像任何傷害你的人妥協屈服，這就是程意交給念念的第一個道理。
可惜，這個道理她直到現在才徹底明白。
“程建國，我的好日子多的是，但你就不一定了。”
“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程意，我知道的這些東西足夠讓你身敗名裂，你也別想跟我耍什麼花招，我是你親爹！你就算有蔣正寒做靠山又如何？他還能幫你殺了我這個親爹不成？你有違天罡！”
程意冷笑：“我剛才就說了，我不是你的女兒。”
她今天來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程建國，告訴張雲歡歡被水溺死的訊息，讓張雲帶我去歡歡的別墅的時候，你知不知道張雲這一去就很難回來？”
她不在乎程建國是不是想要故意害她去死，畢竟她也無數次的想要程建國去死，程建國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但她在意張雲。
張雲膽小懦弱，重男輕女，有無數的缺點。
但張雲對得起這個家，尤其對得起程建國和程威！
程建國如果故意送張雲去死…張雲死的也太不值了。
程意灼灼望著程建國的眼睛，程建國先是一怔，隨即咧開滿是黃牙的嘴笑了。
“我當然知道啊。”
“張雲那個廢物，連幾萬塊錢都從你手裡要不出來，沒有錢老子吃什麼喝什麼？媽的別人家的老婆洗衣做飯還能上班，她呢？老廢物一個，活著也是浪費老子的口糧！倒不如給老子換點錢去牌桌上翻本！”
聽到程建國這麼說，程意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
“聽見你這麼狼心狗肺我就放心了。”她如釋重負。
“你什麼意思？真打算不管我了？”程建國追問。
“不是不管，我會好好管你的。”
程意拍了拍裙角並不存在的土，平靜道：“你這一輩子，衣食無憂，十指不沾陽春水，活到五十多歲都沒幹過一點苦力活。”
而這一切，全都仰仗他嘴裡那個‘老廢物’。
“張雲能忍你，但我不行，程建國，從今天起，你和你那個廢物兒子，都得給我勤快點。”
“勤快？”
程建國還要追問，可程意已經抱著孩子上車離開。
幾個保鏢走過來，壓著程建國走進了旁邊昏暗的小巷子。
程建國以為又是陸宗珣的手筆：“你還要做什麼？我什麼都配合你了！這麼多年你一天不落的折磨我，老子淪落到今天眼瞎腿瘸的下場全都拜你所賜！陸宗珣你還要幹什麼！我那好閨女不是已經回來了嗎！給你，我把她給你，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