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書院前鬧事
因為外面也站著不少人，看起來也都如她一樣憤憤不平。想來，他們也是因為榜單之事前來理論的了。
小姑娘眼力好，一眼就看出了這些人的來歷，不是別人，正是處處被番外書院壓上一頭的京城書院裡的學究和修道者。
小姑娘踩著腳趾頭都知道他們所謂何事而來，天下榜不榜的且不說。向來和番外書院不對付的京城書院，不管是天下榜還是琅琊榜，這次是一個名額都沒拿到。
自覺文武雙全的京城書院老學究們臉上掛不住，所以要上門來討要說法。
小姑娘也不進去了，轉身一屁股坐在了番外書院的大門檻上，擋住了這些人進入書院的路。
她揚起頭，說道。“先生不在，你們就算是來理論的也沒有意義。”
“你這小姑娘懂什麼，番外書院裡那廝就是亂排。照我說，你這小姑娘可莫要擋路的好，否則呆會，我們闖進去時，腳下可不會留情。”
“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無非就想訛詐先生。且不說先生沒在書院裡，就算在，我也一樣擋在這裡。總之，來我們書院鬧事，休想！”
聽小姑娘這話，一個看上去非常有威望的老者跳了出來，說道。“我等只是討個說法的，姑娘何須說鬧事這般嚴重。”
“事實如此，我年紀雖小，但許多事情也是知曉的。總之，在先生沒回來之前。你們就不能進入書院裡。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前來之人全群洶洶，其中一個少年更是活躍，嚴厲地開口說道。“討個說法而已，你個小姑娘何以如此擋路，未免太不講理了吧！我京城書院，論文不輸番外書院，論武也是綽綽有餘，天下榜上無人也就罷了，可我京城書院的天才少年多如牛毛，何至於一個都入不了榜。這是何種道理？”
小姑娘撇了撇嘴，也開口反駁。“我們番外書院同樣沒有入榜的，若如你們這般較真，那豈不是天下人人都要入榜了？”
這話確實狠，也沒給這群大老粗留下一絲面子。
然而這話確實在理。番外書院裡的人，不管修為多強，是否天下無敵，都是不能入榜的，就像在朝為官之人不能入榜，暗影不能入榜，魔教不能入榜一樣，唯一的不同是本質。
畢竟榜是番外書院排出來的，若是也把書院裡的人排進去，未免太難讓人信服了。
小姑娘看著咬牙切齒的眾人，繼續說道。“再則，先生知曉天下之事，若真有哪個天賦異稟的，怎會不在榜單上？”
“這不正是你們舞弊營私？”
“這話也就諸位信了，我一個孩童且不與你們爭論這些，說起來沒用。你們若是覺得真不公平，帶上那些你們自認為天賦異稟的弟子去琅琊閣上，找到那位鄧世霖比試一番，不就一目瞭然了？至於番外書院，有我擋在這裡，你們是進不去的。”
“你一個小姑娘如此擋路，當真以為我們不敢闖進去是吧，諸位師兄弟，把這小姑娘拉開，進去討個說法。”
有人說著，伸出手就要把小姑娘拉到一邊去。
但小姑娘機靈，伸手抱住一旁的門框不撒手了。“要麼打死我，否則都別想進書院裡。”
一個老學究伸手指向小姑娘大罵。“沒想到番外書院竟會教出你這種小無賴，簡直是無恥至極。”
可他們也不想想，突然跑來這裡鬧事，難道就不無恥了？
小姑娘撇撇嘴，“排榜之事，向來都是先生一手操辦，和書院又有什麼關係，先生不在，你們來了又能怎樣，莫不是還要借題發揮，把書院打砸了？先生無所不能。你們若是也能算出別人的命運，那我無話可說，現在就可以給你們讓道。當然，若是不能，還請諸位速速離去。”
這一番說辭，倒也讓他們無話可說。
京城書院老學究們面面相覷，隨後一個年長的老者走出來說道，“照你這小姑娘這麼說，那今日這榜單上的這些人，都是有這些資格的了？你且看看，這曹觀鏡是誰？難不成還是三百多年前那位曹觀鏡不成？簡直荒唐。這位何墨謙又是哪裡跑出來的東西，真有那麼厲害？照我看，這些簡直就是瞎胡扯。”
小姑娘聳聳肩，“這些我自然不知道，不過我想，你們可以去找人家比試一番，如此簡單的方法，豈不是得到答案了？”
“老師，莫要和小姑娘在這爭口舌，那番外路人既然不敢出來當面解釋，我等只有闖進去親自問個明白了。壞人我來做，等我把小姑娘拉到一邊，你們衝進去即可。”
那人說著，已經走向了小姑娘，伸手便抓了過來。
但若他們知道這位小姑奶奶的身份，怕是會當場跪下拉一褲衩子，哪裡還敢如此大言不慚。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一直聽聞番外書院和京城書院對立不和，以前不信，今日看來，傳言也並不假。”
小姑娘一愣，扭頭看向來人，來人站在不遠處的柳樹下，手持一把長劍，長劍上雕刻著白色紋路，倒像是馬面裙上的龍鳳圖騰。
來人是個身著如雪長裙的女子，高聳馬尾辮，乍一看，倒是有幾分女俠的氣質。
只是小姑娘心中疑惑，她是什麼人呢？又是怎麼敢來這裡的？
畢竟，這裡可是番外書院，許多人可是對先生痛恨至極的。
小姑娘眉頭一皺，心想，這女子莫不是也來搗亂的吧！
然而就在她思索時，名為張素素的女子從柳樹下走過來了。
她緩緩拔出劍來，像是走在雲霧之中，然而再次把長劍插回劍鞘裡時，已經把抓向小姑娘的那人震退了出去。
她把小姑娘拉了起來，問道。“沒事吧？”
小姑娘搖了搖頭。“沒事，不過，謝謝姐姐了。”
另一邊，一個老學究似看清了女子的模樣，憤怒地走了過來，指著張素素的鼻子質問。“姑娘是誰？為何要攔我等去路？”
張素素甜甜一笑，“在下，琅琊閣的張素素，說起來，沒啥名氣，但若說劍術，那也能拿得出手。我也沒入榜，諸位若是覺得不公平，不如和我打一架如何？若真能贏了我，我帶這小姑娘撤到一邊，諸位再進去和那位先生理論如何？”
“琅琊閣的人也來這裡了，哼！真是不知北方戰亂是否因你們而起，你們琅琊閣出的高徒，可真是給你們長臉了。”
張素素笑了笑。“前輩說得不錯，這方面自是任憑前輩數落，畢竟有些事總要有人去承擔的，你若是說琅琊閣有責任，那也確實。不過眼下前輩等來此說這些也毫無意義，若真想入榜，回去好好教授弟子，總有能入榜的一天，何至於死纏爛打，不然，倒是要失京城書院的氣度了。”
“你！”老者指著張素素，欲言又止，可又不知說什麼話來反駁，只是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去，極其難看。
小姑娘義憤填膺，“諸位還請回吧！番外書院從來沒把京城書院當作對手，都是讀書的地方，方向總是一致的。諸位的訴求我會通報上去，若真有所遺漏，想來先生也不會置之不理。”
張素素拱了拱手。“這位小姑娘說得不錯，若真排錯了，自是會重新修改，何至於急著一時。當然，若真入不了榜，我覺得也沒什麼可爭論的，天下之大，能人之士千萬，能入榜自是喜事。若入不了，那也無任何關係。那先生不就從未入過榜。”
那老者看著張素素，說道。“師侄這話說得理所當然，可你們琅琊閣入琅琊榜的可不少啊！”
小姑娘瞪著眼睛，正要說話，張素素卻開口了，“在下不才，怕是和雙刀可行走天下的賈公子不相上下，勉勉強強，也能算個劍仙，可就算如此，不也沒能入榜？這樣，我有個弟子叫南宮振宜，入了琅琊榜，諸位倒是可以帶天才少年去和她比試，若她輸了，把位置騰出來如何？”
“你……”老者語塞，誰不知道那位南宮振宜是這一輩中的佼佼者。
他就算耳朵背，曾經被人用木棍捅過，也知道這位是琅琊閣年輕一輩三位天才之一。
老者一甩衣袖。“哼！咱們走。”
說著，帶著一群人憤憤離去了。
小姑娘看眾人走遠，才終於長長吐出了口氣。她向張素素行了一禮。“方才，多謝姐姐了。”
張素素笑了笑，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江湖上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也只是想嘗試一下。”
“姐姐也是來找先生理論的？”
“不是，我對天下榜沒興趣，只是來見一個人的。”
“誰啊？”
“你師父！”她說完，想了想，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徐進澪。補充道。“他姓趙？”
“我師父也姓趙，不會真是師父吧！”
“趙七？”
“沒錯，就是師父了。”
“好，那你帶我去見他吧！”張素素說道。
徐進澪猶豫了起來。
張素素見她如此，不明所以，看周圍沒人，才問道。“他不喜見外人，對吧？”
“嗯！”
“無妨，我不是外人，他會見我的。”
“那好吧，姐姐跟我來。”
小姑娘說著，把張素素帶進了書院裡。
小姑娘和張素素來到書院裡的一處地方，指著這處地方的一間屋子說道。“師父就在裡面，姐姐若想見他，那便自己進去吧！”
她走到走廊一處地方坐下，從身後拿出一本書來，對著張素素咧嘴一笑，可最後，還是把目光放在書面上，沒再理會張素素了。
張素素平復了一下心情，扭過頭來踏步走進了屋裡。
她才剛進到裡面，那個讀書的中年男子便抬起頭來，笑著對她說道。“沒想到你會來這裡。”
話語倒是心平氣和地溫柔。
“你不願？”
“倒不是，只是這裡讀書聲嘈雜，你向來不喜歡讀書，以為不會來。”
張素素一笑。“可我來了，而且專門來看你的，這誠意可好？”
“嗯！”趙七點點頭。
“怎麼？你想讓我一直這樣站著啊，說出去是要讓人笑話的。”
趙七找了張椅子遞過來，說道。“坐吧！”
趙七把書合上，問道。“你沒入榜，可有難過？”
“我有不像京城書院那群人，非得死纏爛打，再說入榜也並非就很好，壓力太大，指不定一下就被人超越了，何況天下能人志士千萬，我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哪裡能想入榜就入榜。”張素素坐在椅子上，有些懶散地一笑。“再說，我可不想像剛才那群人一樣。”
“嗯！”趙七給她了杯茶。
她笑著說道。“外面那小姑娘，是你徒弟？”
“是啊！當初名單上硬塞過來的，我天賦一般，倒是辛苦她了，只能教些根本的，剩下的只能靠她了。”
“嗯！多教些道理，總是沒錯的。”
趙七從旁邊拿出一把劍來，遞給張素素。“這是我閒來雕刻的，怎樣？”
張素素接過，笑道。“也好，回去後我便它掛起來，睡前都能看到。”
“素素，你要回去了？”
“嗯！許師兄不再人世了，總要回去參加他的葬禮。”
張素素看著趙七，盯著他的眼睛，像是看盡世間繁華。
趙七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說道。“真就那麼好看？”
張素素聳了聳肩，澤不理他那話，只是問道，“你可願同我一起回去？”
趙七嘆了口氣。“罷了，也確實該回去看看了，實話說，我也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