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西楚決戰（二）
楊維寧一笑。“倒沒想到會是你！”
“我猜到了，你肯定意外，畢竟任誰想，也不可能是我。”
“說起來，我們這一輩中，我一直以為，師兄是最厲害的，畢竟連那九段劍式莫溫涼都能打敗。確實不是一般人。”
“其實，他們都很厲害，我也都很敬佩。”
“該如此！”楊維寧又笑了笑。“我們天嶇這一輩，可謂處處壓琅琊閣一頭。就曾憧憬著，不如哪天把琅琊榜改為天嶇榜算了。可千算萬算，我們這一輩中，最強的不是那莫溫涼，也不是師兄，竟然是你！”
“我不想當西楚第一，但為了西楚太平，我不得不來到此處。說起來，我今天是來殺你的。”
“我知道，我已做好準備了。實話說，我也想體驗一下死是什麼滋味。畢竟，確實活膩了。”
他雖不是什麼好人，也確實把這西楚攪得動盪不安，但喜歡那位孫青是真的，如今想求死，也是真的。
“不知楊兄可曾見過西北屍山血海樣子？”
“與我息息相關，不想見都不成。”
何墨謙想了想，苦笑。“那場景，當真是個人心中都會不忍，不知你是否也覺得如此！”
“嗯！確實如此。”
“所以，還望楊兄讓下方眾人別做無畏抵抗，只你們幾人死，如何？”
楊維寧笑了笑。“可我還想再掙扎一下，就算死，我也要拼盡最後一絲力氣。”
他說著，揮起拳頭砸了過來，周圍一陣陣爆鳴聲擴散開來。
周圍幾人見他如此，也紛紛出手砸了過來。
何墨謙伸手，抓住楊維寧打過來的手，在空中甩了一圈，猛烈地砸向了幾百米開外。
他一腳橫掃而出，靈氣爆鳴不止，天空中彷彿出現了元素亂流。一陣雷鳴響起，整個天空突然像是要下一場大雨，黑了起來。
趙青衫張開雙臂，身後區域裡，劍潮懸浮撲殺去向前方。
何墨謙一拳打在胡三品的肚子上，把胡三品砸得七葷八素，幾乎被砸陷土裡。
何墨謙轉身看向南方，神識已抵達丹州城東北方向和大漠城東南方向的霧裡外。
他闖霧而去，霧裡的劍陣像是靈蛇蜿蜒緊跟追趕，發生了一場速度比拼的追趕。
坐在霧裡二樓客廳裡的白鬍子老頭扭頭看向外面的天色，嘆了口氣。
西北，乃至霧裡頭頂上，雷聲轟鳴，烏雲密佈。
站在外面的一個少女手持一本書，也抬頭看著天空，不知在想什麼，不置可否。
但不得不說，仙人降臨，氣勢磅礴。
前方的書院裡，那個中年教書先生竟和平日裡截然相反，一改沒有修為的書卷氣質，整個高高躍上高空，大喊。
“西楚劍仙阮阾坐鎮霧裡，誰人膽敢闖此區域而來？”
這讓霧裡的老百姓們紛紛從視窗或者直接走出屋門，在街道上抬頭看向了那位溫文爾雅一身書卷氣的先生。
誰也想不到，他就是十多年前西楚第一的西楚劍仙阮阾。
何墨謙沖破霧裡的劍陣站在幾百米的高空上，用力往身後一揮，撲殺而來的劍潮紛紛化為齏粉。
遠隔幾百米的他在空中向這位幾十年前西楚第一的西楚劍仙行了一禮，話音震徹山河。“晚輩何墨謙，特地從西北趕到此處，介於西北如今的局面，晚輩實在放不開手腳，所以，還望先生助我。”
他這話說完，也不等這位西楚劍仙答應，便已經打轉而回，去向了西方。
然而僅僅片刻時間，他的神識便已再次抵達涼蜀京城欽天監裡。
他才剛落入地面，對面那位白髮老者便開口了。“果然年輕真好，我這把老骨頭，倒是顯得多餘了。”
何墨謙說道。“晚輩何墨謙，此番多有打攪，但事關西楚百萬性命，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站起身行了一禮。“還望前輩助我！”
“老夫會認真考慮的。”
“如此，晚輩便多謝前輩了。”
他說著，再次轉身而走，去向北方之地，僅僅片刻時間，已經再次抵達了北離欽天監。
他的神識穿牆而過，才進入到裡面便開了口。“晚輩此來叨擾，還望前輩見諒。但事關西楚百萬性命，不得不出此下策，還望國師前輩助我。”
他說到此處，把千里之遠的神識收了回來。
現實中，他已被胡三品一拳砸入地底下，周圍碎石彈跳而起，裂痕蜿蜒般往四周爆炸開來。整個地面都晃動了起來。
他伸手抓住胡三品的胳膊，硬生生把一位入位境界巔峰即將踏入半仙之境的高手整條手臂都扯了下來，連同人一起扔到了百米遠的樹叢中，撞出一條寬闊的大路來。
放眼望去，撞出的路上，殘垣斷壁，到處都是斷掉的樹枝樹幹。
趙青衫的劍潮密密麻麻，跟隨胡三品而去，簡直像是要把胡三品刺死在前方的樹叢中。
這是她的萬劍歸宗，不可謂不爐火純青。
若再從高空俯視，這畫面，不可謂不精彩。
趙青衫在一旁怒喝。“趙青衫，萬劍歸宗，起！”
空中再次聚集起一輪劍潮，隨著她的手勢高高旋轉去向高空，在她手落下的瞬間往下方撲殺而來。
何墨謙一腳踢在黃正罡腦袋上，把黃正罡踢得猶如捱了一記悶棍。轉身抓住趙榮的衣領從百米高空上把他砸了下去。
不遠處的號角聲響了起來。
梁甘林站在最前方，抽出腰間鋼刀，高高舉起。“為西楚，諸位，且隨本帥，衝鋒！”
“殺！”
世北軍的榮威大將軍羅巖啟從北方衝進了暗影大軍內部，聲音高亢。“楚軍羅巖啟在此，投降者，可免一死。”
霧裡，昔日的西楚劍仙阮阾喝了口酒，再接著又喝了一口。
最終，他把酒杯放在桌面上，心中複雜難言。
那個白鬍子老頭來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想不通。”
“我本想躲避世俗紛擾，以為如此便可以忘記她，可我也明白，自己做不到，就像霧裡幸福美滿，與之相比的外面，還是民不聊生的局面。說起來，倒是我自欺欺人了。”
“人該往前看的，你確實陷入迷茫中了，或許找個女子相伴一生也未嘗不好。材米油鹽醬醋茶，相處久了或許也就忘了。但不管怎麼說，霧裡這些人安居樂業總是好事。”
阮阾哭笑不得，調侃道。“那你何不再娶一個？”
“誒，不不不，若真如此，芙珠和道平那兩小子豈不是要咒罵我了。”
“難得此刻，還有你站在我旁邊說這些，倒是難得了。”
阮阾站起身來，緩緩往外走去。外面還聽到霧裡老百姓的說話議論聲，熙熙攘攘。
他嘆了口氣。“罷了！西楚如今的局面，總是我們這些人放任不管造成的，那便幫他一把吧！”
白鬍子老頭一笑，在身後拱手作了一揖。“當如此。”
阮阾說道。“你送來的茶雖不好，但此次北上，也難料生死，幫我泡杯吧！若回不來，便算踐行了。”
“舉手之勞。”
阮阾在學堂外縱身一躍，僅僅片刻工夫，已如定海神針一般到達西北，站在了大漠城城頭上。
原本站在城頭上愁眉苦臉的老頭，見他站在了前方的城牆上，瞬間喜上眉梢，開口大罵。
“好你個阮阾，終於捨得出來撒泡尿了，西楚這般模樣，你知自己該當多大罪嗎？”
“該當多大罪事後再說，我此刻，要助那位何兄弟。”
他再次高高躍起，城牆上隨著他躍起，整個都晃了三晃。
他再次降落時，裹挾一股透明無形的牆體籠罩了下來，在大漠城千米開外死死擋住了北方氣浪。
他開口大喊，話音是那千里傳音的震撼。“西楚劍仙阮阾，前來助陣何兄弟，可放開手腳廝殺！”
也就在這個時候，西方也傳來了聲響。“涼蜀國師許胤禛，前來助陣何兄弟，可放開手腳廝殺！”
“北離國師李玄道，前來助陣何兄弟，可放開手腳廝殺！”
然而，他們的話音落下後，戰場上又傳來了聲音。“多謝三位前輩相助，待他日西楚太平，晚輩定當登門拜訪。”
何墨謙說著，舉起了手，高空中萬道霞光普照而下，在趙青衫一劍洞穿那薛應胸膛劍潮回援之時，無數的契機撲殺而下。
天下人不知他現在的修為多高。
但若放在天下榜上，紅黃藍綠白五榜，他起碼是那紅榜和黃榜橫跳之人。
那位據說活了三百多歲和一百多歲的許胤禛和李玄道，怕也沒有此刻他的高度。
但他若真要在西北之地大開殺戒，若沒人格擋殺氣，怕是會屍橫遍野。
下方的六人中，被趙青衫洞穿胸口的薛應沒有罡氣護體，加上傷勢過重，竟當場就被碾壓口吐鮮血死去了。
其他五人，包括那位暗王楊維寧，黃正罡和韓尋在內，也都同樣被壓得幾乎站不穩身形。
“我曾看盡天下，只為入道誅魔！”
他一掌揮了下去，把趙榮整個拍飛了出去，去向幾千米外，發出一聲巨響，撞在了阮阾阻擋的無形牆壁上。
幾乎被砸得身上肋骨盡毀。
果然，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都是枉然。
軍師啊！你當初殺那位槍仙，我等算是明白了。
站在大漠城外舉手護陣的阮阾突然受到強力撞擊，吐出了一口鮮血來，再次加大了靈氣。
趙青衫舉起手。“青衫劍潮，去！”
隨著她一聲怒吼喊出，劍潮千里奔行，僅僅片刻工夫，已經抵達趙榮面前，把趙榮整個定死在了透明的牆壁上。
自此，殺人如麻名聲極差，據說和楊維寧經常偷看寡婦洗澡的猛將趙榮，死了。
何墨再度加大力道，天上那道氣浪再次壓了下來，幾人嘴裡瞬間口吐鮮血，被壓得當場跪了下去。
要知道，他們六人中，有三位可是半仙境界的高手，暗王楊維寧自不必說，左護法魔王之眼黃正罡是一個，右護法東降神威大將軍韓尋也是一個。
他們當初若真入那天下榜的話，那也是綠榜左右的人。
如今，怎麼可能如此不堪一擊呢。
何墨謙嘆了口氣。“今日，便讓這西楚戰亂，掩埋於此吧！”
隨著他話語的吐出，天空中的氣浪殺機緩緩凝聚而去，無數的劍影緩緩聚集，筆直的指著下方那四人。
胡三品抬頭看去劍氣凜冽，彷彿在衝擊他的臉。
他覺得，自己的骨頭彷彿已經被壓斷了。是那種比粉碎性骨折還要嚴重的斷裂。
他口鼻鮮血直流，空中的殺機突然落了下來。
漫天的劍潮旋轉而下，像是要把他們當場碾成粉末，極為恐怖。
何墨謙和趙青衫站在高空上，嘆了口氣。
氣浪從兩人身上散開，衣服起起伏伏飄蕩。
下方那四人跪倒下去，幾乎站不起身來。
北方戰場上，王道平抬頭看向南方上空的何墨謙和趙辛，心中的那塊石頭也終於是放下了心來，他笑著看向宋焰汐，說道。“倒是沒想到，那兩位前輩會如此厲害。”
“我昨晚打聽了一下，他們都不簡單，那位青衫姐姐就是西楚赫赫有名的青衫劍仙。至於另外那個，我雖沒見過，但我父親曾跟我提及過，他是三叔那位好友何墨謙。”
王道平點點頭，把目光收了回來，手握緊了手裡的金世槍。
然而目光所及，那位從北離帝都千里奔行，前來助陣的國師李玄道，站在了大軍南方的叢林地帶上，像是仙人一樣用透明的牆體擋住了所有從裡面撲殺而來的氣浪。
真好，若不是有這位前輩在前方不動如山的抵擋，他們怕是要在這氣浪之中被碾成血沫了。
他回過神，舉起金世槍，高聲大喊。“隨我衝鋒。”
他帶領的軍隊從土坡後方繞道，一路穿插南下，一下子就撞入暗影大軍裡。
“世北軍少將王道平在此，投降可免一死。”
“世北軍少將王道平在此，投降可免一死。”
宋焰汐緊跟他身後，彎弓搭箭，看準了前方的一個領軍頭目，
她放開弓弦，羽箭“嗖”地一聲射了出去。
羽箭瞬間抵達那人面門，那人揮起刀準備抵擋，一把金色長槍帶著罡風直直刺了過來，像是一道驚雷，帶著無盡的威壓。
他本以為還有機會，可為時已晚，才擋開那一箭，自己便被那人一槍刺中了胸口，心臟被當場攪得鮮血淋漓，沒了氣息。
本還想多做無畏掙扎的暗影士兵們見此情形，紛紛丟下兵器，舉起了手。
南方軍陣中，王凌華把殘兵再次收攏。原本身上什麼都不喜歡帶的他，入營後多了一把指揮的鋼刀。
他拔出鋼刀舉過頭頂，大喊。“世南軍少將王凌華在此，聽我號令，全軍收縮，列陣！”
“殺！殺！殺！”
“隨我衝鋒！”
方陣如同猛虎撞了進去。
與此同時，各路大軍也紛紛圍剿而來。
暗影見此前景，也不得不紛紛棄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