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什麼叫天網恢恢？
也難怪，這種事誰會自己往外捅呢？又不是嫌臉丟得不夠大。
上面還沒正式發通報——什麼開除公職、踢出黨籍的事兒，都還在路上。所以常成虎矇在鼓裡也不奇怪。
安明路咧嘴一笑，慢悠悠地說：
“你哥程虛啊……”
“現在是咱們這次清剿行動的頭號目標。”
“想見他？等會兒就安排。”
“牢房裡見。”
外面，趙東來攥緊的拳頭終於鬆開了。
“搞定了！”
他扭頭朝旁邊彙報道：
“市長，人抓到了！”
孫連成嘴角微微揚起，點了點頭。
“那這個涉黑團伙的其他人呢？還有漏網的嗎？”
趙東來接著說：
“安隊彙報，一共拿下十七個主要嫌犯，常成虎就在其中。”
“目前沒發現其他核心成員逃走。”
“夜總會的經理、主管全落網了。”
“剩下的服務生、DJ、陪酒的女孩兒，基本都集中在主樓休息室那邊。”
孫連成沉穩地嗯了一聲：
“全部帶回局裡問話。”
“查清楚有沒有摻和非法勾當。”
“一個都不能漏網”
孫連成撂下這句話，低頭瞥了眼手機訊息，抬頭看向身後。
趙東來沒多言，默默上前一步，接手現場指揮。
“安隊，押送車到位了。”
嗚——嗚——
一陣陣警笛劃破長空，三十多輛黑色防暴押運車依次停靠在黃金翰府大門外，輪胎碾過地面發出沉悶的響。
常成虎一干人等全被套上了黑布頭罩，每人左右各兩名警員夾著往外帶，腳步雜亂卻有序。
最後出來的，是特警佇列。
當安明路一行人出現時，蹲守已久的記者瞬間沸騰。
他們被外圍警戒的人牆攔在外面，扯著嗓子往裡喊：
“安隊長！”
“裡面有沒有交火？你們有人掛彩嗎？”
“安隊！這次抓了多少人？”
“有沒有犧牲同志？”
“安！！！”
聲音此起彼伏，像潮水一樣湧來。
可安明路始終低著頭，眼神冷得像鐵，一句沒回。
走到車邊，他忽然一頓，像是記起了什麼，轉身站定，抬手。
啪——
一個標準到骨子裡的敬禮，乾脆利落，帶著殺氣也帶著尊嚴。
一身戰術作戰服筆挺如刀裁，手裡還端著那杆95式自動步槍，身後的特警整裝肅立，紋絲不動。
鏡頭瘋了似的對準他。
“經典畫面啊！！”
“快拍快拍！別漏了！”
這幀畫面註定要炸裂全網。
不光因為那個持槍行禮的背影有多帥，
更因為鏡頭拉遠之後能看到——
在他身後，一排排戴黑頭套的嫌犯垂頭走出，兩側全是黑制服的公安嚴陣以待。
這一幕，什麼都別說透了。
老百姓看得懂，壞人也看得懂。
什麼叫天網恢恢？
這就叫天網恢恢。“今晚別想閤眼了。”
“加派人手，連夜幹活！”
“讓公安局全員上崗，不許懈怠！”
“另外，立刻向全社會公開徵集線索——關於常成虎，以及他背後那個團伙的所有犯罪證據！”
“凡是被常成虎本人、他的手下、他名下的企業欺負過的，”
“哪怕只是間接遭了他們毒手的，”
“都歡迎來公安局實名舉報，當面指證，我們全力接待！”
趙東來一聽，倒抽一口冷氣。
“市長，這……不太合規吧？”
“咱們辦案，不應該是先有證據再抓人嗎？”
“哪有先把人銬了，再到處找人出來作證的道理？”
“這不是反著來嘛！”
他語氣誠懇，是真替孫連成捏把汗。
古往今來，沒這麼查案的。
可孫連成哪能不懂？
他低頭沉默片刻，聲音壓得極低：
“你去跟媒體講——”
“我們手裡已經有足夠定罪的關鍵證據。”
“但……”
“我們的目標，不是隻給常成虎判幾年。”
“我們要的是把他從頭到腳扒個底朝天！”
“要讓他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你懂什麼叫‘立典型’嗎？”
一句“立典型”，像顆火星掉進乾草堆。
趙東來眼睛猛地一亮。
“我明白了，市長！”
“現在我們手裡的證據，能把常成虎錘趴下兩回三回。”
“可光這樣，未必能送他進去蹲到底。”
“但要是咱們把口子放開，讓老百姓都站出來舉證……”
“那就是千拳萬腳一起砸！”
“錘不死他，天理難容！”
“總之，對這種人渣，就得往死裡打！”
孫連成一愣，隨即笑出聲。
“東來，行啊！一點就透！”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趙東來重重點頭。
“放心吧，孫市長！”
“既然是要樹典型，這活兒我接了！”
孫連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辛苦。”
抓捕行動浩浩蕩蕩，直到凌晨三點才收網結束。
可掃黑還沒完。
常成虎牽扯的企業太多，涉及員工成百上千。
這些人，一個都不能放，全都得“請”去局裡問話。
查清楚那些公司有沒有幹過違法勾當。
高利貸公司、催收公司，這兩塊是鐵板釘釘的黑窩點。
警察直接破門而入，當場抓人。
有家公司老闆還在做夢數錢，下一秒就被銬走。
孫連成看了眼時間，深吸一口氣。
“現在，凌晨三點半。”
“東來。”
“早上八點半。”
“沙瑞金書記要見我。”
“這次談話，決定的不只是事。”
“是我們倆的命。”
趙東來看著他，眼神凝重。
孫連成卻笑了笑，輕鬆得像在聊天氣。
這一仗，已把兩個人的命運綁在一根繩上。
榮辱與共，生死同行。
孫連成輕輕一笑，反倒透著一股篤定。
那神情，讓趙東來心裡莫名踏實。
“回去眯一會兒。”
“現場交給你。”
“記住！”
“程度是重中之重，必須嚴防死守！”
“另外——”
“暫時別審他。”
“等我上報之後，再定下一步動作。”
趙東來連連應聲。
“明白，孫市長。”
此刻，錢福海正押著程度趕回市局。
程度側頭盯著他，聲音發抖：
“老錢！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掃黑除惡？什麼‘拍蒼蠅’？”
“哪兒來的黑？誰是惡？”
錢福海冷冷瞥他一眼，眼神陌生得像看陌生人。
“黑？”
“你不就是？”
“你不是常成虎的靠山是誰？”
“你用手裡那點權力，護著他胡作非為。”
“權錢交易，暗中分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幫他開黑公司，洗黑錢，逼人還債。”
“現在常成虎都成光明區一霸了。”
“你這把‘保護傘’，功勞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