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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不可想象

王永民搖搖頭。

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塞在胖大媽手心。

“拿著,這事兒不要給別人說,明白嗎?”想想,加上一句:“說了,這錢我就拿回來,不給你了,知道不?”胖大媽連連點頭,樂壞了。

對家有五個孩子,老公出在外打工的胖大媽。

這意外得到的100塊錢,可是筆鉅款,能做好多的事呢。

“放心放心,我馬上就忘記了,己經忘記啦。對了老闆,以後我還幫你盯著,放心。”“謝謝”王永民合起雙手舉舉,煩悶的出了食堂。

路過那二間小屋。

王永民站站。

聽聽二個被簾子半遮著的視窗,發出熟悉的扯呼聲,進了自己的臨宿。是的,對於胖大媽的舉報,王永民完全相信。

他也完全想象得到。

只是偶然。

真的只是偶然,謠謠在小心翼翼地鑽進小曹房間的一瞬時,恰好被胖大媽瞟到了。如果缺了這一瞬時,這事兒或許就可能成為秘密,永遠封存在偷情男女記憶深處。

世界上又有多少這一瞬時。

讓許多美好或罪孽,正凝固在彼此和歷史的空隙處,從而成就了多少專家學者?

比如我王永民,如果不是那次和姬子纏綿時,偶然被回家拿隨身碟的老婆逮了個正著,我就不會大半年一直睡在這臨宿?

他媽的,謠謠。

你要勾男人,中心裡有的是,可你怎麼偏偏要勾前市保安總教練?

勾了師兄,是不是還打算勾師弟?你到底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你們是多久有一腿的?要不是看在“貴賓”還寵著你的面子上,老子早做了你。

還用得著這麼鬼鬼祟祟。

與你不間斷地周旋演戲?

俺的娘哎!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憑我王永民的火眼金晴,居然會一直沒看出來?要不是可愛的胖大媽?如果要形容王永民此時的心情,四個字,心靜如水。

可四個字下面。

卻是濁浪滔天,殺氣騰騰……

事實上,美女教練要與誰偷情,王永民都不會多心,或叫醋酸。可她勾的是自己的貼身保鏢,殺手兼司機,他倆知道得太多,這就不能不引起自己的警覺和憤怒。

現在呢。

不忙,快下班了。

我得看看姬子這傻丫,還藏得有我的什麼秘密沒有?於是,像天下所有心虛的男人一樣,王永民在臨宿翻箱倒櫃……

他相信,在自己訓練有素的搜尋下。

姬子是不可能隨身帶走一丁點兒秘密的。

王永民絕對沒有想到,剛才,他停在二司機門外,靜聽熟悉的扯呼聲時,食堂敝開的大門後,一雙鷹一樣銳利的眼睛,正警惕而輕蔑的盯住自己。

二扇小木門後。

才歸來的前武警中隊長,倒是真正酣睡著。

可早就醒來的前市保安總教練,卻豎起耳雜。睜大眼睛盯著門外,鼻子和嘴巴一起一合,發出逼真的扯呼聲,直到門外的腳步聲消失……

中午時分。

小曹司機睡得正香。

忽然聽到極其輕微的撥門聲。對一個殺手來說,這無蒂於驚天炸雷。一個鯉魚打挺,夢中的小曹硬生生的醒來,滾下了床鋪,機警的縱到了門後。

身手的敏捷和反映的迅速。

都是沒說的。

只是滾下床鋪時,一腳沒蹬掉的薄被仍纏在腰間,結果縱躍時踩在其上,差點兒摔了個跟斗。縱到了門後側的小曹,屏氣凝神,先湊近門上的細縫瞅瞅。

雖然多此一舉。

卻很有必要。

果然,外面沒任何人,卻仍在輕擰門把。這讓小曹眉頭一皺,深吸一口氣,更是提高了警惕。這說明,擰門人也是訓練有素,知道如何借道隱蔽自己。

小曹將仍纏在腰間的空調被迅速解開。

拉開架勢。

將門栓往外一撥拉,就勢一滾,站在離房門幾米遠的門角。從拳擊角度上講,正好借力打力,進退皆可。門被輕輕推開條小縫,又悄無聲息的迅速關上。

這讓小曹更加全神貫注。

氣沉丹田。

這個細微動作表示,自己遇上了真正的高手,而對方正在給自己打招呼呢。如此迴圈往復三次後,門忽然推開,一個人影滾了進來。

身子還在滾動。

那足尖卻向後一踢,把門重新緊緊的關上了。

分秒間,小曹撲了過去,對方卻在地上順勢向前一撲,躲過了他的襲擊,然後向上一縱,竟然躍升在小曹的胸前,足尖順勢對準他胸脯輕輕一點。

小曹倒退二步。

那人也站在地上。

“總教練,好身手,不認識我嗎?”小曹呆住了:“你?怎麼是你?”在他面前,是活色鮮香,美若天仙的瑜伽美女教練——謠謠。

這可是個令全健身中心所有人。

都心馳神往,嘖嘖讚歎和不得不佩服的主兒。

不錯,姬子與謠謠表面上看,有得一比,甚至更漂亮。可是,要講更成熟豐腴,更性感迷人和更給勾起人心裡的懷想,則非謠謠莫屬。

現在,這個撩人的美女教練。

正嗔怪而多情的站在了小曹司機面前。

確切的說,自從跟了王永民,小曹還從沒這樣,單獨在這樣曖昧的環境中,與中心任何女孩兒呆在一起。由於王永民的審美頗高。

因此。

凡在深度健身中心工作的女孩兒。

雖然不一定都說得上漂亮,卻一定要比別的健身城女員工高挑,端正,並且具有大專以上學歷。所以,若你是外人,無意間來到了深度健身中心,一定眼前一亮。

為這裡能薈萃了眾多的優秀女孩兒而感到驚奇。

習武之人,最忌的就是貪色。

師兄弟之所以能在眾多高手中,脫穎而出,成為老闆委以重任的高薪私人保鏢,就是在這方面做得很好,有口皆碑。

當然。

現在更令前市保安總教練驚愕的,是謠謠的武藝。

強將手下無弱兵,在認人識人方面也頗具水平的小曹,作夢也不會想到,平時端莊嫵媚,敬業精神盎然的美女教練,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這讓他在迷惑不解中。

多了幾分敬慕。

“一個朋友,讓我來看看你。”謠謠淺笑道:“別大驚小怪,自古男女有別,主要是怕別人在背後嚼舌頭。”

美女教練。

仍是一身鮮紅的緊身教練服。

身上的那些凹凸不平,在幽暗中閃著曖昧且誘人的光澤。小曹感到自己喉嚨有些乾澀:“我的朋友?我在濱海市沒有朋友,只有同事。”

“錯,你有!”

謠謠看看窗外。

一大抹正午的春光正在泛濫,照得那堵灰色水泥牆坑坑窪窪的,一如自己的身體。小曹緩緩的搖搖頭:“別逗了,我自己知道,沒有!”

不錯。

自從前年在內地某市的一次訓練教學中。

不慎失手致死一名女學員,畏罪潛逃以來,自己隱名埋姓,惶恐不安,好容易才在王永民手下,找到了一份相對安隱和安全的工作。

只求認認真真的工作。

取得老闆信任。

能多幹上一段時間,不敢張揚輕狂,拋頭露面,更不願意結交所謂的朋友。為什麼要有朋友呢?在今天,特別是此行此道,朋友,就是背叛,嫉恨和欲取而代之的代名詞。

如果不是命運始然。

讓自己與師弟相認,相依為命。

那自己可就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獨行俠了。然而,美女教練卻說自己有朋友?嘻嘻,到底是女人,就喜歡杜撰和亂猜測。

“我說了,有!”

謠謠笑笑。

可愛的小嘴唇輕輕一呶,撲!一口嵐氣吐出,約五米開外本是半搭在繩索上的窗簾,竟然應聲垂下,正好把視窗遮住。

小曹有些震驚。

這種空口打穴,沒十年以上的功夫,根本不可能做到。

小房裡各方位彼此之間的距離,自己早爛熟於胸中,對於一個私人保鏢和習武之人,這是最基本的本能和需要。

五六米之間的空口打穴。

在武道中,被稱為十。

也就是必須練上十年,你才可能做到。十米之間,被稱為二,意思是必須練上二十年,如果超過10米,你能空口打穴,制對手於死地,被稱為百。

一般人。

能活上一百年嗎?

所以,被稱為百的,也就是那些玄幻小說中胡謅的,所謂神呀仙呀滅絕師太什麼的,基本沒有。“這不是”謠謠指指自己的身體。

噝……

極度美豔。

極度緩慢和極度誘惑地,緩緩拉開了自己緊身教練服的拉鍊,一個雪白的裸身美女,赫然丌立。小曹舔舔自己嘴唇,靜靜的看著。

然後。

冷笑笑。

“謠謠,請自重,拉上,開門出去,就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噝……嘎然而止,謠謠從自分成二半,軟縮在地上的教練服中走出來,輕舒雙臂,挽挽自己濃髮。

“不,你錯了,正在發生。你我的內心都在躁動,這個春天的正午,註定要發生一些事情。對於一個失手致女學員死命的畏罪潛逃犯,除了工作和偽裝,還應該有肉體的歡悅。這是個陰陽交替,因果輪迴的世界,任何一面的失調,都不會有益於健康。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小曹身子晃晃。

王永民可是對我答應,守口如瓶。

難道?不可能!然而謠謠怎麼知道?“來吧,做筆交易吧,願意嗎?”小曹眨眨眼睛,哦交易?原來謠謠是要和我做筆交易/

可我除了自身。

一無所有,又能交易什麼呢?

美女教練不愧是個腐體蝕骨,拿捏到位的高手,走上來,雙手搭在對方肩頭,嫵媚一笑,香唇一動:“告訴我,王永民讓你拿了什麼東西去化驗?”

“你說什麼”

小曹驚駭的向後仰仰。

當時,總經辦只有自己和王總,並且關著門,謠謠又是怎麼知道的?太不可思議了。“行了”玉手加重,摳緊了他肩頭,嵐氣緩緩,盈香撲鼻。

可小曹明白。

這看似極度誘惑之下,卻是濃濃的殺機。

只要對方十指發力,自己雙肩的經絡必被挑斷。大駭之下,小曹暗自運氣,不想手指一鬆,彈琴般叩著他雙肩。

“你呀別亂想的,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真要起殺心,你師兄弟倆一起上,也別想動本姑娘一根頭髮絲。”

一轉身。

玉指向外一彈。

撲!十幾米之外的水泥牆輕然一響,而垂掛著的窗簾紋絲不動。小曹面如土色,這種隔空打穴,在江湖上被喻為“化”

意思是出神入化。

而殺人於無形,基本上就只是一種,存在於傳說和電影電視小說中的絕技……

“好吧”前市保安總教練,終於開了口:“你需要知道什麼”“告訴我,王永民讓你拿了什麼東西去化驗?”“名片盒,還有個小黑包。”

“謝謝”

玉手鬆開。

順著小曹的衣領一動,解開了他的衣釦:“來吧,我是你的了。”腦子一熱,帶著復仇的快意,小曹瘋狂的撲了上去……

大約個把鍾後。

謠謠悄然無聲離去。

稍靜靜,小曹一躍而起,撲到窗前,先仔仔細細的檢視著小窗簾,藍色,光潔,平順,然後掀起一角看去,滿目光亮的春陽下,對面的水泥牆上,有一個深約10釐米的小洞……

說實在的。

謠謠的這一意外造訪。

雖然讓小曹感到壓抑和不安全,全身卻異常的輕鬆和愉悅。謠謠說得對,這是個陰陽交替,因果輪迴的世界,任何一面的失調,都不會有益於健康。

長期被自己強壓著的慾望。

第一次得到了釋放。

那感覺和感概,大約只有他自己才明白。那是一種從天上終於回到凡塵的快樂!那是一種看什麼都覺得有血有肉有活力有趣味兒的天真!

而不再是機械的一聽到老闆命令。

就想著如何最迅速地扼殺目標的不可抑制的衝動。

這讓他第一次想起了幾千裡外的父母,未婚妻;亡命天涯那天下午,他直接從訓練場的更衣室後門竄出,翻越高牆,跳到馬路上,匯入了茫茫人海……

三年了啊!

幾滴淚水,悄然滑下了他眼角。

可是不行,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小曹一抹臉孔,微微側翻,睜大眼睛,警覺的盯著門外……他當然不會明白,王永民透過胖大媽,己經知道謠謠鑽進了自己房間。

現在,王永民軟軟的坐在沙發上。

盯著被自己翻騰得一塌糊塗的床上地下。

確信姬子沒有儲存和可帶走的任何秘密後,王永民陷入了痛苦的選擇之中。首先是,到底送不送她走?其次,送到哪兒?

人就是這樣。

一旦作出某個決定,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對方的好處。

將近9個月的耳鬢廝磨,此時總若一個個鏡頭,在他眼前閃現……“哎,這是怎麼回事呀?”一聲詫呼,將他驚醒。王永民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中,斜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揉揉眼睛。

因為。

他覺得自己眼睛有些溼潤,那時他在夢中悄悄滑出的淚花:“幾點啦”“吃飯了”姬子眨巴著眼睛,又驚愕的問道。

“進了小偷?報警沒哇?”

吃飯了?

也就是說己是晚上8點半了。晚餐定在晚八點半很合理,八點半吃晚飯,大部分人吃,小部分人守著,並陸續做著下班前的準備。

吃吃聊聊大半個鐘頭。

也就離晚10點正的關門時間,不遠了。

因此,吃晚飯的氣氛總是十分愉快的。“我找了東西”王永民漫聲應道:“別亂猜測,吃了飯,你收拾收拾。”“好的”

姬子答到。

一扭身。

脫下女式西裝,套上薄毛開衫,粉色的羊毛開衫,是王永民上個月為她買的。一般而言,王永民不主動為姬子買衣服,而是給錢讓她自己去選購。

因為王永民。

最討厭逛商場。

可那次,他卻看上了這件標價8888.8元人民幣,荷蘭的“飄”牌女式開衫,覺得姬子穿上一定貼身,好看。姬子穿上後也的確好看。

這個以海堤、風車、鬱金香和寬容的社會風氣。

聞名全球的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

一件普普通通的女式羊毛開衫,居然讓活潑好動的姬子,多了一些穩重成熟,這讓王永民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情人,都很感到滿意。

穿上這件“飄”後的姬子。

在飯桌上清一色的工作制服中,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王永民注意到,男女員工的眼光都不時瞟過來,物件當然不是自己,而是頗像個小老闆孃的情人。這讓他,感到一種莫明其妙的失落和傷感。

謠謠照例可愛地。

緊挨著姬子坐著,吃著,聊著。

倆女孩兒一粉一紅,一穩一快,一顰一笑,交相映襯。這當兒,謠謠揪住姬子的開衫衣角捏捏,驚叫起來:“俺的娘哎,這不是荷蘭的“飄”牌女式開衫嗎?商場有得賣,人民幣要8888.8元哦,我看過多次,一直捨不得買哦。”

頓時。

女員工們的眼裡,都露出了驚異和羨慕。

對這些雖然名為部門經理,月薪高達三千塊的年輕女孩兒,一件開衫就需要她們三個月的工資總和,卻是不可想象的,真的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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