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自我炫耀
“這會兒,計程車不好打呢。”
禁不住心裡一動,啊哈哈!
原來你,也知道吃醋?
我還以為你姚大老闆,左擁右抱,美色如黛,樂不思蜀呢?哼哼,好哇好!知道吃醋是好事兒!我就再給你心上添把火吧。
讓你在憤怒的醋酸中。
多多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對你以後迴歸家庭有幫助。
於是,週末故意頓頓,作左右為難狀,一面轉身往外疾走。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二個男人,便一前一後,一喜一怒的跟在後面。
三月中旬,陽光明亮。
太陽斜移到了右上方。
萬縷金光照著三個匆忙向前移動的人影,眼前一片翠綠,春草拔節,棕櫚生長,長葉刺葵光合,活著,真好!終於出了大鐵門。
果然,真是沒看到一輛空著的計程車。
不斷駛過的計程車擋風玻璃後,那盞標著“空載”的小紅圓牌,都毫無懸念的倒撲著……
終於,週末鑽進了田秘書長大開著的車門。田石匠喜不勝禁,雙手輕輕關上車門,然後一路小跑步的繞過車頭,坐進了駕駛室。
嘎!撲!嘎——吱!
起亞K4輕輕一跛。
壓過大壩子與公路交接的小石條坎兒,駛上了正公路,再輕輕一加速,疾馳而去。週末微微側身,瞟到王永民一直站在賓士車旁邊,朝這邊望著,望著。
直至成了模糊一片,最後完全消失了。
這是週末自認識,並得知其心眼兒以來,第一次與田秘書長的距離如此近。
瞅瞅前面不過半米之遙的烏黑腦袋,週末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自己正穿越時光隧道,回到了童真的少女時代。
小姑娘時的末末。
滿頭濃密的黑髮。
膚色雪白,鼻翼高挺,加之個兒比一般小姑娘都高,能說會道,三歲一進幼兒園,就成了幼兒園有名的小洋娃娃。
不但老師喜歡,而且同學們也歡迎。
其中有個小男孩子。
個子也比一般小男孩高,給末末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有一顆烏黑的腦袋,二人挺合得來。二小屁孩常在一起玩兒,學著大人弄些菜呀飯的過家家。
只可惜一年後,小男孩轉園走了。
走時頻頻回頭,回望倚著欄杆,瞅著自己的小末末……
童年的記憶很短,當時的情形都忘掉啦。長大後的末末,只記住了其中幾句話:“末末烯,長大了我要娶你。”
“我可不喜歡當老婆的”
“那當我姐姐”
“我比你小呢”“那當我妹妹”哦,烏黑的腦袋,小男孩兒,別來無恙,你現在哪兒?半米前的烏黑腦袋很知趣,一路上只是全神貫注的開車,不說話。
也不從後視鏡,偷偷向後窺探。
反倒是週末,自己感到有些不自在。
不管怎樣,白坐人家的車,即或是陌生人,出於禮貌也得寒暄客套幾句吧?就在週末字斟句酌,打算客套客套時,烏黑腦袋的手機響。
他朝向車儀表盤上的手機,伸伸手。
又縮了回來,繼續全心全意的開車。
可是,手機不依不饒的繼續響著,田坎就一伸右手,將鳴叫不止的手機關掉,然後又想想,改成了震動,依然放在儀表盤上。
結果,手機雖然沒有再響動。
卻在儀表盤上強烈的抖動著,抖動著……
週末終於忍不住了:“秘書長,接吧,一定是有什麼急事兒。”“一會兒就到了”烏黑腦袋所答非所問,沒理睬震動,繼續開車。
看看前面,那幅中國移動廣告牌。
漸漸出現,越來越近。
末末就拍拍駕駛員的椅背:“好,就靠邊兒停下吧,己經到呢。”的確,對凡是到市科協的辦事者,這廣告牌就是路標。
遠遠的瞧見,徑直對著它走。
直到看得清上面的最小字兒時,你也就站到了市科協宿舍樓前的小巷子。
越過朝前二十多米,就是海濱路487號,五層樓的濱海市科協。下了車疾行幾步的週末,想起自己匆忙推門下車離開,連句感謝也沒說,就又重新折回。
當然,她身為廳局級的市科協副會長。
坐自己或搭別人車輛,下車忘記了說謝謝是常事兒。
可這次可不同,末末認為自己必須得說謝謝。對方正挖空心思的大獻殷勤,如果自己就這樣大咧咧的走了,豈不更給他留下想像的空間?
包不定,接著還會做出什麼匪夷所思動作來?
其實,想必烏黑腦袋心裡也明白。
我不過是因為和老公賭氣,有意上了他的車而己,並非別的意思。可是,對一個正懷著強烈單相思的中年男,噢不,用詞不對。
不叫單相思,而是痴心妄想。
對,就是痴心妄想。
一個正懷著瘋狂痴心妄想的中年男,還烏黑腦袋呢。想著,早己走攏,末末就在車外,矜持地微笑笑,對他揮揮右手。
“謝謝”
可是,怎麼回事?
正接打著手機的田秘書長,一面努力對自己點點頭,表示聽到了,一面卻咬著嘴唇,滿面淚花?週末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又走近二步揮揮手。
這次看得清楚明白。
明亮的攔風玻璃後面,膚色淺黑的田坎,淚水洶湧,悲痛欲絕,還不停的抖動著身子……週末一震,出事了?可他能出什麼事兒?
剛才不都健健康康,老老實實的?
轉眼間就變成了這樣?
哎哎,不可能因為我下車揚長而去,傷心欲絕到這個地步吧?可出於禮貌和習慣,週末還是毅然繞到了駕駛室。
“秘書長,怎麼呢?是不是病了?需不需要通知120?”
田坎扭頭看看她。
凹陷無神的雙眼,充滿了痛苦絕望:“不,謝謝周副主,你走吧。”“那,你到底怎麼了?”走二步的週末,到底忍不住站下。
“如果,可以告訴我。”
“鳴,我爹,我爹逝世了啊。”
一直強壓著沒哭出聲的市商會秘書長,終於繃不住了,整個身子頹然倒向方向盤,嚎啕大哭起來……待週末打電話,通知舒秘書一干人趕到後。
匆忙離開,跑向自己辦公室。
己經11點過了。
末末只好轉而踏上小道直奔食堂,心裡好不頹喪,這一耽擱就是整一個上午,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時就攔計程車,賭什麼氣呢?
所以呀,看來以後遇事一定要冷靜。
凡是賭氣,一般沒好結果。
食堂裡,認識的,不認識的,本單位的,外部人員,煦煦攘攘,熱鬧非凡,伴著飯菜噴香,別有風趣。好在上次張部,代表員工們提的意見,得到了週末和沈主的高度重視。
指令辦公室,讓食堂新開了一個小視窗。
專供科協員工和家屬打理飯菜。
末末站到小視窗時,前面排著辦公室本部的幾個姑娘,劉麗麗的嗓門兒又清又亮:“喲,俺的娘哎!有糖醋鯉魚呢?好,來一份。哎小宣美女,是不是黃河的呀?”
裡面就銀鈴般笑著回答。
“俺這食堂裡,除了渤海,就是黃河,麗麗美女你就放心養顏吧。”
“那個,鍋燒肘子,來一份。”姑娘們全笑了起來:“拜託,麗麗,吃了長胖哇?”“好像,這滿世界都是選瘦比賽呢?”
週末也羨慕地,瞅著麗麗的背影。
別說這鬼丫頭,還真有口福!
一見自己喜歡的好菜,不管多肥膩多大份,總是放開肚子,可總不見她增胖,真是人有人不同。劉麗麗端著一大盅飯菜擠出來,突見週末。
一跺腳,號叫道。
“哎末末奶奶,你可回來了?可害苦我也。”
末末也就眉開眼笑:“麗麗丫頭,又怎麼呢?奶奶不在家,你怕熊家婆敲門呀?”這對歡喜冤家,心情愉快時,雙方都這樣沒大沒小,平時的怨隙都扔到了腦後。
週末比同年的劉麗麗,大二個月。
確切的說,是大一月零29天。
於是,便成了“末末奶奶”“還說呢,還說呢?”鬼丫頭被一不繡鋼盅的飯菜,燙得連連跺腳:“哎喲,這也太燙了點吧?”
末末笑著替她接過,小心地放在旁邊桌上。
“心急吃不得熱豆腐麼!麗麗,怎麼回事?”
劉麗麗清秀的眼鼻,皺成了一團:“你還沒回辦公室吧”“怎麼”“那個肖老闆,還在辦公室等你呢?”劉麗麗拈一塊紅辣椒條兒,貪婪的吞進自己嘴巴。
一面美美的嚼著,一面告之。
“坐一會兒,又跑到我這兒瞎胡鬧,本姑娘狠狠罵了他一大頓。”
週末一吐舌頭:“俺的娘哎,我還真是忘了他呢。現在怎麼辦?”“什麼怎麼辦?”劉麗麗對她翻翻白眼兒:“話打發呢,趕他滾蛋蛋,下午上班再來。”
“不是不是”
末末搖著頭,有苦說不出。
倒是劉麗麗眼珠子一轉,搶過了她手中的提盅:“我給你打好,再端回宿舍行吧?家裡還有二孩子啊,誰不知道呢?”
週末高興的親親她。
“謝了”轉身跑出。
第20章雙重性格
話說,那天臨近中午的王永民。
奉命到得了市交警總隊。
當著總隊領導交還摩托車鑰匙後,巧遇田秘書長。一老一少倆男人侃會兒大山,二人就一起驅車趕往“鯊魚茶樓”
在茶樓坐定。
聽田秘書長講了昨晚上,他和肖老闆之間的“玩笑”
王永民頓感事情早超出了自己的猜測。他仔仔細細的瞅著,對方臉頰上被藥膏塗抹的抓痕,心裡一陣陣冷笑。
其實,二人今早上才見了面。
王永民跟著週末。
從周遊的一號池出來後,看到末末賭氣跳上這個田秘書長的起亞K4,絕塵而去。沒想到又在交警總隊碰到了他?
在濱海市這個不大的江湖。
肖老闆可是個臭名昭著的人物。
之所以說他“臭名昭著”,是因為他眼裡只認得到錢。在商言商,唯利是圖,本無多大之過。然而,除了錢,總得還有點別的吧?
比如面子上的禮貌,寒暄客套。
卻是為人處事所必要的生存小技。
所以,且不論那些拿得上臺面的商賈大戶,即或是稍微有點身份和地位的小小老闆,禮貌待客,稱兄道弟,客套寒暄,不絕於耳。
可這肖老闆卻特色盎然,性格鮮明。
將這一切,都不屑的省了。
幾句話就直奔主題——錢!這種無疑於街頭地痦,小巷流民的作風,最初倒是讓大家耳聰目明,眼前一亮,以為高人。
畢竟禮貌也好,廢話連篇,浪費時間也好。
其目的,不外乎都是為了錢。
雙方繞了半天彎子,終得抖出最後的話兒,亮出關鍵的寶貝,是有點累,有得累,可那是江湖上的潛規呵!
混在江湖,身不由己。
所以,居然還有不少大小老闆聽他的。
可後來接觸多了,瞭解深了,卻感到此人的貪婪,卑劣和粗俗,實在是令人厭惡。特別是他那種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比自己強的嫉恨心理。
更是讓,每一個江湖中人。
都感到與之相交,猶如與虎為鄰,引狼入室。
所以,儘管表面上大家都不得罪他,遇到他喜歡出頭挑起事端,權衡一番輕重利弊後,也勉強跟著走,實際上在自己內心,對他是充滿了警惕和鄙夷……
就這麼個真正的唯利是圖之徒。
對周遊由羨慕到妒恨。
再由妒恨到陰謀使壞,無惡不作,從其戀態心裡的邏輯推理上,是可以找到清晰答案的。當然,肖老闆的囂張,也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都能得逞不?
不一定,首先我王永民就不會答應。這暫且安下不表。
可是,眼前這個田秘書長,居然為此和肖老闆當場撕打起來,他又是為了什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為了討好週末嘛!
這還用得著,來一番邏輯推理?
他媽的,周遊週末?
要不是這二個丁字,你瞧瞧,這傢伙的心眼兒,一準比肖老闆還要壞,還要想出更多更毒辣的壞主意,還會使出更多更歹惡的壞手段……
“不過,那肖老闆比我更勝一籌。”
看到對方聽得入神,並露出了不明笑意。
田坎摸摸自己的鼻樑:“被我踢到了下身,當場痛得鬼哭狼嚎呢。”王永民故意驚訝的眨眨眼睛,擔心的問道:“下身呀?沒什麼吧?不會留下會後遣症?”
田坎,就莫測高的笑笑。
“一時半刻不會,就是不知將來會不會哦?”
然後,咣咣地拍拍桌子:“人在江湖,風刀霜劍,圖個什麼呢?不外乎,一是圖個多交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嘛。二圖個錢財,可錢財要守法經營,勤苦致福,對不?”
他端起茶杯,對王永民舉舉。
然後,湊到自己嘴巴。
淺淺呷呷,再輕輕放下:“肖大洋倒好,就想著整人害人,自己發財,這怎麼能行呢?”王永民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腦子在飛快地轉動著。
轉動著,心裡想著鯊魚嘴邊的那隻人手……
其實,王永民倒是猜測到了田秘書長的心思。
可他沒想到的卻是,田坎根本就沒把他看在眼裡,反而揣摩著如何取得他的支援呢?與一個雖被攆出家門,可法律上仍是人家老公的老闆男。
盤算著如何勾上對方老婆?
無疑是與虎謀皮嘛。
可田秘書長並不這樣認為,他覺得事在人為,週末和王永民之間的空隙,必將越來越大,到最後,各自東西,自己趁虛而入,抱著“女神”而歸。
叩叩!
茶樓主管笑盈盈的出現在門口。
“老闆,準備好了,您和客人請呢。”田秘書長就站起來,輕輕搓著自個兒雙手:“酒逢知己千懷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王總,可否賞臉在此吃個便飯?”
王永民也站起來,搖搖頭。
“實不相瞞,搞我們健身這一行,別的沒有,不是餓得忍得,三頓飯都嚴重錯位,肚子還飽著呢。”
田坎哈哈大笑,也不挽留。
“餐飲娛樂業都這樣,早上10點鐘早飯,下午4點過中飯,至於晚餐,鬼知道什麼開?”
二人心照不宣,邊客套寒暄著,一面漫步出了茶樓大門。站在茶樓與過街天橋的連線壩上,看看對面仍沒散去,交頭接耳的人群,王永民忍不住問道。
“秘書長,對那鯊魚嘴中的人手,你怎麼看?”
“什麼鯊魚?什麼人手?”
田坎裝聾作啞,故意驚愕的睜大眼睛,反問道:“清天白日呢,在哪裡?”王永民到底年輕,繃不住了,脫口而出。
“上午,你不也在場?週末還上了你的車呢?”
“哦,這麼說,你都看到了?”
田坎這才有意裝著露出破綻:“真是的,樊隊不是一再叮囑,不要對外亂說呢?”故作緊張的四下瞧瞧:“怎麼,當時你也在?”
“嗯”
“真是奇怪,我大小也算個政府幹部,”
田坎忍住笑,瞟瞟對方:“在現場,責無旁貸。可你呢?”王永民漲紅了臉孔:“我?”有些憤憤的看看對方:“你就別管了”
他覺得對方在明知故問,可又拿不實在。
還有,對方明顯的在自我炫耀。
大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這讓王永民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傷害:“還有,你怎麼就成了政府幹部?市商會?普通的社團組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