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斤黃河鯉
馬背上射箭的難度是站姿射箭的數倍。
雖然李承乾的馬慢，可是自己控馬是一回事，可以找起伏的規律，別人牽馬卻是另一回事，難度反而更大。
一般唐兵別說十射十中，就是十射三、四中，那也是很了不起的了。
這結果，不禁令眾人瞠目結舌。
“原來太子殿下射箭如此厲害？”
“殿下威武！”
反應過來眾人紛紛喝彩。
“殿下有此射技，今年重陽騎射比賽，必將一鳴驚人！”
在初唐，李淵李二兩代皇帝都十分重視騎射。王公大臣也都已騎射為榮。
若是能在騎射上力壓眾人，是很能博取王公大臣的好感的一件事情。
馬背上，李承乾收回弓箭，忽有所感回頭望去。
射殿大門前，蘇妃正帶著兩個宮女翹首望向騎在馬上的李承乾。
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開襠褲的小娃娃。
“太子妃，太子妃，太子殿下好像是十射十中誒！”身旁小宮女手搭涼棚，興奮說道。
蘇妃聞言，臉上卻高興不起來。
太子殿下剛剛轉了性子，還以為能從此專心政事，可瞧眼下這樣子，不會又是什麼新玩法吧？
對於自己能有如此神射，李承乾不得不承認，李家的騎射基因確實強大。同時也有自己穿越所引起的身體上的強化作用。
正要換移動靶試一下，忽有所感，回頭便看到蘇妃領著李厥站在射殿大門口向這邊張望。
李承乾翻身下馬，來到殿門前，一把抱起李厥，笑道：“厥兒也喜歡射箭嗎，爹爹教你好不好？”
李厥似乎對李承乾有些陌生，默不作聲的看向蘇妃，小臉上寫滿緊張。
李承乾抱著四歲的小李厥轉了兩圈，然後才問蘇妃來找他何事。
蘇妃道：“眼下還有幾天就到重陽了，想和你商量一下，後宮的一些事情。”
九九重陽節是大唐一個重要節日，每年重陽，宮內都會舉行御宴，還有射箭、縱馬、圍獵等活動。
東宮內前後院也有各自的安排。
李承乾撓撓腦袋，他從前對這些事情漠不關心，突然被問到，一時也拿不出個章程來，只能一切先讓蘇妃遵循舊例便可。
至於前院各殿，自有三寺十率府操心。
正說著，忽然一個內侍慌慌張張來報。
“不好了，太子殿下，世子出事了！”
“什麼？”
蘇妃頓時臉色大變。
“怎麼了，人在哪裡？”
“小的也不知，方才只見到錢文敬揹著世子回到永恩殿。
李承乾眉毛一凝，頓時感覺不妙。
莫非是有人針對東宮不成？難道是李泰？
李承乾帶著蘇妃火速趕回永恩殿。
李象目前還沒有單獨出去住，還是住在蘇妃的永恩殿的偏殿。
此刻偏殿門內擠了一大群宮女太監。
“太醫來了，快讓開！”
有人前面喊著，身後跟著宮中的胡太醫。
李承乾的到來更是讓人群轟然散開，胡太醫剛要過來給太子見禮，卻被李承乾直接拉進了殿內。
蘇妃更是在兩人之前衝進殿中。
隨後，李承乾便看到了小臉蠟黃，躺在床上的李象。
一旁，錢文敬都快哭出來了，見到蘇妃和李承乾到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拼命認錯。
李承乾上前檢視，發現李象並沒有受到外傷，稍稍放心，只是看其一副神情萎靡的樣子，頓時有些搞不清狀況。
看著地上不住磕頭的錢文敬，李承乾沒好氣道：“快說，象兒他怎麼了？”
錢文敬嘴唇哆嗦道：“世子他……被大魚拽到了河裡，小人不會水性，沒能救世子上岸。護衛也不會水性，下去兩人皆不能救世子，反而要其他人拉上岸。”
“幸好路過一個船伕，用竹篙搭救世子，可世子卻不肯上岸，最終在船家幫助下，撈起了那條大魚。”
聽完是這麼回事，李承乾有點懵。
這事自己也有責任，怎麼沒想到李象釣魚會被拽進渭河裡。
好在李象沒事，也算繳天之幸。
胡太醫診了脈，也明白了事由，對李承乾道：“太子殿下放心，大世子只是受了驚嚇，老夫開一副方調養個三五日便好。”
聞言，蘇妃的魂兒總算定了下來。
這時，小李厥從一旁爬到床上，抓著李象的手奶聲奶氣道：“大兄，你好笨啊，怎麼被魚欺負了呢，那條魚在哪裡，我要為大兄報仇！”
這時李象也似緩過勁兒來了，對李厥小聲道：“阿弟你別急……”隨即趴在李厥耳朵邊說起了悄悄話。
李厥聽了歡呼一聲，看向李象的目光中充滿崇拜。
李承乾這時才發現，在偏殿角落裡，放著魚竿魚簍等物，一旁的牆上，還掛著一條足有二尺多長的大鯉魚。
李承乾一時只覺哭笑不得。
他前世也有釣魚的愛好，而且對於吃魚也有一套不錯的手藝。
李象能釣到這麼大的魚，他也感到吃驚，尤其是聽到被拉下水都沒有放開魚線，也是為這小子的膽量和毅力咋舌。
胡太醫走後，蘇妃命人去取藥煎藥，回來便看到自家丈夫提著一條大鯉魚向著庖廚走去。
“殿下……君子遠庖廚啊！”蘇妃連忙上前制止。
李承乾卻哂笑一聲，根本不當回事。
“來吧，幫我打個下手，這條魚也算是咱們兩個兒子合謀乾的第一件大事，我這個做爹的，說什麼也要支援一下。”
很快，這一條大魚就被開膛去塞，除去鱗片。
家令寺的兩名廚娘忙裡忙外，把李承乾要的一應調料配全了：有胡椒、花椒、姜、芥菜、廖糟等材料。
去抓藥的內侍又奉命帶回了白芷、豆蔻、砂仁、茴香、肉桂等香料。
改刀去骨，旺火寬油。
李承乾展示了一次前世的廚藝。
看的兩名廚娘嘖嘖稱奇。
她們以前哪裡見過如此別開生面的烹調方式，更別提還要往菜裡放中藥的。
一旁蘇妃也看得傻眼，不知丈夫這一手是從哪學來。
兩刻鐘後，一大盆香氣騰騰的水煮魚做好了。
正好也到了午時，李承乾就在承恩殿擺了桌酒。
“我兒福大命大，今日就當提前慶祝重陽了。”
李承乾端起酒杯，招呼道，“來來來，大家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