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秦王府安置！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鐵：“天家皇子當護佑黔首，而非恃權逞兇。”
“今日若容你在此濫殺無辜，日後國法何在？民心何安？”
李世民不認識蕭然，但是這種事情肯定不會不管。
只要是李元吉搞事，李世民都要主持公道。
李元吉聞聲猛地轉頭，見李世民騎著棗紅馬緩緩走來。
身後長孫無忌、房玄齡等謀臣肅立，秦瓊、尉遲敬德等猛將按劍而立，氣場如山壓來，臉色瞬間青一陣白一陣。
他攥緊馬鞭，指節泛白，語氣帶著強撐的蠻橫與不甘：
“秦王倒是清閒，竟有功夫管本王的閒事！”
“閒事？”
李世民眉峰微挑，聲音依舊平穩卻更添威嚴，“長安街頭，皇子仗勢欺壓百姓，國法之下，何來閒事？”
李元吉梗著脖子，眼神狠厲卻不敢直視李世民的目光，只能硬找藉口：
“此子絕非善類，先前便有不軌之舉，本王是替天行道，處置奸徒！”
“奸徒與否，有司自會查證。”李世民身後長孫無忌上前一步，沉聲喝道：“齊王殿下私動刀兵，欲害無辜，已是違了國法！”
李元吉被噎得語塞，瞥了眼李世民身後神色凜然的眾人，知道今日討不到好。
秦瓊、尉遲敬德皆是萬中無一的猛將，長孫無忌、房玄齡更是足智多謀，自己麾下計程車兵根本不是對手。
本身就是自己仗勢欺人。
可他素來與李世民不和，又拉不下臉面服軟，只能咬牙道：“秦王既要護著他，本王便給你這個面子！但此子若日後再犯到我手裡，定不輕饒！”
說罷，他狠狠瞪了蕭然一眼，馬鞭一甩，對著手下怒喝：“撤！”
十幾個士兵見狀，跟著李元吉悻悻離去，馬蹄聲倉促，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李世民看著李元吉的背影，眉頭微蹙，隨即轉向蕭然三人，目光稍緩：“爾等無恙？日後若遇此等欺凌，可往秦王府報備，或直接報官。”
蕭然望著緩緩走近的李世民，心臟猛地一跳，血液瞬間衝上頭頂，指尖都忍不住微微發顫。
這就是李世民！歷史上開創貞觀之治的千古一帝！
他的目光下意識定格在李世民臉上：
高挺的鼻樑如懸膽，劍眉斜飛入鬢，眉峰銳利似能劃破長空，一雙星目深邃明亮。
既有久經沙場的沉凝，又有帝王與生俱來的威儀，眼尾微微上挑，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面容俊朗剛毅，下頜線稜角分明，唇邊未蓄鬍須，卻絲毫不顯青澀，反倒襯得整個人英氣勃發，身姿挺拔如青松，騎在棗紅馬上，宛如畫中走出的天命之子，妥妥的“主角臉”！
蕭然心裡翻江倒海：難怪能在群雄逐鹿中脫穎而出，難怪能讓秦瓊、尉遲敬德這般猛將誓死追隨，這般容貌氣度，再加上那份魄力，天生就是能成大事的人！
和李元吉的蠻橫醜陋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仔細一看，發現李世民眉宇間和李建成有幾分相似。
他強壓下心中的激動，維持著表面的鎮定，再次拱手躬身，聲音比先前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敬重：“多謝秦王殿下，我們沒事。”
王二孃姐弟好奇的看著李世民，眼前這位皇子，和李元吉截然不同，周身的溫和與威嚴，讓人心生信服。
李世民微微頷首，目光在蕭然三人身上掃過，姐弟兩個一看就是流民，瘦骨嶙峋，衣物破舊。
蕭然穿著打扮不一樣，加上短髮很另類，倒不像尋常流民。
最重要的是蕭然的眼神，看李世民的眼神，似乎激動，崇拜...
這讓李世民不理解，這種情況之前沒有遇到。
“你因何與齊王有過節？”李世民也好奇起來。
“回殿下，這是誤會，我這種小人物，怎麼可能與齊王殿下有過節，是在河北的時候，有些誤會...”
聽到蕭然說河北，這讓李世民更詫異了。
“河北？”
“我們是跟著大唐軍隊從河北到長安城的。”
“原來如此...怎麼稱呼？”李世民隨口一問。
“回殿下，蕭然！”
李世民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一時間想不起來。
旁邊的長孫無忌想到了之前河北送來的書信，給了李世民一個眼神。
李世民也想到了，那個特殊的青年。
李建成賜字，還拒絕了。
和李元吉的過節，李世民也知道。
李世民再次看向蕭然，確實和書信裡面說的一樣，不像是二十六歲的人。
越看就越覺得蕭然和其他人不一樣。
李世民翻身下馬，“你們剛來長安城，居無定所，在外面不安全，剛才的事情不保證還會不會發生，本王給你安排個去處，可願意？”
蕭然也怕李元吉再找麻煩，在長安城李元吉想找自己不難。
“如此再好不過，多謝殿下...”
“李淳風，安排一下...”李世民轉身說道。
“是殿下！”擔任秦王府參軍的李淳風連忙應下。
聽到這個名字，蕭然再次一驚。
這個也是‘自己的熟人’，奈何自己知道李淳風大名，李淳風不知道自己。
李世民帶著其他人離開，李淳風讓蕭然跟著自己。
“小郎君，跟我來。”
“好！”
李淳風看著蕭然，注意到蕭然眼神炙熱，“小郎君，認識我？”
“不認識，聽說過。”蕭然說的是實話。
相比起李世民身邊的其他人，現在的李淳風有點小透明。
所以不太相信蕭然說的話，但是蕭然說的很認真，好像沒有說謊。
另一邊騎著馬的房玄齡忍不住詢問：“殿下，之前的青年，有何問題？”
房玄齡不知道之前河北送來的書信，自然不知道蕭然的名字。
李世民特殊對待，肯定是有原因的。
流民不可能讓李淳風去安排。
到了秦王府門口，幾人下馬，朝著裡面走。
李世民這才說道：“這個蕭然比較特殊。”
“穿著打扮怪異，和普通流民確實不一樣。”杜如晦想到之前蕭然的模樣，“看殿下的眼神很奇怪。”
“確實是這樣。”房玄齡仔細回想了一下。
“你們覺得他多大年紀？”李世民突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白白淨淨的，沒有鬍鬚這些，應該也就十六七的樣子。”房玄齡說道。
李世民看向杜如晦和其他人。
“十六七，甚至是更小。”杜如晦補充道。
“二十六了！”李世民淡淡說道：“比本王大一歲。”
李世民是開皇十八年，臘月生的，虛的多。
蕭然至少大李世民一歲半。
房玄齡腳步猛地一頓，臉上慣有的沉穩神色裂開一絲縫隙，他下意識抬手撫了撫鬍鬚，語氣裡帶著難掩的詫異：
“二十六？殿下沒記錯？”
說罷他轉頭看向杜如晦，眼神裡滿是“這如何可能”的疑惑。
方才近距離打量蕭然，那白淨面皮、清亮眼神，連半點風霜刻下的細紋都沒有，分明是少年人的模樣，怎會比秦王還年長一歲？
杜如晦也收住腳步，眉頭微蹙，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角。
他素來果決，卻也被這年齡驚得稍作沉吟：“單看容貌，說是尚未及冠都有人信。”
“這般駐顏之態，倒是聞所未聞。”
幾人進入大廳，李世民把之前書信給房玄齡。
“年紀只是一方面，之前這個人在河北頗為不同尋常，看看吧！”
房玄齡和杜如晦湊到一起看起來。
房玄齡逐字逐句看完書信，指尖捏著信紙的力度不自覺加重，眉頭擰成了川字。
他將信紙遞還給其他人，語氣沉穩卻難掩凝重：
“殿下，此事需慎之又慎。”
“太子賜字，本是拉攏示好的重禮，尋常人求之不得，他卻斷然拒絕拉攏——這要麼是真有傲骨，不屑依附東宮，要麼，便是欲擒故縱的伎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廳中眾人，繼續道：“河北戰事剛平，東宮與秦王府暗潮湧動，此人恰在此時出現，還與太子、齊王都有牽扯，未免太過蹊蹺。”
“更別提那三名近衛離奇死亡，死狀不明，他卻能全身而退。”
“兩次預判局勢，分毫不差，這份心智與手段，絕非尋常流民所能擁有。”
“若他真是太子安插的棋子，藉著拒絕太子的由頭博取殿下信任，日後怕是會成為心腹大患。”
杜如晦站在一旁，接過話頭，語氣比房玄齡更顯果決：“太子賜字，便是給了他‘東宮故人’的隱性身份，即便他拒絕拉攏，這份牽扯也斷不乾淨。”
“他容貌駐顏異於常人，行事又透著詭異，如今被殿下安置，若真是東宮細作，無異於引狼入室。”
李世民把三顆子彈和彈殼，拿出來，“這個就是殺人的利器，你們也看看。”
房玄齡，杜如晦，還有尉遲敬德，秦瓊幾人都看了。
不認識這是什麼東西。
李世民指尖捏著那枚冰冷的子彈，目光掃過廳中神色凝重的眾人：
“你們的顧慮，本王明白，東宮與秦王府的分寸，本王比誰都清楚。”
他將子彈輕輕放在案几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本王在東宮安插的人，送來的訊息從未有差。”
“太子賜字是真，但他對蕭然的態度，更多是‘獵奇’而非‘重用’。”
“此人拒絕拉攏後，東宮並未有任何後續拉攏動作，反倒有不少人覺得他不識抬舉。”
“若真是太子安插的棋子，東宮豈會這般淡然？”
房玄齡與杜如晦對視一眼，神色稍緩。
他們自然知曉秦王在東宮的佈置，既然秦王這般說，便意味著蕭然是東宮細作的可能性確實不大。
李世民繼續道：“再者，李元吉的性子你們也清楚，睚眥必報，手段狠辣。”
“蕭然在河北已與他結怨，如今孤身帶著兩個孩童在長安，無依無靠，李元吉若想尋他麻煩，易如反掌。”
“今日本王若不伸手，他不出三日，怕是就要橫屍街頭。”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案几上的子彈與書信上，眼底閃過一絲探究：
“本王護他，一來是不願見李元吉恃權濫殺，壞了國法民心，二來，此人確實太過特殊。”
“駐顏之態異於常人，殺人之器聞所未聞，預判局勢分毫不差，面對太子拉攏還能斷然拒絕。”
“這般人物，要麼是真有通天本事，要麼是藏著天大秘密。”
李世民語氣漸沉，“河北剛定，長安暗流湧動，本王倒想看看，他身上還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東西，這份‘不一樣’，究竟能帶來什麼。”
還有一點李世民沒有說，蕭然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很崇拜很仰慕，這種感覺不是裝出來的。
就憑這一點，李世民覺得蕭然對自己至少是沒有敵意的。
如果這是裝的，那李世民覺得蕭然的演技有點嚇人了。
......
李淳風把蕭然三人帶去了秦王府不遠處的小院裡面。
王二孃姐弟不瞭解李世民的為人，但是蕭然知道，所以不擔心。
之前還想找個落腳的地方，被李元吉攪合了。
現在客棧這些住著不安全，李元吉的權勢去客棧殺人，除了李世民李建成這些人，其他人攔不住。
“小郎君，就在這裡住下，這裡是秦王府的宅子，沒有人敢來鬧事。”李淳風指著小院。
“多謝...”
“那我就不打擾了。”李淳風說罷離開小院。
小院不算大，但是三個人居住綽綽有餘。
可惜不是自己的，等李元吉這個威脅沒有了，蕭然還是想自己買宅子在長安城定居。
現在是武德六年，其實也快了。
按照正常歷史發展，武德九年，李世民就送李元吉去輪迴。
到時候，自己可以去其他地方了。
王二孃好奇的看著小院子，“小郎君，我們就住這裡嗎？”
“嗯嗯，暫時就住這裡了。”
“這裡真好。”比村裡的房子強太多了。
這可是長安城的宅子，哪怕是一進院，也是價值不菲。
能見到李世民還有李淳風這些人，蕭然還是很激動的。
雖然這些人不認識自己，但是不影響蕭然激動的心情。
......
李淳風回到秦王府，第一時間去找李世民。
“殿下，安排妥當了。”
李世民點點頭，“你感覺這個人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