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狼凜受罰
白姝坐在空地邊沿的石頭上,盯著遠處還未散盡的雲層,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原本以為自己應該很著急、很慌張。
畢竟剛和一個名字都不熟的雄性滾了一圈床單,還莫名其妙地契了。
可那條龍跑得太快。
快到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一龍飛昇,留她站原地懵逼。
白姝稍微冷靜了一下。
等她踩著腳邊草根,灰頭土臉地趕回部落。
剛一踏進守護殿的範圍,她就聽見有人氣急敗壞地喊:“小狐娘回來了!你去哪了?我們找你了一天一夜!!”
白姝一怔:“啊?”
這麼久?
等那雄性看她遲鈍反應不過來,跟著又來了一句:“你那雄性,被你老母親老狐娘領去罰了!”
白姝:“……”
啪的一聲,只覺得天塌了。
她的狼崽啊!
她才剛把人哄好沒幾天啊!
白姝起身就是跑起來。
……
牢房的氣味,腥臭、潮溼、混著汗與血。
像腐爛掉的野獸皮毛,貼著皮膚一寸寸滲進骨頭裡。
白姝一腳踏進去,整個人都繃了。
她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這座牢,是部落專門用來關押“不聽話”的雄性的地方。
野性太盛的、妄圖反抗雌主的,都會被帶進來“懲訓”。
四周石壁斑駁,鐵門層層,光線昏暗。
她沿著通道急走幾步,就在拐角處,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狼凜。
他被關在角落,雙手上還扣著獸骨打造的束縛環。
那副冷冽俊美的面容此刻蒼白如紙,獸衣破碎。
裸露出來的上半身全是新舊交錯的傷痕,血跡早就幹了,黏著泥灰和藤刺。
最叫她心口抽緊的,是那雙她最喜歡的灰色柔軟耳朵。
狼耳微微耷拉著,一側甚至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撕裂痕,血肉翻開,像是被什麼尖利東西硬生生扯開的。
白姝整個人僵在原地。
空氣彷彿瞬間冷了下來。
她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一個音。
心疼得像被尖鉤拖著一點點往下剮。
白姝喉嚨發緊,腳步像灌了鉛,一步步往前挪。
她幾乎是跪著撲到那牢門前,指尖攀住冰冷的獸骨欄杆,聲音低啞得幾乎不像自己:“……狼凜?”
牢房角落的少年微微動了一下。
他緩慢地抬起頭。
那張冷白俊美的臉藏在陰影裡,眸色暗沉,沒了往日的凌冽,只剩死寂的沉靜。
白姝幾乎不敢直視那雙眼。
可她還是顫著聲音開口:“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不知道我會離開這麼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指尖越攥越緊,指節泛白,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意:“是我不好,我不該丟下你,我……”
她話還沒說完。
狼凜看了她一眼。
只是一眼。
那目光安靜得讓人發寒,沒有憤怒、沒有控訴,沒有眼淚。
只有一種“已經不想問你為什麼”的安靜。
白姝顫著手想要伸進去碰他。
可狼凜下意識側了側頭,躲開了。
那一瞬間,比任何責罵都來得致命。
白姝眼眶泛紅:“……對不起。”
可狼凜不看她,也不說話。
他只是垂著眼簾,問:“你沒事?”
白姝連忙點頭:“我沒事,我……我就是出去……”
話沒說完,牢房裡那道聲音便冷冷打斷了她。
“你身上,有其他雄性的氣息。”
白姝一怔,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
狼凜終於抬眸看她。
那雙琥珀色的眼仍舊冷靜,卻冷得像一把沉入水底的刀。
“昨晚你們還交配了。”
白姝大腦“嗡”的一聲,整個人幾乎是原地炸開。
她從未想過這件事會這麼快、以這種方式被他識破。
現在自己她偷跑出去跟其他雄性交配,還把他一個人留在牢裡受罰。
完蛋了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慌了,想要解釋,“昨晚我就是看到一個金色的流星,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跟著過去了,最後就被迷了意識,然後——”
她啞住了。
因為她知道,再怎麼說下去,都像在掩飾。
昨晚那副被壓在別人懷裡動彈不得的模樣,光想想她就羞愧得想撞牆。
而現在——
狼凜知道了。
他知道了她的背叛,也知道了她還跟那個雄性交……那個啥。
這時白姝腦海裡陡然“叮”地一聲,系統的冰冷聲音驟然響起:
【警告:當前繫結雄性情緒值驟降。】
【契約穩定度:72%→54%。】
【如持續惡化,將出現契約反噬、情緒隔離等副作用。請宿主及時修復關係。】
白姝猛地抬起頭,整個人彷彿被雷劈了一樣炸在原地。
契約穩定度:54%。
再降下去,她不止是洗不清了!
這不是一朝回到解放前,這是自己也要完蛋的節奏啊!!
白姝瞬間慌了,她臉都白了,眼尾發紅,衝著旁邊守著的雄性猛地喊道:
“把門開啟!快開門!!”
幾個雄性被她驟然爆發的氣場嚇得一哆嗦,“是!”
牢門“咔噠”一聲被開啟。
那沉重的獸骨門緩緩推開,鐵鏈摩擦的聲音在幽暗的走廊裡格外刺耳。
白姝幾乎是撲著衝了進去:“狼凜……”
可她才剛靠近一步,少年原本低垂的目光就警覺地一動,他緩慢地側了側身,試圖與她拉開距離。
他不想讓她靠近。
哪怕身上傷痕累累,哪怕眼神昏沉疲憊,那種本能的躲避與剋制還是刻在了骨子裡。
白姝腳步一頓。
她沒有退。
而是直接一把撲過去,死死抱住了他。
“別走。”她幾乎是低聲哽咽,“狼凜……我錯了,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他的肩膀輕輕一震,呼吸頓了頓,卻沒有抱她。
白姝臉貼著他冰涼的脖頸,聲音發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一不小心就契了別人,可我當時根本不知道自己不見了一整天!”
“你別不理我好不好……我回來了,我來接你了。”
說完這堆渣女語錄後,白姝自己都快把自己罵死了。
狼凜沒有回應。
他眉頭擰得很緊,像在忍什麼,也像在嚥下情緒。
那雙本該倨傲冷淡的狼耳,輕輕動了一下,最終微微垂落。
鬆動了。
白姝感受到他沒有掙開自己,反而安靜地站著被她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