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議論
藍月笑道:“竹林七賢個個均是文武全才,要偷學他們的絕學談何容易?只是山濤、王戎太重功利,向秀又礙於權勢,阮籍雖放蕩酗酒,終被我父皇拉攏所用,而生為其侄子的阮咸自然也不在話下了,只有嵇康不畏權勢,終究被殺害。”
石隱大奇道:“我只聽說竹林七賢是文才不錯,但是卻從未聽說其武學上還有造詣。”
藍月笑道:“嵇康被殺,不但是因為其反對我晉朝,更重要的是他手上的‘劫玉琴’和‘廣陵散’,二者為一,可抵千軍萬馬,況且鍾會對我皇舅司馬昭說嵇康乃臥龍也,既然不為我所用,當然被殺。而其他幾名,自然也不能再展示太多武學上的造詣,但是據我所知,山濤的竹蕭,王戎的竹鞭,阮籍的竹扇,向秀的竹笛,阮咸的竹葉青至少也是七級魂兵以上的兵器。”
石隱仰慕似的道:“竹林七賢成名至今已有五十餘年了,那他們的武功豈不天下無敵了?”
藍月淡然一笑說道:“世人自有自己的命運,就算是天下無敵,也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況且他們都是凡人,如今一個個都成老頭了,武學大概也傳給下一代了。若要用上一代的兵器,沒有足夠的功力還是控制不了的。”
石隱又問道:“對了,你還沒有說,到底是誰還會嵇康的廣陵散?”
藍月一笑,說道:“或許我們去了七賢莊就知道了。”
石隱一下蹦起來道:“那我們馬上就出發!”
石隱收拾起行裝,全副武裝的騎著快馬朝七賢林前進。
十一月的深夜帶著刺骨的寒風,石隱只穿了幾件布衣,卻覺得溫暖無比,身體中邪龍帝氣繞體而行,駿馬似乎也受到壓力一般,飛快的朝前跑著。
但是夜路之上,沒想到竟還有同路之人,只見前方竟有十來匹馬在道上行著,只是衣著不一,看起來不是同一路人馬。石隱將馬鞭一揮,跟在隊伍的後面。
藍月看得清晰,說道:“這邊穿白衣的幾個人乃是武昌郡的齊家,右邊穿灰衣的幾個人是襄陽的朱家,那邊的則是樊城的趙家。這些都是荊州範圍內的武林世家,齊家棍,朱家劍,趙家槍,在這地界上也算小有名氣。”
石隱聽藍月說來如數家珍,一看這些人馬上行囊鼓鼓,長短不一,果然是帶著不同的兵器,不由得羨慕道:“公主你不但博學,而且眼光銳利,好象天底下沒有什麼你不知道的。”
藍月笑道:“我從小一生下來,就由爺爺養大,不但要學習各種天帝教的武學,還要學習書法,兵法,天下世家……似乎一切東西都應該學會才是。”笑著卻帶著一股幽憂。
石隱沒有聽出藍月的口氣,笑道:“真是幸福,小時候很想學武,一心想入江湖,爹卻不教我,只教我文,現在突然有了這等功力,卻突然有些失落。”
藍月聽石隱還說自己幸福,不覺有點惱怒,但一見石隱的神情,不知如何卻又生不起氣來,好象說著這種不合適宜的話,也很真誠似的。
石隱似乎也沉浸在回憶裡,自言自語道:“這事一耽擱,不知道爹爹他們又在何方了,若要再見面,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藍月笑笑,帶了點苦澀,說道:“趕路吧。”
石隱點點頭,在夜空的沉寂中,二人已經說完了今天所有的對話,兩顆心早已飛到各自的思緒裡去了。
第二日正午•七賢莊外只見這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竟然全是竹林,一片翠色在冬天裡,讓人有些春意,竹林外的小道上,早有些家丁在侯著,一見有人來了,馬上上來牽馬,引著來人往裡去。
石隱剛準備下馬,只見後面一匹快馬飛弛而來,撲地摔倒在地,馬上一個皮膚黑黑的大漢,背上背了兩把大斧頭,騰空而起。
石隱忙將韁繩一勒,避過倒下的快馬。
大漢在空中一拱手道:“小兄弟,失禮了。諸位見諒,在下先走一步。”腳往竹葉上一踩,一彈如箭般飛進林中去。
眾人皆對著大漢還禮,似乎此人很有聲望。
石隱道:“此人身體魁梧,輕功竟然如此了得,也不是泛泛之輩。”
旁邊有個齊家的少年笑道:“你定是從外地來的,連‘怒面太守’都不知道?”
石隱抱拳道:“在下是初到寶地,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望告之一二。”
這時,齊家的人正是一起下馬,其中一個老者五十來歲,滿面紅光,身穿大白袍,雙手幹勁有力,旁邊兩個中年人,國字形臉,生得相似,應該是老者的兒子,二人一手提了根齊眉棍。
在後面下馬的則是一個二八模樣的俏臉姑娘,水靈靈的樣子還帶著酒窩,一眼看去不免心動,但是卻是一臉的冷漠,穿著粉紅色的衣服,一雙修長的腿裹在精緻的長褲中,雙手玩弄著三四節小巧的棍子,好似玩具一般。而這姑娘剛一下馬,便被周圍的一群年輕後生跟了上去。
而在石隱旁邊的這個少年則是年紀稍長,相貌英俊,約有二十左右,背上背了兩節長棍,一臉的隨和,笑著解釋道:“這怒面太守以前乃是荊州一帶的軍頭,後來退出軍隊,入了江湖,因為剛正不二,疾惡如仇,大家戲謔太守該管的事情他都管了,於是得了個外號叫作‘怒面太守’。”
石隱呵呵笑道:“在下習千,還未請教兄弟名號?”
少年拱手笑道:“在下齊昆,習兄姓習,莫非和荊州習家有系?”
石隱笑道:“那是在下的遠房表親。”
少年喜道:“我自小生在武昌,早得聞得習家大名……”二人一邊說著,卻是落後了眾人不少。
此時前方齊家姑娘似乎被一群年輕人圍得不耐煩了,轉頭喝道:“哥,快跟上來,我們要進莊了。”
齊昆也不抬頭,呵呵一笑,對著石隱道:“那是我妹子,一向是個火爆脾氣,也喜歡舞刀弄棍的,習兄看得可是順眼?”
石隱本是抬頭一看,齊家姑娘的確生得貌美,只是自從和藍月相處以來,卻覺得總有差距,呵呵笑而不答。
來到門口,眾人皆從懷裡拿出拜貼,隨著家丁入內。
石隱奇道:“七賢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怎麼來了如此多人?”
齊昆搖頭道:“我是隨爹一齊來的,具體什麼事情倒不知了,不過七賢莊一向以隱自居,若不是大事,恐怕不會外傳的。”一頓,說道:“對了,習兄,你的拜貼呢?”
石隱一愣;“拜貼?”從懷裡摸出習鑿齒的令牌道:“我只有這個。”
五虎上將站在門口的家丁乍見令牌,一驚,忙欠身說道:“請進。”
齊昆笑道:“習家果然是盛名在望。”
石隱不免有些尷尬,藍月說道:“這並不奇怪,和這些家族比起來,習家不僅是大家族,而且在武林中的地位,加上以前的家世,自然要勝出一籌。”
石隱暗道:“怪不得習老哥把令牌交給自己的時候一臉得意樣。”
七賢莊內依然是竹林散落,不似莊外那麼多,卻有多了幾分情趣,縱然是刺骨寒風,等到吹進莊裡來時,已經有了些暖氣,莊裡的人個個精壯,果然和藍月所說一樣,武學的功底應該不錯。
幾個轉彎,石隱和齊昆來到七賢莊的大廳外的場子裡。對面就是大廳,大廳內外放了兩列椅子,各家的人似乎早有約定,都陸續的坐了下來。一時間,大廳內外都擠滿了人。
齊昆轉頭笑道:“我一向不喜這種場合,來了也就呆在一邊,習兄若是要坐,就得到廳內去了。”
石隱搖頭笑道:“我還是和齊兄一道吧,這些人都不認識,齊兄也好指點一二。”
齊昆笑笑,細細的給石隱講起周圍的人來:“原來這次前來七賢莊總共有十四家人,其中主要的乃是武昌的齊、王二家,襄陽的朱家,樊城的趙家,宛城的雷家。”
“再來則是七賢莊中的人,七賢中已有四人過世,現在所剩的乃是王戎、向秀和阮咸三人。但是三人已經久不出面,現在掌管莊內事務的乃是七賢莊總管‘段烙’。現在大廳正中高位上的錦袍男子則是阮籍的兒子‘阮晴’,聽說他已經繼承了阮籍前輩的‘狂風扇法’,只是我來莊四次,從未見人用過什麼武學。”
“大廳上除了‘怒面太守’,還有‘雨林居士’,‘長笑書生’,‘苦面童子’,都是在江湖上名號響亮的人物。”
此時,段烙在大廳裡站起來,緩步走出,場內一下鴉雀無聲,段烙頷首拱手說道:“多謝各位武林同道火速趕來,在下謹代表七賢莊上下感激不盡。”
場中宛城雷家雷躍站起來,朝眾人一報拳道:“段總管此言差矣,七賢莊乃我天下武林的擎天柱,莊上有事,我等自當趕來。”眾人紛紛稱是。
雷躍繼而說道:“只是不知道此次當為何事,還望段總管說明?”場中人沸沸揚揚,雷躍一句話點中了重心上。
段烙轉過頭,似乎在等阮晴的指示。
阮晴微微一點頭,段烙轉過頭慎重說道:“此次請大家前來乃是為了祖廟裡‘劫玉琴’被盜一事。”
話音一落,群雄激動起來,嵇康的劫玉琴竟然被盜了?
段烙繼而說道:“這劫玉琴乃是嵇莊主之遺物,一直供奉在祖廟中,就在前幾日,有人闖入祖廟之中,不但盜走了這劫玉琴,而且還將祖廟的八名守衛殺害。”
這一聲下來,更是有如驚雷,眾人紛紛議論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