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7章 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還總把自己當神仙供著，未免太不知好歹了。您要是真瞧不上我們這鄉下地方，大可回您的道觀吃您的精緻點心，犯不著在這兒委屈了您的舌頭。”
“你！”桃源真人被噎得說不出話，手指著張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沒想到張路敢這麼跟他說話，更沒想到對方會直接戳破他的矯情，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王大牛見狀，連忙放下手裡的筷子，打圓場道：“道長，張路他就是心直口快，沒別的意思，您別往心裡去。阿秀，你也別忙活了，早飯就這樣吧，一會兒我讓鎮上的鋪子送些點心過來，道長要是想吃，隨時能拿。”他一邊說，一邊給張路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別再往下說。
張路哼了一聲，雖還想反駁，但看王大牛遞來的眼神，還是壓下了火氣，拿起饅頭繼續吃，只是沒再看桃源真人一眼。
桃源真人見王大牛給了臺階，也不好再發作，只是臉色依舊難看。他拿起筷子，扒拉了兩口粥，味同嚼蠟，沒吃幾口就放下了，起身道：“我吃飽了，去鎮上溜達溜達，晚些回來。”說完，也不等眾人回應，就揹著雙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院門。
看著他的背影，張路忍不住低聲對王大牛說：“大牛哥，你就是太遷就他了！你看他那副樣子，哪裡像個修道之人，分明就是個好吃懶做的無賴！”
王大牛嘆了口氣，拿起碗喝了口粥：“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但現在沒證據，不能跟他鬧僵。再等等，看看他接下來還會做什麼。”他心裡也清楚，桃源真人的行為越來越反常，可眼下歐陽慧慧還沒從忘憂谷回來，沒查清對方的真實身份前，只能暫時穩住他。
阿秀收拾著碗筷，心裡也犯嘀咕：桃源道長這幾日的行為，確實越來越奇怪了。之前雖也挑剔，卻還帶著幾分客氣，現在不僅越來越傲慢，還總透著股說不出的怪異，難道真像張路說的那樣，他根本就不是真心來幫忙的？
桃源真人出了王大牛家的院門，沿著村路往鎮上走。春日的陽光暖融融的，路邊的野花星星點點地開著，村民們扛著鋤頭去田裡勞作，見了他，還會笑著打招呼：“桃源道長，去鎮上啊？”
可桃源真人卻連眼皮都沒抬，只是“嗯”了一聲，徑直往前走，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打招呼的村民都愣在原地，心裡暗暗納悶：這道長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之前見了人還會點頭問好，現在怎麼這麼傲氣？
到了鎮上，街道兩旁的鋪子已經開了門，包子鋪的熱氣、油條鋪的香氣、雜貨鋪的吆喝聲，混在一起，透著濃濃的煙火氣。桃源真人走在街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路邊的小吃攤，肚子裡的饞蟲被勾了出來——早上沒吃幾口粥，這會兒早就餓了。
他走到一家包子鋪前，掌櫃的正忙著給客人裝包子，見他過來，笑著問道：“道長，要幾個包子？豬肉餡的、素餡的都有，剛出鍋的，熱乎著呢！”
桃源真人拿起一個豬肉餡的包子，掰開咬了一口，油汁順著嘴角流下來，他含糊不清地說：“不錯，味道還行。”說著，又拿起兩個，揣進懷裡，轉身就要走。
掌櫃的見狀，連忙攔住他：“道長，您還沒給錢呢！三個包子，一共六文錢。”
桃源真人停下腳步，皺著眉頭看著掌櫃的：“給錢？我吃你兩個包子，還要給錢？”
“道長，小本生意，都是要本錢的，哪有吃包子不給錢的道理？”掌櫃的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語氣卻還是客氣的，“您要是沒帶錢，下次再給也行，可不能不給啊。”
“我看你是沒認出我是誰！”桃源真人提高了聲音，故意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我是王大牛先生請來的客人，在清河村住下了。你要是敢跟我要錢，回頭我讓王大牛找你麻煩！”
掌櫃的愣了一下，他確實知道王大牛請了個道長來村裡，可就算是王大牛的客人，也不能吃霸王餐啊？他剛想再爭辯，桃源真人卻一把推開他，罵道：“別擋著我路！再囉嗦，我讓你這鋪子開不下去！”說完，就大搖大擺地往前走了。
掌櫃的看著他的背影，氣得直跺腳，卻也不敢真的追上去——王大牛在鎮上的名聲好，要是真因為這事鬧起來，說不定還會影響生意。他只能自認倒黴，嘆了口氣，回到鋪子裡繼續忙活，心裡卻記下了這筆賬。
桃源真人可不管掌櫃的委屈，又走到一家油條鋪前，拿起兩根剛炸好的油條，大口吃了起來。鋪主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漢，見他吃完要走，連忙上前問道：“道長，油條錢，兩文錢。”
“錢？”桃源真人斜了老漢一眼，“我是王大牛的朋友，在他家裡住。你想要錢，就去清河村找王大牛要，別跟我要。”說完，就轉身走了。
老漢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他跟王大牛打過幾次交道，知道對方是個實誠人，怎麼會有這樣吃霸王餐的朋友？可他一個小老百姓，也不敢去跟王大牛理論，只能搖搖頭，把這事壓在心裡。
接下來的一上午，桃源真人在鎮上轉了個遍，吃了包子、油條，還在茶館喝了一壺茶，吃了兩碟點心，每到一處，都以“王大牛的朋友”自居，吃完喝完就走，一分錢都不給。一開始，鋪主們還因為王大牛的面子，沒好意思多說什麼，可到了中午，一家餛飩鋪的老闆娘實在忍不住了——她一個寡婦帶著孩子，全靠這家餛飩鋪餬口，桃源真人吃了三碗餛飩，還喝了一碗湯，轉身就走，連提都沒提錢的事。
老闆娘追出門，拉住桃源真人的衣袖：“道長，您吃了三碗餛飩，得給九文錢啊！我這小本生意，實在賠不起！”
桃源真人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語氣兇狠：“我說了，我是王大牛的朋友，你要要錢，就去找他！別在這裡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