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6章 桃源真人真的有問題
最差也有碗蓮子羹,哪像現在,只有這粗麵饅頭和寡淡的青菜。”
王大牛正要坐下的動作頓了頓,手裡的筷子停在半空。他抬眼看向桃源真人,只見對方皺著眉,正用指尖撥弄著碟子裡的青菜,那嫌棄的模樣,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股異樣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他突然想起無憂真人來家裡做客的情景。
去年夏天,無憂真人路過清河村,在他家住了三天。那時候阿秀做的也是這樣的家常飯,玉米粥熬得稠稠的,饅頭蒸得暄軟,涼拌黃瓜裡多放了勺香油。無憂真人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還誇阿秀的手藝“有煙火氣,比道觀裡的素齋香多了”,臨走時還特意跟阿秀討教了涼拌黃瓜的做法,說回去要給道觀裡的徒弟試試。
可眼前的桃源真人,明明和無憂真人一樣是修道之人,怎麼對飯菜的挑剔程度差了這麼多?王大牛心裡的疑雲又重了幾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筷子的竹紋——難道……張路和王悅之前的懷疑是真的?桃源真人真的有問題?
他壓下心裡的波瀾,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把手裡的筷子遞到桃源真人面前:“桃源兄,鄉下地方不比城裡,早飯確實簡單了些。你要是吃不慣,我讓阿秀再給你煮個雞蛋?或者熱碗昨天剩下的肉湯?”
阿秀正好端著一碟剛切好的鹹菜從廚房出來,聽到這話連忙說道:“是啊,桃源道長,我這就去給您煮雞蛋,您稍等片刻。”她心裡有點委屈——自己每天都精心準備飯菜,沒想到會被桃源真人嫌棄,可畢竟是客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桃源真人卻擺了擺手,語氣裡的挑剔更明顯了:“不必了,煮雞蛋也沒什麼味道。再說這肉湯,隔夜的東西怕是不新鮮,吃了鬧肚子可就不好了。”他說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玉米粥,送到嘴邊抿了一口,又立刻吐回碗裡,眉頭皺得更緊了,“這粥也太稀了,跟喝水似的,連點米香都沒有。阿秀姑娘,你這手藝,怕是沒怎麼下過廚吧?”
這話像根小刺,扎得阿秀臉都紅了。她攥著手裡的鹹菜碟,指節微微發白,想辯解幾句——這粥她熬了半個時辰,特意多放了玉米,怎麼會沒米香?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低著頭,默默走到王大牛身邊,小聲說:“大牛,我再去給道長重新熬一鍋粥吧。”
王大牛拍了拍阿秀的手背,示意她彆著急,然後轉頭看向桃源真人,語氣依舊溫和:“桃源兄,是我們考慮不周了。你平時在道觀裡都吃些什麼?回頭我讓阿秀照著做,也好讓你吃得習慣些。”他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桃源真人的反應——他倒要看看,這個“桃源真人”,到底能裝多久。
桃源真人見王大牛不僅沒生氣,還這麼“體貼”,眼裡閃過一絲得意——看來王大牛根本沒發現自己的不對勁,還把自己當貴客呢!他索性變本加厲,拿起筷子夾了一根青菜,嚼了兩口就吐在桌上,語氣裡滿是不屑:“這青菜炒得太老了,嚼著像草,鹽也放少了,沒味道。還有這涼拌黃瓜,醋放多了,酸得倒牙,一點都不好吃。”
他說著,又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搖了搖頭:“想我當年在終南山修道時,每天都有徒弟精心準備膳食,山珍海味不敢說,至少每道菜都做得精緻可口。哪像現在,吃的都是這些粗茶淡飯,簡直委屈了我的舌頭。”
王大牛端著粥碗的手緊了緊,碗沿碰到嘴唇,傳來一絲涼意。他心裡的懷疑已經越來越深——無憂真人向來清心寡慾,別說挑三揀四,就連吃飯都講究“食不言”,從來不會說這種炫耀自己、貶低別人的話。眼前的桃源真人,言行舉止和無憂真人相差太遠,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
阿秀握著鍋鏟的手頓在半空,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心裡滿是納悶:前幾日桃源真人雖也挑揀飯菜,卻沒這般直白地嫌棄,怎麼今日突然變本加厲?她低頭看了看灶上溫著的玉米粥——米粒熬得開花,湯汁濃稠泛著米油,明明是按往常的法子做的,怎麼到他嘴裡就成了“跟水似的”?還有那涼拌黃瓜,她特意切得粗細均勻,醋和香油的量也拿捏得剛好,昨天王大牛和王念一還誇清爽開胃,怎麼到桃源真人這裡就處處不是了?
可納悶歸納悶,阿秀向來溫和,還是把鍋鏟放回灶膛邊,用圍裙擦了擦手,走到桌邊,微微躬身問道:“桃源道長,是小女子手藝粗笨,沒合您的口味。您平時在道觀裡,常吃些什麼點心素菜?您說說看,我這就去重新做,保準按您的喜好來。”她說著,還順手拿起桌上的粗瓷碗,想把桃源真人面前沒動幾口的粥倒掉,免得礙眼。
“不必倒!”桃源真人突然抬手攔住,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倒了也是浪費,留著給你們自己吃吧。”他這話一出,阿秀的手僵在半空,心裡更不是滋味——合著他嫌棄的飯菜,倒成了給旁人果腹的“剩食”?
坐在對面的張路早就按捺不住了。他放下手裡的饅頭,指節捏得發白,眼神裡滿是火氣。之前桃源真人在醫館亂開藥害病人,他就憋著一肚子氣,現在又對著阿秀的手藝挑三揀四,還這般傲慢無禮,他哪裡還忍得住?張路端起碗喝了口粥,故意咂咂嘴,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桌上的人都聽見:“要說這粥稀,我怎麼喝著這麼稠?說不定是有些人嗓子眼太細,咽不下咱們這鄉下的粗食,非得把米熬成瓊漿玉液才肯動嘴。”
這話裡的陰陽怪氣,誰都聽得出來。桃源真人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放下筷子,盯著張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過是說飯菜不合口,你倒反過來嘲諷我?”
“我可沒嘲諷您。”張路放下碗,身子微微前傾,語氣帶著幾分譏誚,“我就是覺得,有些人住著別人的屋、吃著別人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