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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道高一丈

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讓局面瞬間轉變了。

那兩位見人下菜碟的保安終於有點慌了,他們方才嫌貧愛富的架勢偃旗息鼓,互相交換了一下視線之後,都覺得現在的情況有些騎虎難下。

要是直接道歉把人家請回來,就宛如被現場打臉,他們多少有點拉不下臉面。可要是何漫舟真就這麼走了,萬一真像她說的那樣,因為這種意氣用事的口角耽誤了白亦從的生意,那這個責任他們兩個小小的保安還真是擔待不起。

以至於這兩位保安心裡思緒良多,對何漫舟的態度也有點不上不下。

域景莊園的住戶隨便一個都來頭不小,其中不乏z市的精英和富商,隨便一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白老闆就是其中之一。這兩位保安整天在富人堆裡待著,什麼樣的人物都見過,久而久之也多了幾分優越感。

可越是勢利眼的人,就越知道什麼樣的人不該得罪。

今天的口舌之爭說穿了不過是他們沒把何漫舟這位乖巧清純的學生妹當回事,以為這是個可以隨意欺負,連爪子都沒長全的小奶貓,所以也就一時興起地擠兌了幾句。可是誰想到,“小奶貓”搖身一變,居然瞬間成為頗具攻擊性的大型貓科動物,而且還是一副不甘示弱的性格,受不得一丁點的欺負,隨隨便便就能給讓她不痛快的人狠狠幾爪子。

最要命的是,何漫舟的背後還有一個誰也惹不起的伺養主,都不需要白亦從親自出手,光是提起他的名號就相當具有威懾力了。

這得多想不開的人才會選擇去找她的麻煩啊?

這兩位保安心裡都在犯嘀咕,如果這位真是白老闆的客人,他們給人家小姑娘得罪成這樣,還真有點不太好辦。畢竟誰也說不出何漫舟跟白亦從到底是什麼關係,要是讓她下不來臺,真的追究起責任來,對他們兩個絕沒有任何好處。

年輕的那位保安摸了摸鼻頭,有點後悔自己的意氣用事,他心說平時自個兒脾氣也挺好的,怎麼今天這麼衝動呢,衝動是魔鬼啊。而他的那位倒黴同事更是覺得自己太難了,忍不住腹謗年輕人就是不靠譜,跟吃了槍藥似的。

連話都不會好好說,這下好了吧,攤上事了吧?

在他們兩個沉默的這幾秒,何漫舟半抱著手肘站在門口,頗有興致地打量著他們變化莫測的神色,大有幾分看好戲的架勢。

怎麼著,還敢欺負你何大小姐,這是真的不怕死啊?不知道本姑娘最大的本事就是隨機應變,性格核心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嘛。

早些年頭何漫舟是個妥妥的刺兒頭,長這麼大一直野蠻生長,伶牙俐齒加上古靈精怪,從來都是她讓別人說不出話,卻沒有受過別人欺負她的委屈。

大抵每一個熊孩子背後,都有個任勞任怨收拾爛攤子的家長,老何就是長此以往充當何漫舟保護傘的那個人。哪怕自家閨女闖下天大的禍,何盛都不會動真火,所有的說教都停留在批評教育層面,之後保準得笑呵呵地替何漫舟解圍。以至於小丫頭的囂張氣焰從小被助長到大,不但肆意妄為有恃無恐,還跟老爸沒大沒小,恨不得皮斷腿。

畢竟何盛就連生氣都毫無威懾力,但凡女兒擺出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就是他有再大的火氣都消了幾分,這種時候何漫舟要是再乘勝追擊地認個錯,這事也就過去了。

後來何漫舟反思起來,深感自己的戲精屬性完全是被何盛縱容著滋長出來的。他的脾氣總是那麼謙和,哪怕明知道這是小姑娘慣有的好演技,也不捨得真的生氣了。

在老何失蹤之後,何漫舟失去了那層保護傘,終於成熟了不少。她渾身的稜角收斂了幾分,行事所為也變得有所變通,大抵是知道以後只有眼前路,沒有身後身,也只能儘量保護好自己,不讓別人替她操心了。

可是不主動惹事,不代表何漫舟怕事。

就比如現在——

且不說今天真是白亦從給她請過來的,就是跟白亦從交情尚淺,她也敢演出一副兩個人莫逆之交的架勢,給這兩個保安一個下馬威,讓他們擔驚受怕好幾天。

這樣想著,何漫舟那雙清亮的大眼睛閃過的狡黠更加明顯了。

她的唇角意味深長地揚起,臉頰旁那兩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微微浮起一點,看著保安調色盤般變化著的臉色,輕描淡寫地補了一刀。

“行吧,祝你們好運,那就江湖不見了。”

見了何漫舟這幅此處不留爺那就轉身就走的架勢,兩位保安徹底慌神了。

最後還是那位年長的保安先首先品出了孰輕孰重,他在面子和個人利益之間稍作權衡,然後果斷地選擇了後者,主動找了臺階:“姑娘,你先別走......那什麼,剛才是我們說話太沖了,你見諒啊。這麼著,麻煩你先去門衛室等一下,我們這就給白先生打電話核實,你看好不好?”

對於這樣的結果,何漫舟很是滿意,她沒有繼續較勁的癮,上前幾步大大方方地推開了安保室的門,還不忘歸納總結一句。

“早這麼說不就完事兒了嘛,大家都挺忙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又不是在拍電視劇,收視率全靠一波三折,大清早的還非得來點戲劇性啊?”

保安:“......”

已經很打臉了,求求你了,別說了。

這一通電話打得可謂是相當尷尬,兩位保安的視線餘光下意識打量著何漫舟,既有種莫名其妙吃了癟的不甘心,又帶著幾分不得已而為之的委屈求全,細節微表情極為豐富。

電話鈴聲才響了兩三聲,就很快被接通了。

“白先生,你好,我們是安保室。”對於業主,保安的態度很禮貌,“園區大門這裡有一位叫何漫舟的小姐,她說是來找你談生意的......”

對講機那頭,男人的嗓音帶著淡淡的啞,卻是莫名的低沉好聽。

“對,何漫舟是我的客人,讓她進來吧。”

在核實了訊息之後,保安方才的趾高氣揚宛如不曾存在一般,最初的打量與審視都變成滿臉堆笑的熱情。

何漫舟的待遇階梯型飛躍,直接從被拒之門外的小可憐,變成了被重點關照的客人,甚至那個年輕的小保安毫不吝惜地表達友好,主動介紹起了園區內部的地理情況,甚至提出要不要用電瓶車送她一小段。

對此,何漫舟只是冷哼了一聲,極為瀟灑揮了揮手,果斷拒絕了。

可是真的走進園區之後,她就開始後悔自己的意氣用事了。

這偌大的別墅區七拐八繞,設計師毫不吝嗇對美感的追求,而且全然不受制於佔地面積,石板小路都是充滿設計感的交錯縱橫,宛如大型中國風主題迷宮。即便是何漫舟的方向感全程線上,也是費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找到白亦從的那棟別墅大院。

“到了?”白亦從言簡意賅,“進來吧。”

何漫舟也沒廢話,直接跟著白亦從走了進去,而當她看到白家大宅內部構造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大開眼界。

這是個裝潢相當華麗的別墅,中式的裝潢風格處處透著品味與考究,裡邊擺放的物件更是稀罕。怪不得保安們都那麼緊張呢,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要是白亦從的家裡真的丟了東西,哪怕只是隨隨便便的一張掛畫,他們都完全賠不起。

出於對古物文玩的好奇心,何漫舟四下環顧了一圈,全然忘記這樣的大驚小怪在新晉合作伙伴面前有點掉價,宛如一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最後,她忍不住咂舌感慨:“白亦從,我真是低估你了,你家才是開博物館的吧?”

白亦從被這句話逗笑了,所幸,他也沒有對女孩子要求過高。

或者說在位數不多的一兩次見面之後,他已經把何漫舟的性格摸了個七七八八,甚至還覺得她這樣有話直說,不藏著掖著的模樣很可愛。

所以白亦從居然難得跟她開起了玩笑,很拉仇恨地說道:“開博物館倒不至於,我志不在此,不過,我的物件比你們天問堂博物館的東西更值錢,顯而易見。”

“來過我們天問堂博物館嗎,就可著勁埋汰人。”何漫舟不服氣地說道,“全憑主觀臆想判斷一件事的真假,白老闆就是這麼做生意的?”

“有些事情不需要親自去看,資料比眼見為實更有說服力。”白亦從微微側過頭,那雙深潭般的眼眸停在何漫舟的臉頰上,淡淡說道,“我比你想象中更瞭解你,否則你根本沒有機會來白家的別墅,我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聊天。”

對視的那幾秒,周遭的空氣安靜了下來。

不過只是輕描淡寫的打量,何漫舟卻覺得像是被窺探靈魂一樣,每個毛孔都透露著不自然,就好像心底的念頭都在白亦從的眼裡無處遁形。

“你緊張什麼?”白亦從問道。

“啊......?”何漫舟一愣,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低下了頭,嘴上還不服輸地小聲嘀咕了一句,“別瞎說啊,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緊張了。”

“不緊張?”白亦從把何漫舟的話低低重複了一句。

然後他的目光由上自下移了下去,沒有再說什麼,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何漫舟不明就裡,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下去,於是何小姐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指正在不聽使喚地揪著衣角,指尖泛著用力過度僵出的白,明顯就是一副緊張過度的樣子。

靠......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放心,我不會把你吃了。”

“好......”

吃癟吃到有點臉紅的某人難得沒有嘴硬,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用意念祈禱著某人趕緊閉嘴。可是白亦從像是沒有看到女孩子的尷尬,或者說他覺得這麼逗何漫舟還挺有意思的。

於是白老闆瀟灑地勾起唇角,不動聲色地繼續補充。

“各個方面。”

“......哦。”

說好的從不吃虧在白老闆的面前徹底破功,何漫舟可算是知道了什麼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心裡只剩下了欲哭無淚的一句。

我懷疑我被欺負了,但是我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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