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生只做一個人的英雄
李以看著被結束通話的手機,想死的心都有了,少爺你就是故意整我呀,為什麼這種事兒非要我來做呢!
你討好你的女人,別拉我當墊腳石好麼!
夫人知道了一定會剮了我的皮的,一定會的!
李以欲哭無淚,轉手又把這一條重要資訊告訴給了顧銀章。
顧銀章聽後沒什麼反應,只交待他少爺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做。
李以聽了顧銀章這麼說,也不哭了,立馬去聯絡人。
顧慕臻一直等了兩個多小時,江女士已經回屋休息了,溫柔這才下來。
滿臉通紅,滿頭大汗。
顧慕臻坐在那裡看她,她還是穿著那套瑜伽服,直接拐進了她的臥室。
顧慕臻將電視一關,也跟著她進了屋。
溫柔去洗澡,他就坐在她的床上等她。
等她洗好澡出來,他瞅她一眼,站起身就要去抱她。
溫柔說:“今晚你別想,我要好好睡覺。”
顧慕臻微抿唇角:“你好好睡覺,我幫你吹頭髮?”
溫柔說:“不用,我自己能吹。”
顧慕臻轉身就找她的吹風機,找到後拉著她,不管她怎麼掙扎,將她按在沙發裡,學著她今天中午的樣子,站在那裡,幫她吹頭髮。
她要亂動,他立馬提醒:“你別動,會絞到你頭髮。”
他這麼一說,溫柔還真的不敢動了。
以前他還燒過她頭髮!
溫柔嘟嘴:“做不了就不要逞英雄。”
顧慕臻笑說:“只要是你的英雄,就沒有我做不了的。”
溫柔說:“是嗎?那你女朋友呢?”
顧慕臻笑容一滯,緩慢說道:“做你一個人的英雄就夠了。”
嘴角浮起冷笑,溫柔閉上嘴,不再說話。
顧慕臻看她一眼,說道:“你很在意莫馥馨?”
溫柔不應腔,態度很疏離,與她上午那會兒給他端水,戴手套,中午那會兒幫他吹頭髮,幫他塗藥膏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顧慕臻知道,又是因為莫馥馨。
可莫馥馨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甚至都沒怎麼牽過她的手,每次出席各種場合,也最多是挽著胳膊。
顧慕臻輕柔地揉著她的髮絲,低聲說:“柔柔,我跟莫馥馨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
溫柔說:“不用跟我解釋。”
顧慕臻說:“她不會成為我跟你之間的障礙。”
溫柔嗤笑,涼薄的口吻說:“不是她,也總會是別人。你不用說了,安靜吹頭髮吧,你如果沒法專心,我自己來。”
顧慕臻垂眸,是,不是莫馥馨,是別人,是他媽媽。
雖然他還沒求證,但似乎,不會錯。
顧慕臻心情很抑鬱,一想到這個就十分的陰霾,愛他勝過一切的母親,卻殘忍的剝奪了他的愛情,讓他痛苦了三年。
而更讓他痛心的是,以前的母親,對溫柔真的很好。
至少在他面前,在人前,母親是真的很喜歡溫柔的。
但事實卻不是他看到以及想像的那樣。
他更恨的,是自己吧。
如果他能早些發現自己的母親對溫柔其實是兩面三刀的,也不會讓溫柔經受壓力,被迫離開,讓她痛苦,更讓自己痛苦。
顧慕臻關掉吹風機,扔在一邊,伸手將溫柔抱到懷裡。
溫柔要掙扎,被他緊緊按住:“柔柔,對不起。”
溫柔一愣,抬眸看他:“跟我說什麼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
顧慕臻眼眸一痛,他最怕她這麼個樣子。
他狠狠地抱住她,手掌按住她的後腦勺,讓她貼在自己的懷裡,他低聲說:“你放心,這一回誰都不會成為我們的障礙。”
為了你,我什麼都能做,哪怕與父母決裂。
溫柔抓緊他的衣袖,頭埋在他寬闊溫暖的懷抱裡,寸聲不語。
顧慕臻低頭吻著她的髮絲,又抬起她的下巴,去吻她的唇。
跟昨晚的拒絕不一樣,今晚溫柔出奇的配合。
但溫柔再配合,顧慕臻也不敢像昨天那般胡來和放肆,與她肆意的恩愛,不分時間。
只一次之後他就抱她去洗了澡,又放回到床上,拿被子蓋住。
他坐靠在床沿,伸手關了燈,輕拍著她的背:“睡吧,我一會兒就走。”
溫柔閉上眼。
顧慕臻坐在那裡看著她,時不時的用手指捋一下她的長髮,等她睡著,他才輕手輕腳地起身,回了自己的臥室。
這一夜顧慕臻和溫柔都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兩人都早早地起來了,江女士見他二人都起的早,笑著說:“看來是因為要走了,起的都整齊了。”
顧慕臻看了溫柔一眼,想到昨晚,眸底溢滿了笑意,他衝江女士說:“今天確實得走了,中午吃完飯就走。”
江女士說:“路面可能結了冰,一定要小心。”
顧慕臻說:“我知道。”
江女士看看他的臉,再看看他的手,笑說:“沒凍傷,這下我也放心了。”
三個人在餐廳吃了飯,江女士把溫柔喊到房間,母女二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出來溫柔就去收拾行禮了。
江女士又把顧慕臻喊到書房。
二人在書房呆了很久,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總之顧慕臻出來後,腳步都輕快了。
中午吃完飯,二人就走了,走之前溫柔搬了幾盆盆栽,把後備箱擺的滿當當的。
回到家已經一點多了,溫柔下了車就進了屋,顧慕臻提著行禮箱進去,又出來搬那些花盆。
正搬著呢,李以帶著裝修隊的人來了。
顧慕臻眼眸一轉,進屋喊溫柔。
溫柔正在研究放花盆的位置,顧慕臻進來了。
看他兩手空空,溫柔問:“花盆呢?”
顧慕臻說:“李以在搬。”
李以這個名字一出,溫柔的臉色當下就變了,但她很快別過臉,情緒極淡極淡地嗯了一聲,沒再說第二句話。
顧慕臻看出來她臉色的變化,沒點破,他這段時間老是打電話讓李以來做事,確實是故意的。
顧慕臻說:“我讓李以帶了裝修隊過來,給你在別墅裡開個瑜伽房,你喜歡哪一間?”
這個小別墅環境十分幽雅,當初開發商送的時候顧慕臻只來看了一眼,就知道溫柔會喜歡。
儘管那時兩人已經分開,他還是讓人裝修了。
只是那會他不知道溫柔會練瑜伽,沒有特意留出房間。
溫柔聽顧慕臻這麼問,抬了抬眉:“要裝瑜伽房?”
顧慕臻說:“嗯,你不是很喜歡練嗎?給你裝一間,你想練隨時就能練。”
他想看,也隨時就能看。
在這個別墅住了也有小半月了,溫柔對每個地方都已經極熟悉。
她確實有比較中意的地方,就是跟後花園連著的那個空客房。
如果把空客房打通,裝面落地窗,用來練瑜伽,一定十分舒服。
溫柔進屋,帶顧慕臻到那個空客房,說道:“就這間吧。”
她又比劃著怎麼打通,怎麼裝。
顧慕臻說:“我去喊他們過來,你跟他們的負責人說一下你的意思,讓他們按你的意思裝。”
溫柔說了一聲好。
顧慕臻便扭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來,拉住她的手,一併的出去。
李以和那些裝修隊的人沒敢進來,就在外面等著。
李以手中抱著一個花盆,伸著脖子往裡面張望。
他看到顧慕臻牽著一個女人的手出來。
定睛一瞧,果然是溫柔,李以渾身一抖,差點沒把手上的花盆給摔了。
他麵皮微顫,看著走出來的二人,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溫柔看到了他,壓根不搭理。
李以想,這姑娘也是一個記仇的主,她如果真跟少爺好了,不管少爺娶不娶她,她隨便在少爺耳邊吹吹床頭風,那他就沒有好果子吃!
現在有總裁護著他,可等總裁退位了,等少爺接管了顧氏,就沒人能護他了!
李以冷汗直冒,覺得手上的花盆重若千斤。
顧慕臻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他看了一眼李以手上的花盆,問溫柔:“你打算把這些花盆放哪?”
溫柔說:“擺到後花園裡,我已經找好了位置。”
顧慕臻便衝李以道:“那你先往裡面搬吧,搬好讓溫柔告訴你該擺哪裡,她現在要跟裝修隊說裝修的事情,你別來打擾她。”
說完,也不管李以,衝身後的裝修隊們招了一下手。
那些裝修隊的人立馬過去。
顧慕臻帶他們去了剛剛溫柔說的那個空客房。
在溫柔跟裝修隊們溝通的時候,顧慕臻也在旁邊聽著。
裝修隊裡面有設計師,還有測量師,溫柔在跟他們溝通的時候,設計師在記錄,測量師在量房屋尺寸。
大概是十分專業的,溝通了半個小時之後就基本確定了溫柔的意向。
設計師說:“我回去先畫初稿,畫完給你看。”
溫柔說:“可以。”
設計師就拿出手機,加了她的電話號碼以及微信。
彼此又確定了一些細節,裝修隊的人走了。
等裝修隊的人走了後,溫柔繞到後花園,她從家裡帶來的花已經多數搬進來了,李以正在搬最後一個花盆。
進來,看到溫柔站在後花園裡,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彩色披肩,站在白雪園景中,好看的像一隻精靈。
李以想,女色誤人呀!
少爺就是這麼掉進女色裡面,完全拔不出來了。
元旦下了一場大雪,顧慕臻和溫柔這個小別墅外也有雪,但不多,基本都被專人清理走了,只剩一些殘雪零落在四周。
天氣很冷,溫柔挽著披肩,環臂站在那裡,見李以進來了,她就指了幾個地方,讓他把她指定的花盆挪過去。
顧慕臻頎長地靠在落地窗邊,盯向後花園裡的一幕。
溫柔似乎很正常,李以好像也很正常,除卻一開始溫柔在聽到李以的名字後微沉下的臉色,後來都很平靜。
顧慕臻掏出大衣口袋裡的煙和打火機,眯眼將一根菸燃了。
足足抽了兩根半的煙,李以才在溫柔的指揮下將每個花盆放好位置。
等他放好,溫柔也一句話沒說,直接進了屋。
經過顧慕臻的時候,也一個眼神都沒有。
她直接越過顧慕臻,去廚房煮水果茶。
李以走過來,衝顧慕臻道:“少爺,都擺好了。”
顧慕臻撣著菸灰看他:“晚上留下吃飯吧。”
李以驚恐一愣,嚇的連連擺手:“不不不,不用了,我一會兒還有事,我得走了。”
顧慕臻將煙摁滅在窗臺的菸灰缸裡,衝他道:“不該說的事情,你就不要多嘴。”
李以點頭:“明白。”
顧慕臻挑眉,似笑非笑的語氣:“你明白什麼,我什麼都還沒交待。”
李以一噎,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顧慕臻淡聲說:“你似乎覺得我是想讓你隱瞞我跟溫柔在一起的事情,那你說說看,我為什麼要這樣隱瞞,我跟溫柔,有什麼可隱瞞的?”
李以抿唇,不接腔。
你不就是想讓我瞞著夫人嗎?
可三年前少爺壓根不知道逼走溫柔的人就是夫人,他也不知道夫人是不接納溫柔的。
所以,他的話確實有點多餘。
而少爺這麼問,又是什麼意思?
李以陡然心中一寒,莫非,少爺知道了三年前的事情?
是溫柔說的?
李以心尖一縮,嚇的都有些六神無主了,這該怎麼辦,如果少爺真知道了三年前是他和夫人在總裁的默許下使了計,將溫柔逼走,少爺會不會真的削了他的腦袋!
總裁和夫人是少爺的親爸親媽,他不會把他們怎麼樣,那就得剩下的人背鍋了啊!
李以的面色發白,他得趕緊回去找總裁,這事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好歹是顧銀章身邊的助理,李以雖慌張,但也保持了表面的鎮定,他不露聲色垂頭,說道:“少爺,所有人都認定莫小姐是未來少奶奶。”
這一句提醒,既掩飾了此刻內心的慌亂,亦恰到好處地回答了顧慕臻的話。
顧慕臻冷笑,忽然伸手拍了拍李以的肩膀:“李助理,我覺得你辦事很有能力,打算把你調來我身邊。薪資方面儘管放心,比之前只高不低。”
李以大驚失色,倏地抬臉:“啊?”
顧慕臻說:“怎麼,不願意?”
李以當然不願意!
可他不敢說,愁著臉:“少爺,我……我在顧氏幹習慣了,習慣了總裁的風格,怕是……”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顧慕臻就打斷了他:“你放心,未來顧氏是我的,你只要跟著我,就永遠不會離開顧氏。”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進了屋,去找溫柔。
卻在離開前衝李以道:“不留在家裡吃晚飯就算了,你自己走吧,記得關好門,外面風大。”
李以當然要走,還得立刻馬上,外面的風確實好大,他都凍得開始渾身發抖。
李以趕緊上車,坐在那裡給顧銀章撥電話。
當顧銀章聽李以說,顧慕臻要讓他到他身邊當助理時,顧銀章也驚了一下,他問李以:“慕臻當真這麼說?”
李以說:“是呀!總裁!我懷疑少爺知道三年前的事情了。”
顧銀章沉吟稍許,說道:“我知道了。”
李以哭喪著聲音:“總裁,你不會答應少爺的吧?少爺明顯的是準備把我放在他身邊折磨我!”
顧銀章笑:“你想多了。”
李以愁眉苦臉:“我覺得我沒想多。”
顧銀章說:“慕臻早晚會回顧氏接管家業,你也早晚會成為他的助理,他若真的知道了三年前的事情,那我還是勸你早些到他身邊贖罪,早得到他的原諒,你也能早點安心,是不是?”
李以抿唇道:“總裁說的也是對,但……”但我真的有點害怕少爺!
顧銀章說:“這事不要對夫人講,慕臻如果非要你,你就去吧。還有別的事情沒有?”
李以悶悶地搖頭:“沒有了。”
顧銀章問:“你見到溫柔了?”
李以說:“見到了。”
顧銀章沉默了半晌,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不再說什麼,直接結束通話。
李以盯著手機嘆氣,想著怎麼早死早超身,一邊是總裁,一邊是少爺,一邊是夫人,一邊是少爺的心頭寶。
好像他得罪哪邊都會死翹翹。
李以甩開手機,發動車子,憂愁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