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亞’的簡訊
阮清甜一腳將剎車踩到底,額頭由於慣性磕在方向盤上磕的生疼。
來不及檢視額頭上的傷口,拽開安全帶就慌忙下了車。
還好,孩子沒事兒,就是嚇哭了,正被緊跟著追來的大人摟在懷裡哄著。
“你怎麼開車的?沒長眼啊?你要是敢撞傷我兒子我跟你拼命!”中年婦女衝著阮清甜嗷嗷叫罵著。
阮清甜只能一個勁兒的賠不是,又賠了五百塊錢中年女人這才作罷,抱著孩子走了。
阮清甜這才擦乾眼角的淚水,整理好心情,扭頭看向村口的標誌,原來已經到了張家村。
原本以為如果在村裡找到張亞,那就證明,她們真的只是同名,可在跟五六個村民打聽之後阮清甜震驚的不知如何是好。
張家村的張亞也在六年前失蹤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張亞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而她父親也在她剛失蹤後不久就帶著後來娶的老婆和跟後老婆生的兒子搬去了外地,也不知去向。
若不是今日阮清甜問起,村裡人甚至都快忘了曾經村裡有過張亞這麼一家人。
線索到此就斷了。
阮清甜不死心的找到張亞一家人曾在村裡住過的草房,可如今草房早就被扒了改成了三間紅瓦磚房,也有其他村民住了進去。
天色漸漸晚了,回去的路上阮清甜一直在腦海裡整理這一天的調查結果。
張亞的名字一次次出現在阮清甜的眼前。
七年前,正在上初三的張亞被男朋友董鳴背叛,還被造謠是小姐,張亞承受不了心理上的折磨選擇輟學。一年後,張亞失蹤,可她父親又為什麼也搬了家呢?這麼多年了,甚至都沒跟親戚朋友聯絡過,這未免太不正常了。
阮清甜心裡逐漸升起一股懼意,她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董鳴的死也許只是一個開始……
‘叮’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拉回了阮清甜飄遠的思緒,掏出來看了眼,是個未知號碼發來的簡訊,只有簡短的一句話‘你不認識那朵白玫瑰了嗎?’
落款‘亞’。
亞……阮清甜臉色再次驟變,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二十八日在案發現場那個佈滿雜石的窗臺,那朵枯萎的白玫瑰……
‘清甜,等我以後掙錢了,我一定要開個花店,專賣白玫瑰’
‘艾,你看這朵白玫瑰好像跟其他的不一樣。’
‘當然了,這個品種叫溫馨,花苞嬌小,花心呈肉粉色,是不是很漂亮’
那個時候,整日落寞的她只有在看到溫馨時才會展露笑臉。
點選螢幕的手指距離顫抖著,阮清甜快速回了個簡訊‘你真的是張亞嗎?你真的回來了?’
兩秒後,手機收到回覆簡訊‘你猜?不過如果你四十分鐘之內能到港口,也許我願意告訴你答案。’
看著‘港口’兩個字,阮清甜的心狠狠顫抖了一下。
阮清甜記得方乾是個電腦高手,如果能查出張亞的手機號,說不定可以定位到她的位置。
但對方卻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阮清甜剛要給方乾打電話就收到了警告簡訊:“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簡訊的事,只有你一個人,馬上到港口來,否則,我會送你們特勤組一份大禮。”
此時,在全市布控崗線上剛被替班下來的特勤組組員剛回到刑警總隊。
厲欽接到證物部電話讓他過去一趟,鋼鏰兒和宋晗、方乾開著另一輛車回來,剛下車就聽門衛喊道:“宋師兄,有厲隊的一個快遞,你給帶上去吧。”
“行。”宋晗應了一聲,接過快遞瞄了一眼。
只有收件人姓名和電話,沒有寄件人資訊?
阮清甜看了眼腕錶,三點半,從她現在的位置到港口大概要半個小時,對方給她的時間不多。
將手機裝進口袋,阮清甜猛打方向盤朝港口駛去。
十六點零三分,阮清甜一個漂亮的甩尾將警車穩穩停在了港口入口。
今天是週六,民工都放假了,整排的船停靠在岸邊,數不清的集裝箱擺放在岸上,整個港口寂靜的只能聽見阮清甜的心跳聲。
別說給她發簡訊的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阮清甜掏出手機發了個簡訊‘我到了,你在哪兒?’
‘叮’
‘往前走,看見黃色的集裝箱右拐。’
阮清甜抬頭看向正前方,此時,她已經恢復了應有的冷靜。
港口所有的路都是羅了三層的集裝箱中間留出的縫隙,縫隙很窄,集裝箱擺放的又毫無規則可言,除了常年在這些集裝箱中工作的民工,其他人進去跟進了迷宮沒兩樣。
陷阱!
阮清甜腦海裡瞬間浮現出這兩個字,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周圍一邊握著手機回了個資訊‘張亞,你出來我們好好聊聊好嗎?’
發完簡訊,阮清甜緊盯著周圍的動靜,一隻手悄悄從身後的警車方向盤下抽出了匕首藏進了袖口。
她已經殺了人,又把自己引到了這種地方,阮清甜心裡明白,她已經不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她了。
腰間的槍在來的路上就上了膛,可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她不想用。
五分鐘後,她發出的資訊卻像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收到回信,阮清甜不禁開始懷疑這會不會是一出惡作劇,但一想到簡訊的落款,惡作劇的念頭瞬間煙消雲散。
對方自稱‘亞’,絕不可能是惡作劇。
阮清甜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她,問問她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又跟董鳴的死有什麼關係。
‘叮’
就在阮清甜愈發煩躁的時候,手機終於響了,但對方發來的竟是個連結。
猶豫了片刻,阮清甜還是點了連結,一個音訊軟體彈跳了出來。
開啟的瞬間,一個戴著小丑面具的男人出現在影片的另一端。
漆黑的環境,他就站在白熾燈照射出的慘白光圈裡尖笑著。
男人?阮清甜錯愕的瞪大了雙眼。
竟然不是張亞!
“清甜?哈哈,我喜歡這個名字。”小丑男的聲音明顯做了處理,失真且滲人。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自稱‘亞’你跟張亞是什麼關係?張亞在哪兒?”阮清甜握著手機的手因為用力指腹泛白,眸色森冷的瞪著小丑男。
“你一口氣問了我這麼多問題,我該怎麼回答你啊?不過,你要是真想知道那就乖乖照我說的做,否則,這份大禮……”
小丑男故意賣了個關子沒將話說完,手機裡畫面一轉。
只裹著一條染了血跡的浴巾的女人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雙眼因為受到驚嚇瞪的老大,死死瞪著螢幕。嘴裡塞著矽膠口球不斷髮出嗚嗚聲,口水混合著血液呈線狀沿著嘴角往下流,再往下,女人的雙腿赫然綁著個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