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
“我就知道,那個混小子遲早有今天!”老漢憤恨的咬牙說道,眼角落下了兩行淚。
老漢說董鳴的娘身體不好,半年前就癱瘓在床,不能受刺激,所以阮清甜也沒進屋,跟著老漢去了大門外的榕樹下。
見老漢坐在了樹下的大石頭上,阮清甜才出聲問道:“董大爺,董鳴在家的時候有沒有交過女朋友?或者,有沒有什麼走的比較近的朋友?”
老漢低頭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沒有,這小子從小就混,同村的孩子都被他打過,哪兒來的朋友。”
頓了頓,老漢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抬頭說道:“對了,他早戀過,是上初中的時候跟他同班的一個女娃娃,我記得當時那閨女的爹還來我家鬧過。”
“那您還記得那女生叫什麼名字嗎?”阮清甜問到。
“具體叫什麼不記得了,好像是……姓張。”
老漢所說的初中在所屬卞城市的平峰鎮上,周圍幾個村子的孩子都在那裡上學。
離開董鳴父母家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阮清甜肚子餓的咕咕叫,在村裡的小賣店買了袋麵包,隨便墊吧了一口便去了董鳴的初中學校。
可惜,由於只是小型的鎮中學,學校只儲存了最近三屆畢業學的檔案資料,阮清甜想要調取董鳴和那個姓張的女學生的資料的想法沒辦法實現。
而當年的任課老師大多都已經退休,還好,在校長的幫助下阮清甜找到了當初董鳴的班主任孔大爺,時隔九年,當初不過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如今已是個年過半百的花甲老人,獨自住在學校給安排的職工宿舍。
阮清甜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樓下的小公園裡跟一群老人下棋。
“孔大爺,您還記得他嗎?”阮清甜蹲在老人旁邊拿出了董鳴的照片出聲問道:“他叫董鳴,是您教的一一屆初三畢業生。”
孔大爺下棋下的正過癮,目不轉睛的盯著棋盤道:“別吵,我這盤棋就要贏了。”
阮清甜無奈,正想再問一次,旁邊圍著看下棋的人群中卻突然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音:“董鳴?是不是就是初三的時候早戀,後來被退學的那個孩子?”
聞聲,阮清甜欣喜抬頭看向說話的老人,連忙起身點頭道:“對,就是他,您知道他?”
“知道。”老人皺著滿是皺紋的臉道:“我是他們班裡的語文老師,當時那個女娃娃可被董鳴那個兔崽子害慘了,艾。”
“那個女生叫什麼?”阮清甜連忙問到,敏銳的捕捉到了老人話裡的重點。
被董鳴害慘了?
老人皺著眉頭想了想喃喃道:“好像叫張,張……”
“張亞!”孔大爺剛好下完最後一顆棋,贏了棋局,樂呵的眼睛都成一條縫了。
‘啪’阮清甜手裡的筆本應聲全掉在了地上,眼底滿是驚恐,反應過來忙俯身將東西撿了起來,又看向孔大爺試探著道:“您、您說那個女孩子叫什麼?”
“張亞,就是隔壁張家村的,怎麼了?”孔大爺雙手背在身後站了起來疑惑的看向阮清甜道:“再說那件事兒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沒,沒什麼。”阮清甜低頭,安慰自己也許只是名字相同罷了,穩了穩心神,這才將證件拿了出來輕聲道:“我是警察,孔大爺,您能把當年的事兒詳細跟我說一下嗎?”
“警察?是不是董鳴出什麼事兒了?”剛才說話的大爺急著問到。
阮清甜抿抿唇,目光移到了孔大爺身上,沉聲道:“他被人殺了。”
周圍的人聞言瞬間變了臉色,竊竊私語。
“那,你、你跟我來吧。”孔大爺的臉色也變得陰沉,先前的喜悅一掃而空,語氣凝重的說著轉身朝樓口走去,阮清甜連忙跟上。
孔大爺家裡,孔大爺給阮清甜倒了杯水才坐在阮清甜對面的長條沙發上,長嘆了口氣道:“說起來,這事兒怪我。”孔大爺抹了把眼淚,阮清甜連忙從口袋掏出張面巾紙遞了過去。
“孔大爺,您彆著急,慢慢說。”
“當年,董鳴就是個小混混,經常打架,學習成績也不好,拖班級後腿。初三的時候學校評比優秀班級,我為了提高班級的整體成績,就讓班裡成績第一的張亞替他補習。”
阮清甜眉頭輕皺:“然後,您就發現他們早戀了?”
“不是我發現的。”孔大爺頓了頓道:“是張亞的父親突然找到了學校,說張亞在和董鳴談戀愛,責問我是怎麼當人老師的。”
“那後來呢?”
“後來,學校就開始流傳一些謠言,張亞也就退學了,過了不久,董鳴也被勸退了,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們。”
“謠言?”阮清甜輕聲問道:“是什麼樣的謠言?”
“這……”孔大爺面露難色。
見他不願意說,阮清甜語氣凝重道:“孔大爺,這件事兒可能關係到董鳴的被害,我希望您能跟我說實話。”
聽阮清甜這麼說,孔大爺才點點頭道:“好吧,當時,學校裡都在流傳張亞是小姐,私生活混亂,早就不是……不是純潔的姑娘了。”
‘處女’兩個字,孔大爺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阮清甜將孔大爺的話一筆一劃的在筆錄本上記完,抬頭,漆黑的眸子看著孔大爺道:“那個傳播謠言的人,就是董鳴吧?張亞退學後,學校調查出造謠生事的人就是董鳴,給學校造成了惡劣的影響,所以才開除了他,對嗎?”
孔大爺沒再出聲,而是過了十幾秒後重重點了下頭。
阮清甜心下了然:“那您知道張亞傢俱體在哪裡嗎?”
孔大爺皺眉想了想道:“我記得是西邊的張家村的。當時這件事兒鬧得整個鎮中學沸沸揚揚,我怕是這一輩子也忘不了了。”
阮清甜抿唇,同情的看著孔大爺:“那就不打擾您了孔大爺,我還有公務在身就先走了。”
“好好。”孔大爺點點頭,送阮清甜出了樓門。
臨走的時候,孔大爺還試探著問道:“董鳴的死,真的跟這件事兒有關嗎?難道是張亞做的嗎?”
阮清甜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
離開平峰鎮,阮清甜又開車趕往張家村,一路上都緊抿著嘴唇,臉色蒼白,握著車把的手抖的厲害。
塵封了多年的記憶如狂風暴雨一般襲進了腦海。
‘清甜,我在老地方等你,你快來好不好,我一個好怕’
‘你騙我!你為什麼沒來找我?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眼淚很快就模糊了視線,阮清甜抬手想擦擦眼淚,前面卻不知道從哪兒突然竄出來一個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