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沒說出一句話來
霍軒宇並沒有被安慰到，但想起之前自己做錯的事情，他止住了眼淚。
睜著大眼睛，很認真的問，“爸爸，我怎麼才能讓媽媽原諒我？”
這個問題，霍沉淵也不知道。
他只說，“她就算不原諒你，你也要好好對她，我和你都一樣，恐怕要很長的時間，不能氣餒。”
霍軒宇懵懂點頭，“我會努力的。”
就算是媽媽不原諒他，只要能留在他身邊，能和他說兩句話也好。
這麼冷冰冰的，他真的好難過。
可也只能怪自己。
*
吃完飯，王媽收拾了碗碟離開次臥，姜凝就把門反鎖了。
她休息了會兒，去衝了澡，出來看手機，桑傲天回訊息，說已經到桑家了，傅辰逸跟著他放心。
姜凝回：【麻煩你了】
桑傲天：【不辛苦，這小子很好帶的，比起你們輕鬆多了】
姜凝估計著他應該知道他們這邊的情況了。
她打字：【很快的，我就能回去了，和瑾懷哥一起】
桑傲天也沒多問：【注意安全】
姜凝回覆完，扣下手機，拉開被子躺下睡覺。
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什麼動靜，睜開眼又什麼都沒有。
她擰眉起來，檢視房門，依然反鎖著。
她估摸著是不太喜歡這裡，所以睡的不好。
便沒在意，躺回床上繼續睡。
門口，霍沉淵倚在牆上，手裡捏著一個小小的鑰匙。
*
轉天，姜凝起來，她沒有衣服在這裡，只能挑櫃子裡的衣服穿。
收拾好下樓，王媽已經做好早餐了。
霍沉淵在餐桌前看平板，霍軒宇沒見身影。
她也沒問，坐下吃早餐，吃完了就要出門。
霍沉淵跟上來，“你去實驗室順路，把小宇送到幼兒園去。”
“自己送。”姜凝說完，彎腰上車，讓司機開車。
司機是霍沉淵的人，他詢問，“二少爺……”
霍沉淵：“去吧，安全送到。”
司機：“是，二少爺。”
車子駛離半山別墅，霍軒宇匆忙跑出去。
他昨晚沒睡好，做噩夢了。
夢到媽媽離開，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徹底不要他了。
所以起晚了。
“爸爸，媽媽走了嗎？”
“嗯，上班去了。”霍沉淵說，“不著急，吃完早飯，我送你去。”
霍軒宇不想去了，“爸爸，我想在家裡。”
他只想媽媽送，也是想表現的，媽媽不在了，他就沒衝勁了。
霍沉淵算算時間，說：“那就在家裡，我會讓老師到家裡教你，反正馬上過年了，不去就不去吧。”
霍軒宇飯也吃不下了，應付吃了幾口，就癱在了沙發上。
王媽看著也做不了什麼。
“晚飯不用做，我們出去吃。”霍沉淵交代王媽，霍軒宇聽到了問，“和媽媽一起嗎？”
“嗯，一起。”霍沉淵穿上大衣，“我先去公司，差不多時間會來接你，然後我們一起去接你媽媽下班。”
霍軒宇有了些精神，“好，我等爸爸。”
霍沉淵出門，直接去了霍氏。
有一段時間沒好好坐鎮了。
但因為霍連升在，霍氏也不一定必須有他。
“我還以為，有生之年都見不到你來公司了。”霍連升說。
霍沉淵脫下大衣，在他對面坐下，“讓您忙點，省的您閒的慌，要犯點錯誤。”
“……”
霍連升臉色變幻，“你都知道什麼了？”
霍沉淵：“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
霍連升汲了口氣，“你想要什麼？”
霍沉淵面無表情，“怕什麼，就算我媽和你離婚，現在對於你來說，也沒什麼，你都退下來了。”
霍連升一直看不透這個小兒子，他太過聰明瞭，自己資質平庸，靠媽媽靠老婆的，跟他完全不一樣。
這段時間雖然是在霍氏坐著，那也只是當個吉祥物。
霍氏已經被霍沉淵整改的很好了，他遠端可以操縱，不會出太多的亂子。
即便是之前的新聞晃動股價，他也都處理好了。
那腦子，自己趕不上不說，心思也很難猜的透。
“如果你是想我在姜凝的事情上幫忙的話……”
“不用。”
霍沉淵打斷，“我自己家裡的事，自己會處理，我說那個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霍連升不信，只是沒多說。
“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回家了。”
“我沒時間在這裡坐著，今天只是來看看，我晚一會兒有事。”
霍連升不知道他還有什麼事，姜凝不是都被他帶回半山別墅了嗎？
“你幹嘛去？”
“一家三口吃飯。”
“……”
霍連升沉默著坐了回去。
霍沉淵開了幾個會，時間差不多了，他就離開公司，去接霍軒宇。
*
姜凝在實驗室和顧老見了面，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助。
她搖頭，“我能處理。”
然後她就鑽進一間實驗室，一直沒出來。
有實驗員想問些什麼，都被顧老打發走了，“等她出來再說。”
眾人只好等。
等到霍沉淵都帶著孩子來了，姜凝還沒從實驗室出來。
顧老爺子看到他，冷哼了聲，“之前不珍惜，現在你做什麼都沒用的，還不如各自安好，她不至於恨你入骨。”
霍沉淵平靜說道：“隨便恨，但她不能和別人結婚。”
顧老爺子也沒多說，反正姜凝說有辦法，那是一定就有的。
霍沉淵往實驗室裡看，看到姜凝還在忙碌。
她穿著白大褂，頭髮梳了個低馬尾。
戴著口罩，雙手拿著試管，杏眼認真，但眉心卻擰著。
他視力很好，能看到她抖動的右手。
而且隨著她壓低試管，越來越抖，最後她放棄了。
丟了試管，坐到椅子上，左手掐著右手，揉著一個穴位。
顧老爺子也看到了，惋惜說道：“如果不是你，她不至於這樣，你不知道，藥物配比對手的要求有多高。”
“她之前常用右手，即便是換成左手也是需要時間的。”
“而且本來戚醫生給她做了手術，還能恢復到百分之99，因為後來被葉芝芝傷到神經，就算是傅老爺子也迴天無力了。”
霍沉淵黑眸沉下去，喉間十分的乾澀。
鋒利的喉結急促滾動，沒說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