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議論紛紛
許德良上車啟動車，見富雯雯還陰著一張臉：“姐，姓柳的要的那個點，我給的起！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嘛！你別想太多！”
“我只是不甘心！”富雯雯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夜景，眼力閃過一絲陰霾。
許德良嘴裡安慰“捨不得孩子套不狼”，心裡卻暗自誹腹：剛才如果不是我及時答應下來，姓柳的去找別家公司合作，那損失的是我！憑什麼你的恩怨和不甘要我買單？
看著富雯雯的眼神裡，也帶上了不易察覺的憤恨。
富雯雯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沒有注意：“以後只要是她的客戶，多關注關注！”
許德良絲毫沒將這話聽進耳朵，敷衍點點頭：“那你早點上樓休息！”
富雯雯下車又回過身來：“對了，你說今天看見餘渺渺帶著客戶去工地看房，是和裝修公司提前商量好的？”
“嗯，她是這麼說的！後來我看見她和一個女孩子一起把客戶送上了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看樣子，肯定是熟人！”
“哼…真會裝…”富雯雯冷笑一聲離開了。
許德良也冷笑，開車駛向黑夜璀璨之處。
他的夜生活才開始呢…
餘渺渺這幾天過的有些壓抑和鬱悶。
杜曉磊對她視而不見，富雯雯笑著卻和她疏遠。整個售樓處，似乎與她隔著一層無形的膜。
不是說她承受不了這樣的狀態，只是有些莫名心寒而已。
從這件事上她終於看清楚，真正的職場，只有對手。
還好，她向來善於調節自己。
上班而已，一天八個小時，讓自己忙的腳不沾地，很快就過去了。
畢竟，她還有客戶後續工作要追進，她還有真正的朋友可以相信。
隨後總部下發檔案通知，猶如原子彈投放，在售樓處掀起狂風巨浪，除了餘渺渺之外，每個人都驚詫不已，議論紛紛。
是關於客戶組團裝修的通知。
通知上要求每個置業顧問要給自己的成交客戶致電，推薦裝修，介紹裝修標準，統計裝修數量，然後上報。
餘渺渺看著通知內容，就聽見旁邊同事低聲議論：“這還讓不讓我們活了。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可以賺點外快，公司居然把路給堵死了。”
“也不一定啊。這個規定又不是強制性的。客戶有選擇權。到時候，我們少報一點上去就好了啊！”
“真是想法天真！你怎麼知道哪些客戶願意委託裝修，那些願意自己裝修？如果上報的大多數是委託裝修的，剩下的是願意自己裝修的，那你推薦給裝修公司有什麼意義？？”
“那可以先篩查一遍，把不容易成交的客戶上報上去！”
“誰都會想到這點！但是客戶裡面有不少關係戶，這要是誰多嘴，捅到領導面前，那你還要不要在售樓處待了？”
“這麼想想，好像也是…”
“所以，只能乞求上天保佑，自己運氣好，推薦的客戶成交率高了！”
“也只能這樣了！真不知道總部突然抽的什麼風？明明其他區域開發的樓盤，都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依我看，我們售樓處，肯定…”
同事聲音小的聽不見，餘渺渺眼皮突突直跳。
“肯定是！”同事聽完十分認可，似乎還朝餘渺渺看了一眼：“以後，在售樓處說話還是小心點。免得一不小心，就被人添油加醋告上去了…””
“誰說不是呢…”
餘渺渺拿著筆的手，漸漸握緊。
餘渺渺，別在意！別在乎！你做的事是對的！是對客戶負責的！他們得話，傷害不了你！你不要被他們的話影響了。只要有人理解你，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想到這，餘渺渺手上的力道漸漸放鬆下來。
眼前突然出現一片黑壓壓的影子。
餘渺渺抬頭，就這麼撞入一雙怒意十足的眼睛裡。
杜曉磊隱忍著怒意，壓低聲音：“跟我出來一趟！”
然後也不管餘渺渺願意不願意，握著她的手腕，拉著人衝出了售樓處。餘渺渺有些心慌和詫異，餘光瞥見售樓處的眾人聚到一塊，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完了！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餘渺渺十分悲哀的想。
“我剛沒看錯吧？剛才是杜曉磊拉著餘渺渺的手出去了？”
“不要懷疑你的眼睛！我們大家都看見了！”
“這是什麼情況？以前在帝都培訓可沒見杜曉磊這麼接地氣過。”
同事碰碰正在處理合同的富雯雯。
“雯雯，你和餘渺渺關係好，透露下唄，他們是不是在談戀愛啊？”
“不知道！”富雯雯冷冷回答。
其他同事道：“不能吧！”
“怎麼不可能！杜曉磊他老子是總部老股東，杜曉磊是單身，條件得天獨厚。”
“還真沒看出來啊！餘渺渺是這樣一個餘渺渺！”
“我覺得餘渺渺八成已經得手了！”
“那麼肯定？是不是有什麼內幕訊息？”
“內幕訊息是沒有！但是售樓處的風吹草動，深入想想就明白了啊！”
“你是說段經理辭職的事？”
“什麼？段經理要走？”另一個參與話題的同事有些吃驚。
“你還不知道啊？”
“怎麼回事啊？”
“具體情況不清楚。反正昨天我去辦公室交報告的時候，看見段經理桌上有辭職報告。我偷偷翻了下，確定是段經理自己的！”
“太突然了…”眾人隨即恍然大悟，看著釋出勁爆內幕的同事：“所以你才那麼肯定餘渺渺靠杜曉磊上位，擠掉了段經理！”
同事一副你真相了的表情，讓眾人不由得心驚。
“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傻里傻氣的餘渺渺，居然心機這麼重…哎喲！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誰說不是呢！以後，我們要更加小心才是！免得被人抓住把柄！怎麼被辭退的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
另一邊，餘渺渺被杜曉磊拉著手跑了一路，上氣不接下氣，終於忍不住怒意，在景觀池旁的涼亭旁邊，使勁甩開了男人的手。
“杜曉磊！你瘋了啊！”餘渺渺揉著自己發紅的手腕：“有什麼事，不能在售樓處說？你看到剛才同事們的眼神了嗎…”
那麼八卦，那麼曖昧，似乎就像自己和杜曉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
杜曉磊似乎因為一路狂奔，臉色慘白，沒有和她計較抱怨，反而雙手鉗住她單薄瘦小的肩膀：“你說，為什麼建議組團裝修的計劃書，你要參與其中？”
餘渺渺愣，看著男人怒意十足的臉：“你先放開我！”
“不！你先告訴我！”杜曉磊紋絲不動，異常堅持：“為什麼你要參與其中？是不是陸航淵威脅了你什麼？或者，拿什麼條件和你交易？主管？經理？？”
餘渺渺不說話，異常冷靜下來。
原來，在所有人的眼裡，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博名聲，出頭，上位。沒人相信她做的這一切的出發點只是為了客戶的需要。一切單純的善意的動機一旦和利益掛鉤，那就是人們樂於議論的航髒的，不恥的行為。
餘渺渺現在已經變成了眾人眼中為了前程，討好上司，故作憨態的小人。
“你好好當你的售樓員，安安心心賣房子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去趟這趟渾水？啊？”杜曉磊見她不說話，預設了這些，有些激動和怒氣。
餘渺渺試圖說出自己的初心：“我只是單純的為客戶和公司著想…”
“你如果想當主管，經理，告訴我就好了啊！我可以幫你的呀！”杜曉磊壓根就沒聽見，餘渺渺卻聽見心底某一根弦，噔的一聲，斷了。
餘渺渺冷笑:“杜曉磊，是不是在你們的心裡，任何人都只有朝著錢看的份？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先算計好利益才行動？？”
“不是那樣的！”
杜曉磊徵徵的看著她，從女人決然的眼神裡感到一絲心慌和後怕。
知道餘渺渺參與計劃建議書，是他老子告訴他的。
當時杜升說：“你看，你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姑娘？成天和陸航淵在一起跟我作對！你居然還天天跟我說她多好！告訴你！即便她以後被陸航淵利用完後拋棄，我也絕不允許你和這樣一個心機重又物質的女人在一起！”
杜曉磊知道餘渺渺不是這樣的女孩子，這一切，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
如果父親要對付餘渺渺，單純的辭退是最好。就怕，父親會利用餘渺渺反過來對付陸航淵。
餘渺渺啊，餘渺渺！你這個傻里傻氣的姑娘，怎麼被陸航淵拉進爭鬥漩渦還不知道！還固執的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沒有錯？
杜曉磊焦急的走來走去，想著幫助餘渺渺化解危及的辦法。
“渺渺！”杜曉磊稍微冷靜下來：“現在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你就…你就寫封郵件，發到總部去，告訴總部的人，這次的建議書，你只是負責整理收集，陸航淵沒經過你的允許，將你的名字新增到其中了？”
“為什麼？”餘渺渺不解。
“不為什麼？反正太深的道理我沒辦法和你解釋！你只要知道，我是在幫你，不是在害你就行了！”
“不！”餘渺渺搖搖頭。她不能陷陸航淵於被動地位。
“你到底為什麼一再拒絕？”杜曉磊站定在她面前，眸光沉沉。
餘渺渺心撲騰撲騰直跳：“對的事情，一旦決定，我絕對不會更改！”
“你是為了陸航淵！！”
“曉磊！你想什麼呢？”餘渺渺眼神躲閃：“他是我們的領導，我們是一個團體，本來就應該團結一致才對！”
“是嗎？”杜曉磊逼近她：“餘渺渺，你摸著自己的心，再和我說一遍，你，對陸航淵，只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
“我想…”餘渺渺也是怒了：“我們還沒有熟識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杜曉磊，你管的，是不是太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