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得寸進尺
目的已經達到，宴會很快結束。
許德良主動提出相送，先行下樓去開車，眾人三三兩兩下樓。
餘渺渺故意走在最後，想著應該向富雯雯表明自己的態度。
“雯雯！”停步站在樓梯口，餘渺渺叫住人：“我有點事和你說！”
富雯雯回頭看了她一眼，和其它同事招呼道：“你們下樓等著啊，許德良馬上就來！”
然後走到餘渺渺面前站定，面帶微笑：“怎麼了？”
餘渺渺看著她，猶豫半響，斟酌開口：“關於和許德良合作這件事…我想…我還是不能答應……”
富雯雯笑容依舊：“怎麼？你找到更好的合作公司了？那也行…畢竟價高者得嘛…”
餘渺渺搖搖頭：“沒有！其實我並不打算和任何裝修公司合作…”
“為什麼？”富雯雯臉上的笑開始漸漸凝固，眸光沉沉。
“也許我膽小，怕到時候真的發生什麼事，沒辦法向客戶交代，所以…還是算了吧！”
“渺渺！你怕什麼呀！”富雯雯拉住她的手，觸感冰涼，讓餘渺渺心裡一陣寒意：“如果後面質量有問題，不管是你介紹的也好，還是別人成交的也罷，自然會有公司去處理。你根本就不用去操這個心。放放心心賺你該賺的錢記好了。”
餘渺渺不著痕跡的將手抽出來。：“我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
富雯雯：“這種事啊，一回生二回熟。做著做著也就習慣了。你不邁出第一步試試，怎麼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是對的呢。”
餘渺渺沒有說話，她突然覺得，繼續辯論下去是沒有意義的。所謂觀念不同，溝通會有障礙，說的就是這樣的情況吧。
富雯雯繼續著：“你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負擔。這個社會，誰不是一面不擇手段賺錢，一面強調自己多麼正直無私？我們女人，在職場上，原本就已經夠弱勢的，如果還不趁著年輕好好賺上一筆，難道要等到老了才追悔莫及？”
餘渺渺還是沒說話。
富雯雯見自己說了一大堆，絲毫動搖不了對方，心裡也有些怒意，面上卻依舊波瀾不驚。
“晚上回去再好好想想！”
“我已經決定了！”餘渺渺沒有退讓。
富雯雯頓時臉沉了下來，盯著餘渺渺半響開口：“得！算我當了一回小人。你覺得怎麼心安理得就怎麼做吧！不過，今天的事，拜託你別太正直無私，將它擺到明面上宣揚。”
“我明白！”
“那走吧！”富雯雯錯身越過餘渺渺，走在前面下樓梯：“讓許德良送你回去。這裡離你住的地方也遠。”
“不用了！”餘渺渺跟在她後面下樓，到了門口，看見許德良站在一輛黑色商務車前，招呼眾人上車：“我想一個人走走！然後打車回去。”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富雯雯語氣有些冷意，如同這夜晚時不時吹過的風，沁得餘渺渺手腳冰冷。
所以，從今晚開始，她和富雯雯的關係，就開始走下坡路，變得僵硬了嗎？
餘渺渺看見富雯雯走過去和許德良說了什麼，導致後者頻頻朝自己這邊看過來。那副挑眉眯眼的動作，又像餘渺渺在工地上看見的那副樣子，嘲諷，厭惡。
厭惡就厭惡吧！
餘渺渺心裡坦然，準備離開，耳邊卻飄來柳七七的話：“餘渺渺，你矯情的真讓人討厭！”
餘渺渺愣，隨即看著柳七七也上了車，揚長而去。
她矯情？不願意和裝修公司合作就是矯情？呵～
真是悲催的一天。連續得罪了兩個人。一個為感情，一個為工作。
或許，她原本就不應該在充滿利益和競爭的銷售行業，與人太過交密，交心。
餘渺渺站在路邊，看著燈火輝煌的城市，突然感到一陣無助與渺小…
許德良車上，停停送送，最後只剩下柳七七和富雯雯。
車廂內靜謐的詭異。
看著窗外的夜色的柳七七突然嘆口氣：“唉！你說同樣是人，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有的人被保護著，衣食無憂，前途無量，送到面前的錢都不屑要。有的人賺個辛苦錢，不僅要拼的你死我活，還要點頭哈腰的跟孫子一樣！實在讓人不甘啊！你說是吧！雯雯！”
許德良沒有出聲，從後視鏡看著後座兩個劍拔弩張的女人。
富雯雯側頭瞥她一眼：“柳七七，你膈應我一晚上了！很有趣嗎？”
“這個怎麼能叫做隔應呢？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木還未成舟，現在還有機會！”
許德良像是聽出點什麼玄機來：“需要我幫忙嗎？”
富雯雯瞪他一眼：“閉嘴！”
“雯雯，幹嘛對無關的人發那麼大的火呀！”柳七七倒不怕事：“別把槍口對著同伴啊！”
富雯雯雙手叉於胸前，面有慍色。
柳七七添油加醋：“你看，你把餘渺渺當做好朋友，想幫她一把。結果怎麼著？人家壓根就不在乎！她為什麼能這樣，還不是仗著杜曉磊對她有意思！”
“哦？表姐！你有喜歡的人了？”許德良挑眉笑道。
“喲，親戚啊？”柳七七看了看兩人：“怪不得雯雯這麼努力要幫你籠絡人心了。！”
許德良嘿嘿一笑：“遠方親戚。”
“好好開你的車！”富雯雯轉過身對著柳七七：“你不用在這挑撥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麼辦！”
“那你想不想知道…”柳七七湊近富雯雯：“昨晚杜曉磊和他老子談了什麼？”
富雯雯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但身子卻微微朝柳七七方向挪了挪。
這個小動作落入柳七七眼裡，笑意更深。
“昨晚，我無意聽到杜曉磊和他老子說喜歡餘渺渺，可是他老子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極力反對。父子兩個人不歡而散。所以，要拿下杜曉磊，要雙管齊下…”
富雯雯不以為然。
雖然這幾年自己家裡透過炒房賺了不少錢，可是，比起杜家的資產，簡直大巫見小巫，不值得一提。杜曉磊的婚姻，肯定是由父母做主，是利益的犧牲品。所以，即便她去強求，估計也落不到什麼好。
“那你這樣想就錯了！”柳七七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杜升現在是有錢，可是以前他沒錢的時候在幹嘛？扛水泥！所以，莫欺少年窮！你富雯雯，不一樣可以透過自己努力，往上面爬？到時候誰幫誰還不一定呢？”
“什麼意思？”富雯雯聽出她話裡有話。
“這個，就要牽涉到另一件事情了…”柳七七笑得神秘：“反正我不會害你。只要你有這個心，再用點小手段，讓杜升注意到你，重視你，覺得你是可造之材，提拔你。即便杜曉磊再不喜歡你，那也不能反對他老子的意見。畢竟他的高檔住宅，限量跑車，以他目前的收入來看，是養不了的。”
富雯雯聽著有些心動，但是對柳七七的話半信半疑：“你從哪裡知道這些訊息的？”
“上面！”柳七七伸出食指往天上的方向指了指。
富雯雯瞬間明白了。
都說柳七七在帝都培訓期間與容川的某位男性領導交往過密，甚至好幾次都沒有在宿舍住，想來，傳言是真的。只是，這位領導是誰富雯雯不得而知。
“既然你有這樣的資源和人脈，那為什麼不自己利用，反而要成全我？”
“我呀～”柳七七笑：“有自知之明，不是管理的那塊料。再說了，當售樓員多好，操作的好，工資可能比主管，經理的工資都高，出了事，有上面領匯出面解決。不用操心，賺錢又輕鬆，何樂而不為？”
“是啊！是啊！”許德良點頭贊同：“所以七七姐，到時候合作愉快啊！”
“愉快當然可以愉快！但是…”柳七七朝前傾靠近許德良：“就看你合作的誠意有多少了！！”
富雯雯：“柳七七，你什麼意思？”
“自然是指你們給的提點太低！”柳七七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似笑非笑。
富雯雯：“還低！你也不去打聽！許德良給的這個點，已經夠高了！你別得寸進尺！”
“富雯雯！我可不是第一次做售樓員！別拿那套糊弄新人的東西來糊弄我！。”
富雯雯眼皮突突直跳：“你胡說什麼！”
柳七七沒回答她，轉而看向許德良：“現在這裡就我們三個人，坦誠相待才能有更長遠合作？不是嗎？”
富雯雯：“許德良給你們這個點，還不算坦誠？”
“表面上看著，是挺坦誠的！可是，為什麼該我掙的錢，必須要分你一杯羹？嗯？富雯雯！你給我個解釋！”
富雯雯心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又聽柳七七道：“你那麼熱衷幫你表弟牽線搭橋，恐怕不止親戚關係吧？對嗎？許表弟…”
見兩人不說話，柳七七繼續道：“一句話，提點我要這個數…”
柳七七豎起三根手指。
富雯雯眯眼：“不可能！”
“是嗎？那好吧！”柳七七攤攤手：“許表弟，真是抱歉啊！你表姐接受不了！我只有考慮其他公司了。如果，其他同事問我為什麼要找別家公司合作，我該怎麼說？嗯…說雯雯你每一單都要抽成好呢？還是說給我的點數要高呢？哎呀…真是好頭疼呢…”
柳七七敲著腦袋，似乎真的十分為難的樣子。
富雯雯氣憤的簡直要噴火。
“七七姐，別！千萬別！”許德良向富雯雯使了個眼色：“您這麼有能力，自然應該獲得更好的報酬！我也特想交您這個朋友！這事，我就做主，這麼愉快的定下來了！按照您說的那個點返給您！成麼？”
柳七七笑得燦爛：“還是許表弟想的通透！我很看好你哦！”
許德良笑，將柳七七送到家門口，下車熱情的將人車門開啟，揮手目送她遠走。
富雯雯坐在車上，隔著車窗朝外，看著柳七七挽著男友消失的背影，面容有些扭曲，咬牙切齒：“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