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最後的盟友，觀天鏡中見終局
凌念捏著那枚逆命之淚，直接按向自己的眉心。
“想跟他玩規則？”
“好啊。”
“今天，老孃就當一回GM，給你們這破遊戲...來一次徹徹底底的回檔清零！”
話音剛落，那顆七彩寶珠就沒了進去。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發。
沒有撼動寰宇的法則轟鳴。
一股力量。
不是靈力，不是神魂，什麼都不是。
它從凌念身上炸開，掃過整個歸墟。
更像是一種許可權...
一種能暫時修改世界底層程式碼的，至高無上的許可權！
漣漪掃過。
整個戰場，時間停了。
撲來的魔物僵在半空。
猩紅的眼珠子，動也不動。
天上下著法則的雨，此刻也全掛在空中。
一滴滴，懸浮不動，折射出致命的光。
“這...這是怎麼回事？”
元寶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話都說不利索。
那股讓他骨頭縫裡都發冷的毀滅氣息，沒了。
不對。
不是沒了，是被什麼東西給強行遮蔽了。
一種更高階，更霸道的力量。
青鸞和雷莽也是滿臉的呆滯。
凌念沒有回答。
此刻，她的世界，以經完全不同。
在她的眼睛裡，歸墟變了樣。
不再是黑暗混沌。
而是一個由無數絲線交錯構成的世界，每一條線都在發光。
那些絲線，是因果，是命運。
是維持這個世界運轉的法則之網。
魔物體表的金色符文，是赤霄植入的病毒程式碼，散發著刺眼的紅光。
法則之雨，則是天道為了防毒，釋放的無差別程式，閃爍著冰冷的藍光。
她能看清這一切的底層邏輯。
但這種GM模式對她的消耗，也是前所未有的恐怖。
她的臉瞬間慘白。
神魂像被扔進火裡燒，每一秒都是酷刑。
她撐不了多久。
必須速戰速決！
就在凌念準備利用這短暫的無敵時間，帶人強行突圍時。
一道劍光。
清冷，鋒利。
自遠方虛空亮起。
那劍光不是一閃而過。
它是一條從天上倒掛下來的銀河，璀璨，浩瀚，帶著一股能洗掉世間一切骯髒的純粹劍意，用一種看著慢實則快到極致的速度，席捲過來。
嗤。
只有布被撕開的聲音。
銀河過處，不管是定住的魔物大軍，還是掛在天上的法則之雨，都在這劍光下，被瞬間斬滅，淨化，變成最原始的粒子，消失。
一劍。
方圓百里的魔物和危機，被清掃一空！
這片死亡和混亂的空域，出現了一塊絕對安全的淨土。
這突然的一劍，讓所有人都傻了。
元寶的下巴差點掉地上。
“我...我靠！那路神仙姐姐下凡了？這一劍的風情，簡直...簡直無情！”
就連一向沉穩的雷莽，看著那慢慢收斂的劍光，眼神也變了。
這一劍的力量也許不如他的紫霄神雷。
但出劍的人，對劍的理解，遠在他之上！
劍光散去。
幾道流光從虛空中出現，落在眾人面前。
為首的，是一個白衣勝雪的女人。
她拿著一把古樸長劍，身段極好，臉被一層雲霧罩著，看不清。
但那雙眼睛，清冷的像秋天的水。
她的氣息飄渺出塵，像不吃飯的仙女，跟這片死寂的歸墟格格不入。
她身後還跟著幾個灰袍老頭，氣息同樣深不可測，個個神情嚴肅，眼神尖的像鷹。
凌念看到來人，身體晃了晃，差點從天上掉下去。
那個耗盡她心神的GM模式，也退了出去。
“林仙兒？”
她開口，聲音發虛。
來人，正是縹緲宗的聖女，林仙兒！
“凌道友。”
林仙兒點了下頭，聲音雖冷，卻快。
“情況緊急，長話短說。我們奉宗門命令，來幫你。”
“助我？”
凌念不信。
“我們好像沒那麼熟。縹緲宗向來不管閒事，為什麼要趟這渾水？”
“因為這已不是渾水，而是滅世的劫難。”
林仙兒的語氣重了三分。
她沒多解釋，手一翻，一面古樸的青銅鏡出現在掌心。
鏡面滑的像水，又深的像不見底的潭。
“這是我縹緲宗的寶貝，觀天鏡。”
林仙兒手指一點，靈力注入鏡中。
嗡！
觀天鏡響了一聲，鏡面上光影流動，一幅幅模糊破碎的畫面飛快閃過。
那是一片被血海淹沒的世界，大地乾裂，寸草不生，無數鬼魂在天上哭嚎，天地間只剩下絕望和死寂。
畫面一轉。
上界的一角，幾顆星辰突然炸開，變成絢爛的死亡煙花。
無數仙神在哀嚎中死去，連神殿都在倒塌。
畫面碎的很快，充滿了不祥和混亂。
但在無數毀滅的未來角落裡，卻有一點微弱的光，頑強的閃著。
光裡，正是凌念他們浴血奮戰的樣子。
“歸墟有變，天機被一股前所未有的邪惡力量徹底攪亂。我用觀天鏡強行看未來，看到的就是這萬千種世界毀滅的結局。”
林仙兒收起觀天鏡，臉色有點白。
“在所有崩壞的未來裡，只有跟你有關的因果線，還有一個變數。”
她直直的看著凌念。
“你，或者說你們，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破局者。宗門長輩們想了很久，最終決定，賭上縹緲宗萬年底蘊，幫你一把，共抗此劫！”
看著林仙兒清澈堅定的眼睛，凌念緊繃的肩膀鬆了下來。
這種時候，撒謊沒有意義。
“好，這份人情，我凌念記下了。”
凌念乾脆的點頭，馬上切入正題。
“你來的正好，我需要更準的情報。赤霄在哪？他盡然想幹什麼？”
“他想...取代天道！”
林仙兒的話像個炸雷。
她把自己看到的情報都說了出來。
“赤霄跟上界某個存在的契約，本身就是個騙局。他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飛昇，而是利用天命系統偷走整個玄黃界的氣運和本源，跟歸墟最深處的世界之核融合，讓自己變成這個世界新的天道！”
“一旦他成功，整個玄黃界都會變成他的神國，一個可以被他隨便抽能量，獻給某個更高存在的...永恆能量源。”
林仙兒的聲音越來越冷。
“到時，這個世界的所有生靈，都會變成他圈養的牲畜，永世不得超生。他跟歸墟之核融合的地點，就在歸墟的最深處。”
她停了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那座你曾經進去過的，破碎神殿！”
轟！
這個訊息在凌念腦子裡炸開。
就是那座她拿到道源之盒，也是神無衣神格覺醒的神秘神殿！
原來，一切的因果，早已註定。
“情況我們都明白了。”
凌念強行讓自己冷靜，看向四周。
那些被劍光幹掉的魔物，又再遠處的黑暗裡聚集起來，蠢蠢欲動。
“我們沒有時間再這裡耗下去，必須儘快趕到神殿。但這些魔物無窮無盡，殺不完，很麻煩。”
“凌道友，有辦法嗎？”
林仙兒問。
凌唸的視線落在林仙兒手裡的觀天鏡上，笑了。
笑的很冷。
“當然有。”
她看著林仙兒，眼裡是智慧，也是瘋狂。
“既然殺不完，那就讓它們...自相殘殺好了！”
“你的觀天鏡，能推演天機，預測未來。那它能不能...反向推出這法則之雨的落點和軌跡？”
林仙兒愣了下，馬上就懂了。
她看凌唸的眼神都變了。
“可以！但需要龐大的靈力支撐，而且很危險！”
“足夠了！”
凌念看向身後的雷莽和元寶。
“接下來，聽我指揮！”
兩支隊伍，在這一刻徹底合流。
一個大膽而瘋狂的計劃，迅速成型。
“吼！”
遠處的魔物大軍再次集結，鋪天蓋地的湧來。
“來了！”
林仙兒拿著觀天鏡，神情嚴肅。
“左前方三里，十息之後，將有三百七十二滴法則之雨降落，覆蓋範圍百丈！”
“雷莽！”
凌念厲喝。
“明白！”
雷莽怒吼一聲，化作百丈雷電巨人，不退反進，主動衝向左前方的魔物群，雙拳狂舞，用最野蠻的姿態吸引了大部分魔物的仇恨。
“九息！八息...”
“就是現在！撤！”
凌念一聲令下，雷莽巨大的身體猛的一個後撤，變成一道雷光跑了。
那些被激怒的魔物哪肯放過，吼叫著追了上去。
下一秒。
嘩啦啦。
漫天絢爛的法則之雨，精準的潑灑下來，將那片空域徹底覆蓋。
追擊的幾百頭魔物，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就在這致命的友軍炮火中，被瞬間淨化，變成虛無。
“漂亮！”
元寶興奮的叫道。
“別分心！”
凌念冷喝。
“林仙兒，下一個點！”
“右後方五里，七息之後，座標...”
一場前所未有的釣魚大戲，在歸墟中上演。
林仙兒負責用觀天鏡精準預報天氣。
凌念則像最頂尖的戰場指揮官，排程著所有人。
雷莽和縹緲宗的長老們負責當魚餌，輪流上前吸引魔物，把它們引向死亡陷阱。
青鸞和元寶負責查漏補缺，幹掉那些想繞後偷襲的漏網之魚。
整個團隊變成了一臺戰爭機器。
精密。
致命。
在凌唸的指揮下，追擊的魔物大軍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成千上萬的魔物，在自己人天道的攻擊下，一片片的倒下，自相殘殺。
經過近一個時辰的拉扯引誘，原本無窮無盡的魔物大軍，竟被他們硬生生清掉了十之七八，再也構不成威脅。
“呼...呼...”
眾人落在大陸殘骸上，個個喘著粗氣，累得要死。
但每個人眼睛裡都在放光。
這一戰，打的真痛快！
到時候跟赤霄好好算算這筆帳。
凌念卻沒有放鬆。
她立刻安排林仙兒等人護法，自己盤腿坐下，心神再次沉入丹田。
“小五！”
她將那枚還沒完全消化的逆命之淚本源之力，連同歸墟里無處不在的混沌之氣，一起引進了鎮世鼎。
鼎內，狻猊的殘魂本來蔫了吧唧的，一碰到這股力量，立刻發出一聲渴望的咆哮。
它瘋了似的吞噬著這股精純的能量。
那枚以經融入它靈魂的狻猊神心骨，在混沌氣的滋養下，爆發出耀眼的七彩神光。
小五的殘魂，在這股力量的修復下，飛快的凝實。
“吼！”
一聲充滿力量和狂喜的咆哮，從鼎中傳出，震得鎮世鼎嗡嗡作響。
【操！老子活過來了！爽！太他媽爽了！】
小五暴躁又興奮的聲音在凌念腦中響起。
【那狗日的赤霄再哪？等老子出去，非把他連人帶系統，一口神火噴成灰！】
“別急，有你出場的時候。”
凌念安撫一句，小五的戰力雖然沒回巔峰，但也穩穩回到了化神圓滿，隨時可以再戰。
她鬆了口氣，神念轉向鼎內世界的另一邊。
神無衣依舊靜靜的躺著，全身被金色和灰色的能量風暴籠罩，氣息還在生死邊緣徘徊。
但有了混沌之氣的守護，他隨時可能熄滅的命火，總算穩住了。
他還在賭。
賭一個逆天改命的未來。
做完這一切，凌念睜開眼。
林仙兒等人也都調息完畢，恢復了七八成戰力。
“走吧。”
凌念站起身，看向歸墟的最深處。
“該去會會我們的最終天命了。”
眾人心裡一緊。
決戰要來了。
林仙兒再次拿出觀天鏡，靈力催動，鏡面照向歸墟深處。
穿過無盡的黑暗和破碎的世界殘骸，鏡面上的景象，逐漸清晰。
一座懸浮在歸墟中心的，巨大又破碎的古老神殿，出現在眾人眼前。
神殿廣場中央，一個高達千丈，半邊是光，半邊是血肉的偽神身影，正張開雙臂，仰天無聲的咆哮。
而在它胸口，一顆散發著整個世界本源光芒，太陽一樣璀璨的巨大心臟，正在被它一寸寸的拉進自己身體。
融合，已到了最後一步！
赤霄的氣息，每一刻都在瘋狂暴漲，下一秒，就要掙脫這個世界的所有束縛！
時間，所剩無幾！
就在眾人準備不顧一切衝過去時。
觀天鏡的畫面，突然劇烈晃動。
在破碎神殿外的虛空中，一道漆黑的裂縫，被一股無上偉力強行撕開。
裂縫對面，不是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而是另一個...更高維度的世界！
一道模糊的身影，沐浴著神光，從那道裂縫中，一步踏出！
那氣息，至高，至強，至聖！
只是一縷投影，就讓整個歸墟都在哀鳴，顫抖！
林仙兒看著鏡中的景象，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失聲叫了出來。
“是上界的氣息！”
“赤霄的背叛，驚動了幕後的存在...他，他竟不惜耗費巨大代價，親自投影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