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零落匪所驚歸人
韓清笑了笑看著那書生道:“江湖術士之言,說說罷了!”說完也不等老頭再說什麼話,拉起書生就走!
等到了相國寺門外,韓清看著那書生說道:“有些話聽聽就行,有些話就當是屁!你我才剛剛相識,就成了翻天覆地的命相了?這些江湖術士真是信口胡柴!”
“小哥說的有道理!”書生只是笑笑沒再說話。
“一路走來也算是緣份,還不曾知道兄臺高姓大名?”韓清問道:“先自我介紹,我姓韓名清字中棠,剛來東京不到一年。現在正在建設汴京影劇院。”
“髙姓談不上,更別提大名了,我姓朱名說,正準備去雎陽應天府學院求學。”朱說介紹完自己然後有點遲疑的看著韓清問道:“汴京影劇院?可是城裡貼的那巨大的彩畫所說的...?”
“不錯,就是那大彩畫裡說的汴京影劇院。”
“雖然不曾知道你這影劇院是做什麼的?但是光看那大彩畫亦是一種盛景,現在京師裡談論最多的便是你那影劇院。”
“朱兄若是有空可以去參觀一下,今日認識便也是緣分。”
二人並肩走出大相國寺之後,韓清問道:“朱兄住哪裡?我可以讓讓馬車帶你一段路。”
朱說猶豫了一下便說:“也好。”
馬車到了城南的一處腳店,朱說便跳下馬車和韓清道謝。韓清正準備和他道別,就聽見門口站著的店小二說道:“這位客官已經有三天未交房錢了,東家在詢問我,還希望這位客官莫要難為我。”
“還請小二哥寬限幾天吧,待我尋得一處活計,掙了錢立刻奉上房錢。”
“這位客官,您可以這樣對我說,可我不能這樣對東家說。若是住不起就趕緊搬走,否則東家怪罪下來我也要丟了飯碗的。”
見小二這樣說,朱說有些黯然的回答道:“好,我這就搬走。”
“搬走可以,先把這三天的房錢結了吧?”那小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否則您這一走,東家以為我貪墨了三天的房錢呢。”
韓清嘆了口氣,這店小二也是個伶俐角色,容忍朱說三天不交房錢,今天看到朱說從自己馬車下來,立刻就開始攔著朱說要房錢,真是個察言觀色的主兒。
讓遊明去交了房錢,讓黃二郎進去幫朱說搬出來東西上了馬車。朱說也不攔著,等重新上了馬車之後,朱說拱手道:“今日受韓小哥出手幫忙,他日定雙倍奉還!”
韓清笑了笑說道:“誰都有落難之時,朱兄莫要客套了。”
“前面尋個地方放下我即可,就不勞韓小哥麻煩了。”
“朱兄身無分文,打算住哪?”
“隨便找個地方將就一下即可,橋洞或者寺廟,本不是什麼精貴的命,受這點苦太微不足道了。”
“朱兄聽我一言,我那房子已經很長時間沒人住了,再說房子也挺大,還是請朱兄去我那裡講究幾天吧。”
“如此...”朱說有點猶豫,但還是爽快的點頭道:“那就多謝韓小哥了。”
其實韓清讓朱說住自己家裡還是心裡有點想法的,原因無他,就是那神神道道的雍半仙所言。
自己的前世本不信什麼占卜算卦的,但是經人推薦認識了一個自幼研習易經的人,這個人拿到韓清的八字之後居然能在電話裡,把他最近幾年遇到的溝溝坎坎算的八九不離十,更為離奇的是能算到他最近交往的幾個女子長相以及出生地,讓韓清聽得滿腦袋冒汗。
那雍半仙說這朱說是“破軍”之相,說自己是擾亂世界的“七煞”之相,想想自己也確實是擾亂了這個世界,本來在歷史的長河中宋朝就是按照自己的本來命運在前行,自己硬生生的插入這個有序的世界,肯定是慢慢在擾亂這個世界的格局。
看來那雍半仙說的還是挺有準頭,不管這朱說是不是有“破軍”之相,多結交一個人沒壞處。
只是這朱說是誰啊?韓清想破腦袋也沒想起宋朝的名人有這麼一號人物。
韓清不知道此時此刻朱說是誰,只是認為幫了一個人而已。
他卻不知道這個人在大宋將來是一個傳奇,讓後來以品評歷代人物為己任,把刻薄當樂趣的南宋大聖人朱熹都稱譽為——宋亡,而此人不亡,為國朝三百年間第一人!但是這個人的生命,卻起源於貧寒甚至是屈辱。
朱說的母親謝氏因為夫亡而改嫁到山東,改嫁的原因很簡單,因為謝氏是妾,妾生的孩子不能和嫡出的孩子爭家產,既然夫亡了那只有一個命運,被正室趕出家門了,於是孤苦無依的謝氏帶著孩子改嫁到山東淄州長山縣的富戶朱家。
為了感謝繼父多年的照顧,母親也需要朱家的照顧,朱說這個名字被保留了下來,將來還會改名回去的。
韓清在馬車上和朱說一直聊著東京的各種見聞,並告訴朱說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想法,這讓朱說吃驚不已,因為有些見解和評論實在是太不同於這個社會的主流論調了。
到了甜水巷拐彎進了巷子裡,二人從馬車下來,遊明上前開啟了院門,張萬財被韓清弄到城外幫姚師傅張羅完鐵鋪之後,就在影劇院也弄了個屋子幫忙算賬。
現在這個房子好久都沒住人了,自己平常都是住在影劇院的辦公室裡,在劇院旁邊安排了一個屋子給遊明住,方便遊明照顧自己的起居,所以這個住宅反而閒置了許久了。
等進了院子裡正準備招呼朱說住進廂房的時候,韓清突然放慢了腳步,原因是聽到正房屋裡居然有打呼嚕聲,他驚疑的看看遊明,臉上寫滿了驚訝。
遊明從車上拿出一把刀來,躡手躡腳的走到屋門口,捅破窗戶紙往裡看。朱說驚疑的看著這主僕二人為何進了自己家反而這副做派,被這二人弄得有點不知所措。
遊明一腳踢開門大喝一聲:“何方賊子竟敢擅創民宅,納命來!!!”
一句話驚醒屋中沉睡之人,裡面咕嚕嚕爬起幾人慌亂的看著屋外進來的人,有的甚至貓著腰準備找個地方先藏起來。韓清藉著屋外照進的光線才看清屋裡的狀況,四個穿的邋里邋遢的半大小子在自己屋裡正惶恐的看著屋外的人,有兩個人手裡提著短刀看樣子是準備拼命的架勢。
朱說這才看明白怎麼回事,原來是有人住進了這韓清的家中,所以他二話不說從旁邊撿起一根長木棒守在門口,也是虎視眈眈的看著屋裡的人。
“你們他媽都誰啊?你大爺的,咋跑老子房子裡來了?都從哪冒出來的?”韓清看了看屋裡折騰的亂七八糟樣子皺著眉氣惱的罵道。
幾個人被韓清這種北京話方式的問候弄得有點不明所以,但是目光都朝一個身材壯實的小子看去。
“說!!....”韓清怒了,高聲罵了一句。他罵的這一聲不僅讓門裡的半大小子們嚇得一抖,也讓門外的遊明和朱說也嚇了一跳。
“再不說話爺爺就要殺將進去,讓你們一個個人頭落地!”遊明也是提高了聲音喝問道。
“俺們兄弟幾個流浪於京城,平日裡替天行道行俠仗義,行走到小官人家這邊,因為看到宅子中久無人煙,就暫時住進來盤恆幾日,本來今日就要離去,不巧碰到正主回來,叨擾多日這就告辭!”身材壯實的小子握著刀舉手衝外面的人作揖說道,看到外面的人沒有讓開的意思,又有點猶豫地說道:“俺們的大爺不在,你想問俺們的大爺是問不到的。再說俺們也沒有大爺!”
“哈哈哈....”韓清被這傢伙的話氣樂了:“就這身子骨還平日裡替天行道?飯都吃不飽的傢伙還行俠仗義?沒被打死就不錯了吧?今日就要離去?老子要不是今天回來,估計還要住個把月呢吧?把刀給老子扔下!”
嘩啦一聲,後面有個瘦高的小子碰到了一個花瓶,摔在地上粉碎!
“哎呀!...”韓清一拍腦門,那是他專門去市場淘回來的六方貫耳瓶,鈞窯燒製的。縱有家財萬貫,不如鈞瓷一片!
後世的收藏家能擁有一片鈞瓷足以欣喜若狂,韓清在前世做過收藏,知道鈞窯的價值,這才買回來一個六方貫耳瓶放家裡好好欣賞把玩,哪曾想讓這裡面的愣頭青這就給摔碎了!
朱說在旁邊舉著木棒有點摸不著頭腦的看著韓清,覺得今天新認識的這個*著實奇怪的緊,發怒或者生氣怎麼總是問候人家大人,但是這種問候還是不著調的問候,大爺和姥姥不是一個親屬系的啊!
遊明衝進去一刀拍翻了前面壯實的厚生,然後用刀把磕在後面瘦高的人的脖頸子上,朱說衝進去對準一個貓腰準備跑的小子當頭就是一棒,第四個小子完全被嚇懵了,雙眼睜大驚恐的看著衝進來的三個人。
被拍翻的小子準備再爬起來,看到自己這一方四人中已經被放倒三個,於是放棄了抵抗癱坐在地上仰著頭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諸位好漢手下留情,有商量!有商量!!商量完再做計較不遲!”
遊明不管這些,衝著這個說話的小子一腳跺他老遠,然後用刀指著在場的幾個小子,韓清看到局勢已經被控制住,就走到那個壯實小子跟前說道:“小傢伙哪來的膽子?問都不問就住進來,還大嘴咧咧的說叨擾數日?叨擾完這就拍*離開?”
那後生趕緊爬過來對韓清作揖說道:“小官人放過我們幾個吧,沒經允許就住進來是我們的不對,這不關他們三個的事,是我讓他們跟著我們住進來的,小官人要責罰就責罰我一個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