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共度良宵
李乾抱著伽羅坐在馬車上，沒過多久，伽羅迷迷糊糊地醒來。
她揉了揉睡眼，看到富麗堂皇的宮殿，還有身穿鎧甲的侍衛，嚇得大叫一聲：“大哥哥，這是哪裡呀？”
在她小小的世界裡，除了爺爺，印象最深的就是衣衫襤褸的災民。
此時看到所有人，都對著眼前的大哥哥山呼萬歲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大哥哥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要有權勢。
怯生生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仰頭問向李乾：“大哥哥，你是皇帝嗎？”
李乾笑道：“你知道皇帝是什麼嗎？”
“伽羅知道。”
她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稚嫩地說道：“爺爺說過，皇帝是個壞傢伙。”
李乾臉色一黑，捂住伽羅的嘴巴，嚴肅道：“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在別人面前說，聽到沒有？”
伽羅雖然年紀小，卻十分機靈懂事，她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嗯，大哥哥如果是皇帝的話，那皇帝就是好人。”
說完，在李乾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這個動作正好被轎攆外的沈夢娟看到，她輕笑一聲，突然有些羨慕天真無邪小伽羅，說錯話，陛下也不會怪罪，更不會招惹血光之災。
半炷香後。
轎攆停在了教養院門口。
這段時日，嬤嬤的啞疾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此時，她同小宮女一起跪在門口恭迎李乾。
李乾抱著伽羅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輕笑一聲，抬手讓眾人起身，隨後對著小宮女擺了擺手：“你過來，帶這個孩子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然後再來見朕。”
送走伽羅，李乾扶著嬤嬤進到殿內。
“陛下，這個小女孩是？”嬤嬤一臉慈愛地牽著李乾的手，輕聲問道。
李乾同她一起坐到桌前，將今日的所見所聞如實相告。
嬤嬤聽完，忍不住的老淚縱橫，擦了擦眼角，嘆道：“沒想到災情如此嚴重，這小伽羅確實可憐。”
“是啊，所以朕將她帶回皇宮，特意送到您這裡，給您做伴。”李乾笑道。
“給奴婢作伴？”嬤嬤不敢相信地問道。
李乾點頭道：“是啊嬤嬤，您這一輩子都在為皇室操勞。”
“年輕時，您服侍朕的母后，待朕出生，您又為了照顧朕，花費了畢生心血。”
“現下，您無兒無女，朕為了感激您，特意將伽羅送到您的身邊，陪伴您，給您帶來歡樂。”
“以後，她便是您的親生孫女，待您老了，朕和伽羅一同給您養老送終。”
一番話說完，嬤嬤早已經震驚感動得老淚縱橫。
就連門口的沈夢娟也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她見慣了李乾面對美女時，玩世不恭好色成性，也見過李乾面對朝堂百官，殘暴不仁嗜血無情，唯獨沒有想過，這樣的暴君對待老人這般的溫柔孝順。
難道，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天使和魔鬼的合體嗎？
沈夢娟恍惚，只覺得越來越看不懂陛下了。
“陛下，您九五之尊，對奴婢這樣好，奴婢不敢當啊。”嬤嬤婆娑著雙眼，顫抖起身，跪在李乾的面前。
李乾連忙將她扶了起來，拍著她的手背，認真道：“嬤嬤，朕的母后早年去世，您對朕有養育之恩，這些都是您應得的。”
嬤嬤還想再說什麼，李乾對著門口喊道：“夫人，準備晚膳，今日朕陪嬤嬤吃飯。”
一聲令下，門口的侍婢連忙退下去準備。
沒過多久。
一個小侍女牽著伽羅走了進來。
伽羅換了一身新衣服，雖然還是面黃肌瘦，可是精氣神卻好了很多，尤其是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靈氣十足，彷彿會說話。
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配上圓圓的臉，就像年畫上的福娃娃，任誰看了都打心眼的喜歡。
“大哥哥。”伽羅甜甜地叫了一聲。
李乾笑得燦爛，張開手臂道：“來，到哥哥懷裡來。”
伽羅蹦蹦跳跳地跑到李乾身邊，李乾伸手將她摟進懷裡，讓她坐在膝蓋上。
李乾抱著伽羅，對她笑道：“伽羅以後就住在這裡，和嬤嬤作伴好嗎？”
伽羅看了看李乾，又看了看嬤嬤，眨巴著大眼睛，認真地問道：“那大哥哥以後還來看伽羅嗎？”
李乾笑道：“當然，這裡是哥哥的家，只要嬤嬤和伽羅在，哥哥會經常來。”
“真的嗎？那伽羅就住在這裡，和嬤嬤等哥哥來。”伽羅十分聰明，逗得李乾和嬤嬤哈哈大笑。
“伽羅真乖，餓不餓？”李乾捏了捏她的小鼻頭，寵溺地問道。
伽羅天真的大笑，搖著小腦袋，可是肚子裡卻發出咕隆隆的叫聲。
李乾哈哈大笑：“你這個小機靈鬼。”
就在大家其樂融融的時候，飯菜正合時宜的端了上來。
三人圍坐桌前，像極了普通的三口之家，快樂地吃著晚飯。
一頓飯後，李乾簡單地交代了一下伽羅的生活起居，命人給嬤嬤送了不少東西，隨後便出了教養院。
走在御花園的路上，下午統計災民的錦衣衛走了過來，跪在李乾面前：“陛下，災民人數統計清楚了，一共是五千七百三十六人，大多來自河南，還有一些來自湖北。”
李乾聽罷，默默良久。
對著他擺了擺手：“下去吧。”
揮退了錦衣衛，他看著月色，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在詢問沈夢娟道：“你說，這麼多的災民，是何時開始從災區走過來的？”
沈夢娟站在李乾身後，抿著唇瓣，不知道怎麼回答。
李乾嘆了口氣，沒有回頭看她，淡淡道：“回御書房。”
國事繁重，即使白日體察民情，晚上也還是要繼續處理政事。
到了御書房，坐在龍椅上，李乾恢復了帝王的嚴肅模樣，專心批閱奏摺。
時間一晃，過去了幾個小時。
月上中稍，李乾批閱完最後一封奏摺，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對著正在收拾奏摺的沈夢娟道：“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沈夢娟將奏摺放好，規規矩矩道：“臣遵旨。”
退出御書房，她忽而感覺今日缺了點什麼。
仔細一想，才發現陛下今日居然沒有輕薄自己，難道看過流民以後，陛下收起了好色之心，專心政事了？
胡思亂想著，卻又忍不住地紅了臉，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感到不齒。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李乾嘴角一勾。
快些回去將今日的所見所聞，告訴你憂國憂民的父親吧！
有你的助力，朕明日的戲才能唱得更加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