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路旭瘋了？！
對於姜正成和路旭的明爭暗鬥，威安堡的其他匠戶們自然是看在了眼裡。大部分人都覺得，姜正成對這個年輕的隊官下手有點太狠了，也有些過分了！
畢竟以後大家要在一個屋簷下生存，姜正成鬧得這麼大以後恐怕不好收場。
然而，想是這麼想，可他們畢竟也還屬於匠戶，姜正成如果鬧贏了，那麼其他的匠戶們也會跟著撈到好處，所以沒有人站出來幫路旭說話。
這樣一來，姜正成自然是更加有恃無恐了。
在正式開爐鍊鋼這天，姜正成可是把場面做得足足的！他不僅找了一堆老兄弟給自己鎮場子，同時還殺豬宰羊拜祭了祖師爺，那場面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又有人娶新媳婦兒了呢。
各位老鐵匠在之前也都得到了姜正成的指示，在開爐鍊鋼的時候大家不停地大聲吆喝、相互應和著將場面炒熱，那幅畫面看起來就是非常的熱鬧、專業、更兼默契十足。
有些懂行的匠戶們看著這些老鐵匠忙碌的身影也是不住地點頭。
“到底還得是老師傅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光是人家往那一站的架勢就夠咱家那小兔崽子學上幾年的了。”
“那可不，人家那都是打了幾十年鐵練出來的手藝，一般人能比得了嗎？”
這邊，匠戶們感嘆這些老鐵匠的專業。另一邊，姜正成看著汗流浹背的老兄弟們，他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喝著冰水，順便還故作滿意地不住點頭。
事實上，他的心裡也算是比較激動了，因為這幅熱火朝天的畫面在他看來就是在預示著他的勝利。
他並沒有注意到，他這邊搞的場面很大，可是除了那些真懂行的人之外，關注他的老百姓卻越來越少了。
沒辦法，不管他把場面搞得有多熱鬧，隔行如隔山，大家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牛？
而且更重要的是姜正成為了確保自己能奪得頭彩，比路旭那邊早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開爐鍊鋼。
可是因為技術的落後，他們忙活了一個時辰之後，也不過就是將爐子燒到預定溫度而已。
等那些離開姜正成的百姓來到路旭這邊，眾人正好看到路旭用鼓風機給高爐加熱。
雖然老百姓們同樣看不懂技術的問題，但是他們能看到牛二隨便拉動了幾下鼓風機，路旭的土高爐就熱了起來。
而且沒過多久，那撲面而來的熱浪就已經超過了姜正成他們忙活了一個時辰的熱度。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再怎麼不相信路旭能力的人也知道路旭並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了。
可是還沒等大家對路旭這邊燃起信心，大家的熱情就又被路旭親手澆滅了。
因為在所有人驚愕不解的目光中，路旭居然把鍊鋼變成了“澆汁”的活兒。
看著路旭帶著牛二他們像是澆灌莊稼一樣澆灌熟鐵，所有人的臉色都非常的精彩。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覺得路旭絕對是瘋了，鍊鋼哪有用澆的道理？雖然剛剛路旭弄的鼓風機確實不錯，但是這種超出大家認知太多的鍊鋼手法，還是在一瞬間就澆滅了所有人對他的信心。
“這路隊官是想用澆莊稼的辦法，讓鋼從熟鐵里長出來？那他的腦子......”
“噓，這事兒能說嗎？”
“可憐六子家的小子，就這樣跟了一個瘋了的上官。”
“怕什麼？他要是真瘋了還能在這位置上坐多久？”
“能不能住嘴？老子看戲看得正爽呢，少在老子耳邊聒噪，老子最愛看猴戲了！”
漸漸地，圍觀路旭的人的心態變成了看猴戲的感覺，沒有人願意相信路旭真的能煉出鋼來。
鋼還能從熟鐵里長出來？
這話說出來誰都不敢信！但是大家都愛看人發瘋，就當是看個熱鬧了。
不過這也有另一個好處，那就是圍觀路旭他們幹活兒的百姓越來越多了。
而路旭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灌鋼的精髓就是將生鐵之中的碳加入到熟鐵之中使之變成鋼，路旭能清楚地看到這個過程進行得非常順利。
他已經有絕對的把握，自己這次煉製蘇鋼絕對會取得成功。
事實上他預料的也一點都沒有錯，隨著工序的穩步推進，在眾人驚訝無比的目光中，一塊塊“蘇鋼”成功出爐！
“假的吧，那真是鋼？”
“我看夠嗆，鋼要是能澆出來，以後地裡是不是就能種銀子了？”
“看看吧，是真是假就看他敢不敢在咱們面前試試鋼的硬度了。”
沒辦法，蘇鋼法和傳統的百鍊鋼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這種超越世俗眼光的方法實在是很難讓人接受。
路旭給牛二使了一個眼色，他也知道現在正是拉攏人心的好時候，他需要在大家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牛二也是心領神會，只見他拿出一把腰刀，對著一個剛剛煉製出來的大約十幾公斤重的鋼錠就是狠狠的一刀下去。
“叮！”
一聲巨響過後火花四濺！
在牛二巨大的力量下，他的腰刀直接崩碎，可那鋼錠上卻只留下了細細的一道小印子！
足以比擬工業時代的工具鋼的蘇鋼在效能上完全碾壓了這個時代的百鍊鋼打製的刀！
圍攻群眾目瞪口呆，身為匠戶的他們世代為軍中服務，就算大家不是鐵匠偶爾也見過鐵匠顯擺手藝。
這種強度的鋼，他們別說是見過，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而且更可怕的是，百鍊鋼想要煉製出來因為需要反覆的鍛打，所以所需時間極長。可路旭他們呢？從開爐鍊鋼到出鋼也就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這種效率和質量的雙重碾壓在一瞬間就震懾住了所有人。
大家看著路旭的眼神都發生了改變。
直到這時，大家才想起來路旭和普通的賊配軍不一樣，這是一個進士出身的人，是正兒八經的博覽群書之人。
對於知識和知識分子的敬畏再次湧上了眾人的心頭，大家看路旭的眼神也發生了改變，那已經不再是看賊配軍的眼神，而是看官老爺們的眼神。
路旭掃了一眼就知道，自己鎮住了眾人。不過想要徹底的在眾人心中樹立自己的威望，他還需要最後一步，那就是將他們心中原有的那個權威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