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開爐鍊鋼！
《嘉慶蕪湖縣誌》卷一有這樣一段話：“居於廛治鋼業者數十家，每日須工作不啻數百人。初鍛‘熟鐵’於爐，徐以生鏷下之，名曰餧鐵，餧飽則鏷不入也。於時渣滓盡去，錘而條之，乃成鋼。”
這裡記載了一種用生鐵澆灌熟鐵來鍊鋼的辦法，這種辦法就是古代鍊鋼工藝的最巔峰之作——蘇鋼法。
這種工藝煉製出的鋼效能非常的優良，根據出土的文物來看，蘇鋼的品質已經接近現代的工業用鋼。而且據傳，清朝的第一艘鐵甲艦就是用蘇鋼打造而成。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蘇鋼法操作極為簡單，產量也較傳統的“百鍊鋼”大了很多。作為末日求生愛好者，路旭和他的同好們怎麼可能不去學習這種手藝？
只要有了優良的鋼，何愁造不出好兵器？而且等蘇鋼法一成，老式的百鍊鋼手藝自然要被全盤淘汰，路旭是非常想知道，到時候姜正成的臉色會是如何的精彩？
當然，姜正成並不知道自己即將遭遇什麼？但是，今天白天發生的一件事兒讓他的必勝之心出現了一絲動搖。
因為他聽說了路旭用一種完全沒聽過的方式修好了堡牆的事兒。這讓姜正成有些懷疑路旭是不是真的懂百工的手藝？
所以這天晚上，他特意找到一個去給路旭幫忙的小後生問了路旭都安排他們做了什麼？
當他得知路旭正帶著他們做一種完全沒見過的樣式的爐子的時候，姜正成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在他看來，鍊鋼不就是百鍊鋼的煉法嘛。自古以來，鍊鋼就只有這種方法是最合用的，正所謂萬變不離其宗，就算路旭有什麼新法子也離不開百鍊鋼的底子，聽說路旭弄出了一種從未聽過的爐子，那就只能說明路旭不懂鍊鋼。
等那個孩子從姜家離開之後，姜正成立刻就找來了姜文浩說道：“去，通知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們，咱們要開爐鍊鋼了！”
姜文浩大驚：“父親不可啊！那路旭才剛剛開始鍊鋼，咱們就屈服了，那豈不是向大傢伙宣佈咱們不是他路旭的對手嗎？父親，咱們不能這麼輕易就認輸啊！”
姜正成恨鐵不成鋼的一巴掌抽在姜文浩的腦袋上：“我們家三代人都是里長，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
“那路旭分明不懂鍊鋼，但卻硬要開爐，他所圖者為何？”
姜文浩連忙問道：“還請父親指點。”
姜正成說道：“不就是為了在他鍊鋼之後，將延誤軍務的罪名安在我們頭上嗎？到時候只要他鍊鋼失敗，他就可以說是因為我們對他的軍令陽奉陰違所以才會導致他失敗，然後他對我們下刀子就是名正言順的了。”
姜文浩大怒：“這個路旭，當真是奸猾到了極點。”
他說這話的時候，完全忘了他們確實是想透過陽奉陰違的手段讓路旭鍊鋼失敗。
姜正成顯然也是如此，只聽他故作高深的說道：“那麼如果我們跟他同時開爐，到時候他鍊鋼失敗就是因為他自己剛愎自用，不聽我們的勸告了。”
這下姜文浩再也沒有了任何懷疑，他一面感嘆父親的英明，一面屁顛屁顛地向著門外跑去，準備將各位叔叔伯伯都叫來。
等那些人都到齊了，姜正成也不廢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咱們這六百多戶匠戶之中，鐵匠的數量並不佔多數。”
“而且這些年大傢伙各自經營各自的生意，要說他們能和我們完全是一條心，顯然也不見得。”
“若是從前，我這個里長的話或許還能鎮住他們。可現在多了一個隊官而且還是有刀的人，我的話恐怕就沒那麼有用了。”
“現在，我們必須得想辦法向老少爺們兒們證明，就算到了威安堡，他們也只能跟著咱們走！所以這次路旭要鍊鋼，咱們就必須得跟他打擂臺，讓整個威安堡的人都看到，我們是比他路旭更有能力的人！”
底下的人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姜正成既然決心帶著大家幹，那有了好處大家自然也能一起分。所以眾人基本上都是想都沒想的同意了。這下威安堡的老鐵匠們算是達成了共識了，路旭再也無法在他們身上得到支援了。
只不過路旭也不在意就是了。
為了確保自己能煉出更好的鋼，路旭還打造了一個手拉鼓風機。
這種東西在影視劇裡非常常見，是老鐵匠們用來給土高爐鼓風用的。
在鼓風機被髮明之前，因為供氧能力不足高爐內的溫度不夠，鋼的質量也不好。而大梁恰好就是一個沒有手拉鼓風機的時代，所以路旭順手就將它造了出來。
理所當然的，這種新東西再一次引起了大家的懷疑。有很多人乾脆以為路旭是瘋了！也有人得出了和姜正成類似的結論。這讓路旭在威安堡的威望越來越低。
不過也有例外，就是那些和路旭一起工作的半大小子們。他們現在是越來越喜歡和崇拜路旭。
在他們的認知之中，他們接觸過的最多的“官”就是姜正成。而姜正成心思深沉平時也喜歡擺架子。
可路旭不一樣，這都什麼時候了？正是需要大家齊心協力的時候，路旭怎麼可能擺架子？
而且和外人不一樣，外人只覺得路旭打造出來的東西一看就不實用。可和路旭一同工作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路旭的技術其實非常好，那些大家看不懂的東西都是路旭自己動手做出來的。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懂鍊鋼？所以這些半大小子對路旭都非常有信心。
然而，他們對路旭的維護並沒有用。因為他們家裡的老鐵匠都站在了姜正成的那一邊，家裡長輩都發話了，他們這些半大小子的話又怎會有人信呢？
無可奈何之下，大家只能等待路旭出鋼之後向大家證明自己。
按理來說，蘇鋼法的工藝流程更加的簡單，前期的準備工作也更少。所以路旭應該比姜正成早出鋼，可因為路旭搞了鼓風機，再加上姜正成為了不給路旭留下口實，所以調動所有人力加班加點地幹，終於將出鋼的日子和路旭定在了同一天。
路旭和姜正成的第一回合就要分出勝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