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灞水搭橋
李鐵柱一馬當先,率領著最精銳的陌刀隊。
從被開啟的側門狠狠切入混亂的敵陣。
陌刀揮舞如林,人仰馬翻,血肉橫飛,任何試圖阻擋他們的隋軍,都在瞬間被斬成兩段。
這支突擊隊的目標無比明確,直插心臟!
當滿身是血的李鐵柱一腳踹開中軍大帳的門。
看到裡面還在發呆的隋軍將領時,這場戰鬥的結局就已經註定。
天亮時,戰鬥已經結束。
白鹿塢內外,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整個塢堡被付之一炬,除了鷹揚軍,再無一個活口。
戰果被快馬加鞭送回李世民的大帳時。
這位未來的天可汗,正與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對著沙盤推演。
如何才能用最小的代價啃下白鹿塢這塊硬骨頭。
信使衝進來時,幾乎是滾倒在地,聲音因為激動和疲憊而嘶啞。
“大帥!大捷!白鹿塢,被李將軍攻破了!”
李世民一愣:“什麼?攻破了?我不是讓他……”
他以為李巖至少要圍上三五天,再發起總攻。
房玄齡也驚得捋鬍子的手都停住了:“一夜之間?這怎麼可能?傷亡如何?”
信使嚥了口唾沫,大聲回道:“全殲守軍三千餘!我軍傷亡,不足百人!”
“嘶!!”
大帳內,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長孫無忌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走到李世民身邊,壓低聲音。
“二郎,此人用兵如鬼神,手段之狠辣,匪夷所思。”
李世民看著沙盤上那座已經被攻克的塢堡,久久不語。
他的臉上,興奮與忌憚交織,最終,化為一聲長嘆。
“亂世,正需要這樣的惡蛟!”
與此同時,李建成將心愛的玉杯狠狠砸在地上,雙目赤紅,狀若瘋虎。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一夜!整整一座塢堡,就這麼沒了?李巖!李巖!!”
他原本以為李巖只是李世民手上的一把刀。
現在他才驚恐地發現,這把刀,已經有了自己的意志,甚至比持刀人更可怕!
“給我傳令!不惜一切代價!我要他死在去長安的路上!必須死!”
然而,李巖根本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
攻克白鹿塢後,他毫不停歇,大軍卷著勝利的餘威和繳獲的物資。
如風暴般席捲了長安東部的所有隋軍據點。
“報!將軍,前方塢堡守將開城投降!”
“報!將軍,王笑林將軍已拿下黑風寨,斬首三百!”
“報!將軍……”
一路橫推!勢如破竹!
那些曾經讓唐軍頭疼不已的硬骨頭,在鷹揚軍面前,要麼望風而降,要麼被瞬間碾碎。
李巖和他那支初具現代化軍隊雛形的鷹揚軍,成了一個恐怖的傳說。
在連續攻克了七座據點之後,大軍的兵鋒,抵達了長安城東的最後一道天險屏障。
灞橋。
李巖勒住戰馬,站在灞水之畔,遙望那座橫跨兩岸的古橋。
橋的對岸,便是長安的東門。
灞水滔滔,如一條憤怒的黃龍橫亙在大地之上。
李巖身後的鷹揚軍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前方。
曾經連線兩岸的灞橋,此刻只剩下幾根孤零零的橋墩,在湍急的水流中苟延殘喘。
對岸,隱約可見隋軍的旗幟和晃動的人影。
他們焚燬了最後的通道,擺出一副決死一戰的架勢。
“巖哥,這咋辦啊?”
李鐵柱策馬上前,看著那斷橋,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這幫孫子是打算把咱們耗死在這兒!繞路的話,至少要多走兩天!”
錢串子也湊了過來,一張臉皺成了苦瓜。
“我的爺!兩天!咱們大軍一萬多張嘴,多吃兩天的糧草,那得是多少錢啊!燒!都是燒錢啊!”
李巖沒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對岸。
隋軍以為這是一道天塹,在他眼裡,這只是一個需要解決的技術問題。
吳元來到李巖身邊,“巖哥,對岸守軍不足兩千,士氣已洩,他們唯一的依仗,就是這條河。”
“他們以為,我們和別的唐軍一樣,只會望河興嘆,或者傻乎乎地去下游找渡口。”
李巖聞言,臉色掛著冷笑,他猛地一勒韁繩,戰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長嘶。
“他們會後悔的。”
“傳我將令!”
“工兵營!全營出動!”
“今夜子時之前,我要在河面上,看到一座能讓騎兵透過的浮橋!”
命令下達,整個鷹揚軍瞬間從短暫的迷茫中驚醒。
工兵營的將士們扛著巨大的木料,繩索和特製的浮箱衝向河岸。
這些都是李巖用重金和無數次實驗搞出來的寶貝,從未在其他軍隊中出現過。
夜色降臨。
灞水東岸,火把連成一條長龍,照亮了半邊天。
工兵們赤著上身,在冰冷的河水裡打下木樁,用粗大的麻繩連線浮箱。
“嘿咻!用力!”
“一,二,拉!”
王烈火親自坐鎮指揮,這位性格平穩的漢子此刻雙眼通紅,嗓子已經喊得沙啞。
而在河對岸,隋軍的哨塔上,守將裴濟舉著火把,滿臉困惑地看著對岸的景象。
“他們在幹什麼?瘋了不成?”
一個副將湊過來,同樣一臉的難以置信。
“將軍,他們好像在搭橋?”
“搭橋?一夜之間?在這灞水上?”
“痴人說夢!傳令下去,讓兄弟們好好休息!明天一早,等著看李巖的笑話!”
他們把這當成一個拙劣的笑話,以為是李巖在虛張聲勢,企圖動搖他們的軍心。
可他們不知道,在李巖的軍中,不可能這個詞,早已被重新定義。
拂曉,天邊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
一條由浮箱和木板構成的簡陋長橋,奇蹟般地延伸到了對岸百步之內。
橋面溼滑,隨著水流輕輕晃動,看上去脆弱不堪。
李巖已經穿戴好他那身標誌性的黑色重甲,跨坐在馬背之上,身後是三百名黑甲騎兵。
他們是鷹揚軍的矛尖,是李巖手中最鋒利的刀。
“巖哥,太危險了!”
李蕭山攔在馬前,臉色掛著擔憂。
“讓我帶隊衝吧!您還得負責後方的下令,萬萬不能冒險!”
李巖只是看了他一眼,面上帶著戰意,隨後他看向了身後的王烈火。
“這座橋,是我讓他們造的,這第一步,也必須由我來踏。”
“我要讓對岸那群蠢貨看看,什麼叫絕望。”
“也是為了讓倒在衝鋒路上的兄弟們知道,他們的將軍,與他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