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 天下為聘

夜緋咬緊牙關，迅速拿出自己煉製的丹藥想要讓虞暮寒服下。

但虞暮寒輕輕搖頭，拒絕服用丹藥。

“……”

夜緋頹喪地放下手，手心中的丹藥幾乎要被她碾碎：“為什麼？”

虞暮寒勉強撐起身體，用盡最後的力氣抱住夜緋，蒼白的臉抵在她肩膀處，眼神潰散：“夜緋，我是個滿身汙垢的罪人。”

“五年前的那一天，我走入聖教的大門，從此便踏入了一個讓我萬劫不復的深淵……”

“如果我能再堅定一些，我就……我就不會失去我最珍愛的一切……”

一行清淚順著虞暮寒的眼角往下流：“就算你今後不再責怪我，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除了終結自己的性命，我……想不到其他能償還你的方法。”

“夜緋，我對不起你……真的很對不起。”

夜緋抱緊虞暮寒的身體，渾身在不自主地顫抖。

“嗷……”

琳琅眼中充滿淚水，它小心翼翼地用腦袋頂了頂虞暮寒的手，發出尖利又急促的叫聲。

契約者身死，與契約獸之間的契約會馬上中斷。

它最後，會再次變回無主的聖獸。

夜緋將虞暮寒平放在地，虞暮寒臉色發白，她睜開眼，視線模糊之中，她看到眼前的人似乎在流淚。

“不要為我這種罪人而流淚……”虞暮寒伸手抹去夜緋臉上的淚水，隨著她說話而啟唇，黑血湧出得更多了。

她微微偏頭，看到曾經的隊友們都待在她身邊。

不僅如此，還有院長和長老他們……

啊……

虞暮寒的手無力地垂下，眼睛微眯，唇角勾起。

大家都在她身邊，彷彿又回到那段如夢似幻的歲月。

好溫暖，是她喜歡的……

虞暮寒的雙眼，終於還是闔起來了。

如果還能有下一輩子，她還想，再與你們相見。

……

虞暮寒被安葬於靈風學院後山處的小花園裡。

天氣好時，那裡能被太陽完全照耀——院長說，她在此處沉眠，應該會非常喜歡。

大戰過後，聖教被徹底剷除，那座輝煌的聖教殿，最後在火焰中盡數融化。

妖界。

夜緋坐在游龍殿內，在跟青竹商討事情。

“緋殿下，讓唐家全族遷徙到妖界，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

夜緋摩挲茶杯的邊緣，聲音平靜：“我孃親是魔族的事已被聖教在人界傳開，各大勢力對唐家心存忌憚，我不想唐家落得如此地步。”

“所以，離開人界，遷徙至妖界，是最明確的選擇。”

“況且，唐家名下的商品，妖界內不少妖族都讚不絕口，這些妖族應該不會排斥唐家。雖然需要的時間會很漫長，但我想……人族與妖族之間的隔閡，可以慢慢消除。”

青竹深思熟慮了會兒，最後還是點頭了：“屬下明白了，我等四位隨從會盡快安排，緋殿下無需擔憂。”

夜緋正要說話，翎突然從外面闖進來：“緋殿下緋殿下！魔君提著……提著好多東西來了！”

夜緋不解，離淵？提著很多東西？

在翎的帶領下來到正殿，夜緋才發現——殿內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金銀財寶。

還有很多絕品藥材、技法秘籍……多不勝數。

夜緋：“？”

離淵一身玄衣，他走到夜緋面前，一本正經地說道：“緋兒，這些都是我贈給你以及唐家的聘禮。”

“聘禮？”夜緋眨了眨眼睛。

翎在一旁捂嘴偷笑，哎呀！聘禮啊！

魔君這是在與緋殿下訂親呢！

離淵看她愣住的表情，挑眉：“你……是不是覺得不夠？若不夠，我回頭再多送一些……”

夜緋看了眼都要堆成小山的“聘禮”，不由噗嗤一聲笑了。

她昂起頭，目不轉睛地望著他：“若我說，還不夠呢？”

離淵：“……”

他想了想，便牽住夜緋的手走到正殿外面，與她並肩而立，語氣鄭重：“若不夠，天下為聘。”

天下為聘……

夜緋緊緊扣住他的手，側目看他。

這一刻，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夜緋捧住他的臉，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輕聲道：“好。”

離淵與她貼著額頭，與她相視。

那雙深邃的紫眸中，此時萬千溫柔，只為眼前人所綻放。

無需太多話語。

對彼此的愛意，盡在不言中。

【正文完】

【後面還有幾個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