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9 不必救我

她又再一次，失去了她的摯友。

夜緋的目光落在存物戒指上，從裡面拿出一樣東西——那是赤燁曾經給她的，那一支短小的龍骨笛。

“赤燁……”

夜緋緊緊握住手裡的骨笛，難以言喻的疼痛從心臟流向四肢百骸。

下一刻，夜緋感覺到身邊站著誰，她抬起被淚水充滿的雙眼，怔怔望著眼前的俊顏男子。

離淵將她擁入懷中，手在她後背輕輕拍著：“不哭了。”

夜緋聽言，眼淚流得更多了。

淚水逐漸把離淵的衣襟沾溼，他感受到懷裡人不斷顫抖的身體，輕輕地嘆了口氣。

風中，夜緋的赤發與離淵的黑髮交織於一起。

凰容玉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們相擁，手中的扶光七絃琴被他握得更緊了。

榕息已經緩過來了——他還能再次見到赤燁，心情很複雜，既興奮又難過。

興奮是因為看見赤燁。

難過是因為赤燁不在了。

他看到緊緊抱著夜緋的黑衣男子，癟癟嘴，向畫靈問話：“這傢伙是誰？他跟小緋兒的關係……看起來很好。”

畫靈看他一眼，答道：“魔界的統治者，魔君離淵。”

“嗯？他居然就是魔君離淵？”

榕息沒留意到畫靈語氣有些沉悶，挑了挑眉，哼了一聲，不情不願道：“要不是打不過他，我……我早就去把小緋兒搶過來了……”

畫靈：“……”

畫靈衝榕息翻了個白眼。

院長望著滿地的血跡和殘破，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流露出幾分如釋重負的表情：“守住了……”

一旁的學院老生激動地掄起拳頭，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守住了！守住了！”

“我們守住靈風學院了！我們打敗聖教了！”

高昂的歡呼聲響徹雲霄，大家的神情都在這一刻放鬆下來。

雲扶桑慢慢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滿臉欣喜的謝秦歸：“扶桑！扶桑你醒了！身體還疼嗎？！”

雲扶桑能聽到周圍的歡呼，便知道在自己昏過去的這段時間裡，聖教被徹底擊潰了。

她掙扎了一下想要坐起身，眼角的餘光卻倏然掃視到一旁的虞暮寒——

虞暮寒從存物戒指中取出一個裝著什麼液體的瓶子，拔掉瓶塞，一昂頭就把瓶中的液體灌入喉嚨！

雲扶桑臉色大變：“暮寒！你喝了什麼？！”

*

夜緋聽到雲扶桑的叫聲，馬上從離淵懷中抬起頭看了過去。

只見虞暮寒身體一歪，啪地一下倒在地上，濃黑的血從嘴角溢位。

“暮寒！”

夜緋一個閃身來到虞暮寒身邊，她一手顫動地把她扶起來，另一手探在她脈象處，只是一探，面色陡然劇變。

虞暮寒看到她的舉動，勉強地笑了：“沒用的……不必救我。”

“你……”

夜緋緊緊扣住虞暮寒的手腕，雙眼瞪著她，像是要把她吃了：“你服的是混毒！為什麼要服毒自殺？！”

虞暮寒虛弱地撐開眼皮子，她望向灰濛濛的天色，喃喃道：“看到你能安然無恙地活著，想要自殺的想法，就突然在我心中生出。”

“當年，我害你被聖教追殺，又害凌霄城裡那麼多無辜的魔族被屠……我這條命，大概也不夠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