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在小狼狗的心尖起舞(46)
站在維也納國際芭蕾舞比賽的領獎臺上,蘇煙感受到了原身比成功報復顧澤時更為強烈而濃郁的情感。
對於原身來說,芭蕾才是她終身的遺憾。
失去雙腿之後,她也曾坐著輪椅回到熟悉的練舞房內,踉蹌著爬下輪椅,一遍遍地觸控著與她相伴了二十餘年的芭蕾。
只是可惜。
蘇煙撫上自己的心頭,輕聲說道:“放心,我會替你實現你的夢想。”
之後蘇煙順便讓人去精神病院把顧澤的腿也給卸了。
幾名在國際上享有名氣的芭蕾舞大師找到蘇煙與她交流合作,蘇煙因此在維也納耽擱了一段時間,順便也能沉下心來,思考和顏珏的事情。
期間她問過粉糰子很多回: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嗎?
粉糰子搖頭。
它確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只知道天道都對他很忌憚罷了。
它問宿主:【宿主準備和他複合嗎?】
蘇煙回它:【沒考慮好,等我回國的飛機上再想這件事吧。】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在逃避這個話題。
一直逃避到現在。
結果沒等到蘇煙開始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顏珏出事了。
這天蘇煙感應到上次贈與顏珏的那枚細戒,又起效了。
蘇煙:……雖然說這個戒指我有一倉庫,但也經不住你這麼耗吧。
她揉了揉眉心,問粉糰子:【發生了什麼?顧澤不是都進精神病院了嗎?他怎麼還會出事?還有誰在害他?】
粉糰子怯生生地說:【就是說...有沒有可能,是他自己在作死?】
蘇煙沉默以對。
隔天她回到了A市。
顏珏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呂蒙義憤填膺地怒罵:“什麼無良心理醫生?還和我說你的精神狀態很好,沒有問題,失眠只是暫時的,過段時間就好了。結果呢?結果是重度抑鬱症,就這還精神狀態好呢?那個心理醫生不會是假證吧?我們看的不會是什麼黑心醫院吧?
改明我就找他算賬去!要是他早點發現你的症狀早點治療,你也不會因為自.殺進ICU昏迷了十來天!”
顏珏的手上佈滿了針孔,他的眼球一動不動,縱使聽了呂蒙的話,也只是淡淡地說:“你幫我去買一份醫院樓下的皮蛋瘦肉粥吧。”
呂蒙嘆了口氣,說:“行,那你給我乖乖待在病床上。”
呂蒙離開後,顏珏毫不猶豫地拔掉了手背上的輸液針,幾滴鮮血很快溢位,但他像沒有看到一般,掀開白色的被子踉蹌著下了床。
一天之前他剛剛從昏迷之中醒來,此時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顏珏手撐著牆壁,慢慢摸到了病房的櫃子。
從櫃子裡,顏珏找到了一把削蘋果的小刀。
他握住小刀的把柄,手心朝上,在顏珏的手腕上,十幾條殘留的疤痕觸目驚心。
幾乎是不帶一絲猶豫的,顏珏拿著小刀狠狠地划向了手腕。
血色的妖氣將他的小刀打落。
顏珏的目光淡淡,對此置若罔聞,他只是重新撿起了小刀。
“你今天要是敢捅下去,我馬上就找個新男朋友去參加你的頭七。”
顏珏僵硬地抬頭。
蘇煙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他。
蘇煙緩緩地朝他走來,開口說道:“我現在終於確定你們肯定是同一個人。每次只會耍這些要死要活的手段來讓我心疼,好煩,信不信我下次再也不管你了?”
她一邊恨恨地說道,一邊右手覆上顏珏的雙眸。
從左手的指尖流瀉出普通人看不見的妖氣。
妖氣散去後,顏珏的手腕上乾乾淨淨,再也看不到一條疤痕了。
蘇煙嘟囔著:“這樣順眼多了。”
她想收回手,但顏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顏珏的力氣很小,小到蘇煙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把他撇開。
可是顏珏輕聲懇求道:“別走。”
他的聲音也很輕,輕得像冬日的雪花,輕得像飄揚的羽毛,輕得如同他此時單薄瘦弱的身子。
蘇煙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他,問道:“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
顏珏沒有回答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蘇煙總覺得他這抹笑是在說,你看,我說吧,沒有你,我真會死,可是你從前不信,現在你終於能相信我了吧?
她恨鐵不成鋼地說:“以後不許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了。”
顏珏沒有乖乖點頭,他握住蘇煙的手,將目光移到左手的中指上,帶著歉意說:“抱歉,我又把你送給我的戒指弄丟了。這一次,我是不是沒有機會再得到下一枚了?”
“是不會再給你了。”蘇煙冷哼一聲,“我就是有九十條尾巴都經不住你這麼造。”
她觀察了一下顏珏的表情。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困惑,想問什麼,又不敢問出口。
所以他大機率沒有聞人詔的記憶。
“不過...”蘇煙眨了眨眼,“總是我送你戒指,現在該輪到你送給我了。”
顏珏愣了幾秒鐘,隨即小心翼翼地問:“我送你,你會願意要嗎?”
“你不是試試怎麼知道?”
顏珏如一潭死水的雙眸裡倏忽間迸發出一點亮光。
他不可置信地問她:“姐姐願意原諒我了嗎?”
蘇煙別過臉,“看你表現。不過你要是還像現在這樣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不配合心理醫生的治療反過來讓人說你沒病的話,我可不會原諒你。”
“還有還有,”蘇煙補充道,“我可不收那種鑽很小很小,一點亮光都沒有,也不好看的戒指的。”
“不會的。”顏珏搖著頭,“我送給姐姐的,一定是世界上最大最亮的。”
蘇煙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不是說讓你等我的答覆嗎?怎麼答覆還沒等來,差點把自己搞沒了。”
“我以為...姐姐得了獎之後沒有回國,就是拒絕我的意思了。”
實際上,從他離開維也納回到A市起,顏珏的身上就出現了抑鬱症的各種病狀。
他自己心裡清楚明白,不過每次去見心理醫生時,還是全然隱瞞下來。
“笨蛋。”蘇煙捏了捏他的臉,不過顏珏最近瘦了很多,臉捏起來也沒有之前舒服了,“只是因為幾個老師在和我商討舞曲的編排,耽擱了一段時間。”
“皮蛋瘦肉粥買回來啦!”
呂蒙推開房門,看到病房內的蘇煙,隨即又退出了病房,順便帶上了門。
沒過幾秒,他又開啟門,把皮蛋瘦肉粥放在了門口的櫃子,又退了出去。
蘇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對你還挺好的。”
“小的時候,他住我家隔壁,父母在外工作忙不理他,沒飯吃的時候他就來我家,母親會給他燒他喜歡的菜。”
因而在呂蒙心裡,一直把顏珏的母親當成自己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