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老虎發威
他說的是回紇語，堂中之人也大多辮髮左衽，應該大部分都是從回紇那邊溜過來的人。
聽到首領說話，古達喇無奈的回道：“首領，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那些商隊都學聰明瞭，他們全部走南道出玉門，再這樣下去我們恐怕就要餓死了。”
“首領，中午時出去的兄弟來報說山下的大湖邊來了好幾萬漢人，其中還有不少唐軍。想必裡面女人和財寶肯定不少，我們要不要幹他一票？”
首領聞言，憤怒的將一塊骨頭朝著說話那人扔了過去。
“你他孃的是豬嗎？惹惱了唐軍我們還能活命嗎？”
那人被扔了一骨頭，他畏畏縮縮的說道：“是…是…是，首領說的是。”
馬匪首領摳了摳頭鼻孔，隨後又從新拿起一根骨頭啃起來。他眼珠子一轉說道：“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敦煌搶一票大的，然後再去投契丹人。”
李光等人行了大半個時辰終於趕到了石屯子山，張儀清從騾子上跨了下來她饒有興致的趁著月色打量著這座山崗。
山勢很矮，巨石雜草遍地都是。從這裡已經能看到匪寨裡隱隱約約的燈火。
“都督，咱們該怎麼打？”田乾真也望著匪寨方向，他迎上前去問李光說道。
“一千五百人都交給你，由你來指揮。現在已經進入戰時，不從號令臨陣畏敵者以軍法論處！”
田乾真沒想到李光讓自己獨立指揮作戰，他微微動容。隨即轉頭對著中軍士卒下令道：“馮麻子你帶三百人留下保護都督，其他人隨我攻寨。”
片刻之後，士兵們砍倒了幾株大樹。他們扛著樹幹朝著寨門摸去。
山上的馬匪怎麼也沒有料到會有唐軍來攻擊他們，田乾真很輕易的便摸到了寨門不遠處。
李光也跟在後面向著寨門方向走去，他想看看這些新軍的戰鬥力究竟如何，以後也好針對訓練。
張儀清走在隊伍中間，她希望此戰能夠少傷亡一些士卒，不然營地裡那些個老郎中又有的忙了。
寨子不小，但只有一道簡易木牆。在如霜的夜色下，能看到寨門附近的哨塔上幾名匪寇橫七豎八的已經睡著了。
“放箭，把哨塔上的人全部射死。”
田乾真命令一下，士兵們紛紛舉起弓箭對著哨塔一陣亂放。
數百箭支如雨，多數匪寇還在睡夢中便被射成了刺蝟。
“啊………！”一人在死前驚醒，劇烈的疼痛讓他大叫出聲。
這聲音有如晴天霹靂，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寨子裡有火把開始點燃，顯然這慘叫聲驚醒了不少人。
見哨塔上的匪寇已經清理乾淨，田乾真也注意到了寨中的動靜。
他大聲下令說道：“用樹樁把寨門和寨牆給我撞開，殺進去！”
軍令一下，百多名唐軍紛紛扛著樹幹朝著寨牆各處猛衝過去。
山寨裡的匪寇們在夜裡被驚醒，許多人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外面嚷成一片，隨後是巨大的撞擊聲不停的傳來。
不過撞了兩下，不堪一擊的寨牆便轟趴倒地。
唐軍士兵們也沒有料到這寨牆居然如此不經事，有人收力不力，連人帶著手裡的樹幹一起倒進了寨牆內。
田乾真見寨牆已經塌陷多處，他高舉長槍喝到：“兄弟們隨我衝殺進去，滅了這群禍國殃民的馬匪！”
說完田乾真率先從破牆處衝入寨中。
李光點了點頭，對於這些新兵過多的指揮都是不好用的。他們甚至可能對於很多戰場知識都是一臉蒙圈，最好的辦法便是如田乾真這樣身先士卒。
將為兵膽！將軍都衝殺在前，後方計程車兵自然也會受其鼓舞。
果不其然，田乾真率先衝進寨中，身後的新軍們紛紛高舉手中兵器從各處破口向寨內殺奔過去。
寨牆邊緣許多前來檢視情況的馬匪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哀嚎與慘叫頓時在山崗上接二連三的響起。
張儀清站在李光旁邊，聽著那些聲音她只覺得有些瘮人。
她雖然武藝不俗，但畢竟久居深宮沒有見過這些陣仗。
看著那些馬匪不停的慘死在新軍的亂刀之下，她不由有些同情起來。
新軍們也都憋著一口氣，他們本是無地流民。如今有了容身之所，那位李都督待他們和其家人更是不錯。
從長安一路走來，李光的所作所為他們皆看在眼裡。
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但為了營地裡安頓妥帖的家人和身邊的無數同袍。即使心中有初臨戰陣的恐懼，他們依舊咬緊牙關衝殺上去揪著馬匪一陣亂砍。
武器的碰撞與哀嚎徹底將匪寇諸人驚醒了，許多人紛紛提著各種武器衝出房門和新軍戰做一團。
馬匪們常年劫掠，論單打獨鬥新兵們不是對手。但勝在人多和精良的武器鎧甲，即便如此也逐漸有士兵負傷倒地。
一名辮髮左衽的大漢衝出房門，他提著一把大刀用回紇語說了句聽不懂的話便罵罵咧咧的向田乾真殺去。
沒跑兩步，他的身上已經中了數只弩矢。
還等他未衝到田乾真的身前，便被弓弩手們射成了刺蝟。
“啊………！”
張儀清注意到，寨中還有女人的尖叫。她看到了幾個衣不蔽體的子在寨內如無頭蒼蠅般亂跑，從她們破爛的衣服上不難想象她們曾經遭受過怎樣的對待。
她牙關緊咬，雙拳握緊。
對於馬匪們的同情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憤怒。
張儀清一手抽出腰間的的軟劍，也隨之衝了上去，她要去解救那些可憐的女子。
新兵們看著衝上來的張儀清都是微微一愣，不少弓弩兵紛紛端起弩機防止有馬匪會傷害到她。
但很快，令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張儀清劍出似電，有如靈蛇一般的軟劍讓人防不勝防。不過兩招，兩名企圖攻擊她的馬匪便被刁鑽的劍尖刺中胸膛和咽喉，瞬間倒地身亡。
連殺兩人，她胸中的怒火依舊沒有緩解。
張儀清不管不顧，持劍繼續向其他馬匪殺去。
李光站於後方，看著這一幕只得微微苦笑。
這隻母老虎以後誰能治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