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戰,白屍王
剎那間,張月白整個人的氣息已與手中斬邪劍徹底融為一體。
磅礴浩瀚的劍意驟然出現,一道純粹由精純劍罡凝聚而成的金色光柱,自他體內沖天而起,悍然撕裂了死門間上方濃郁得化不開的死氣陰雲。
光柱之中,張月白的身影在其中模糊、拉長,最終與手中的劍不分彼此,化作一柄橫貫視野、長達數百丈的巨劍。
此劍一出,彷彿天道之劍親臨,散發著令萬物俯首,誅滅一切的神威。
劍身尚未落下,那鋒銳之氣已然讓百丈外觀戰的亡靈海潮發出恐懼的嘶鳴,不由自主地向後潰退。
若非九幽後等三大君主氣息鎮壓,恐怕早已亂成一團。
下一刻,劍動了,朝著白屍王當頭斬落!
劍鋒所過之處,留下了一道久久無法癒合的空間裂痕,裂痕邊緣金光跳躍。
蜀山天劍,其名已如雷貫耳!
無堅不摧者,非恃鋒芒之利,而是一劍既出,如天河傾瀉,似天道裁決。
恰似春風化雪無痕跡,大道至簡破萬法。
劍道至此,已然無敵!
面對這看似簡簡單單卻足以威脅自己本源的一劍,白屍王眼中最後一絲輕蔑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與一絲被點燃的瘋狂戰意。
它周身慘白色的屍煞凍氣如同實質的火焰般熊熊燃燒起來。
“冰獄骨墳!”
“萬槍破軍!”
它猛地將手中那柄陪伴它征戰不知多少歲月的白骨長槍,狠狠插入腳下的大地。
以槍尖落點為中心,一圈混合著極寒冰晶與森白骸骨的魔紋瞬間擴散,眨眼間便覆蓋了方圓千丈。
魔紋光芒大盛,一座散發著絕對零度與死亡氣息的冰凍骨域拔地而起。
骨域中間,是一座孤墳。
此地,是他的埋骨之冢,亦是他的榮耀碑林。
白屍王生前縱橫沙場,踏遍屍山血海,每斬落一位用槍敵將,便將其掌中兵戈視為最珍貴的戰利品。
待到其隕落之時,這萬千柄承載著敗將屈辱與亡魂哀鳴的長槍,被盡數倒插於墳冢四周。
槍鋒向天,宛若一片桀驁不屈的荊棘王座,向天地、向生死,宣告著即便永墮沉眠,他,白屍王亦是槍中之王!
伴隨著白屍王雙手虛抬的動作,孤墳周圍密密麻麻的長槍,整齊劃一地調轉方向,槍尖遙指蒼穹上那柄斬落的天劍,如同忠誠計程車兵,等待著君王最後的號令。
“給本王破!”
白屍王雙臂猛地向上一推。
霎時間,萬槍齊發,一條由無數冰霜骨槍組成的白色洪流,逆衝蒼穹,悍然撞向了那代表天道裁決的金色天劍。
“轟隆!!!!!”
前所未有的恐怖爆鳴,幾乎要震碎這片空間的法則。
金色與白色,兩種截然相反的能量洪流,在半空中瘋狂地碰撞。
能量亂流的核心,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顯露出其後混沌虛無的底色。
一時間,古老王所創下的這個獨立小空間,差點瞬間崩塌。
刺目的光芒讓九幽後等三大君主都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雙方,都好強!
一個是大道至簡,無堅不摧的天劍之威!
一個是萬兵朝宗,屍山血海凝練的亡靈絕唱!
然而,天劍的鋒芒確實霸道絕倫。
劍鋒之下,那些足以輕易洞穿統領級妖魔身軀的冰霜骨槍,紛紛化作漫天齏粉。
金色的劍罡勢如破竹,持續向下碾壓,將白色的槍芒洪流從中硬生生劈開。
天劍的巨大劍尖,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穿透了層層槍幕,最終精準無比地點在了白屍王橫架格擋的白骨長槍之上。
“砰!!!”
白屍王腳下的地面根本無法承受天劍之威,轟然塌陷,形成一個直徑超過百米的巨坑。
它身上那件由千年屍煞凝聚的鎧甲,在天劍逸散的劍氣切割下,瞬間變得千瘡百孔。
但最終,白屍王還是硬生生頂住了天劍的這一擊。
天劍的虛影在爆發出最璀璨的光芒後,終於因為力量耗盡而緩緩消散,還原出張月白持劍而立的身影。
他飄落在巨坑邊緣,銀色面具下的臉色蒼白了幾分,胸口微微起伏,顯然施展這至強一劍,對他而言也是極大的負擔。
坑底,白屍王猛地一震雙臂,將殘餘的劍力卸開,隨後從深坑中一躍而出。
它落在地面,大地為之一震。
一雙血目死死盯著張月白,其中的暴虐未曾減少,卻多了一份正視與更加熾烈的戰意。
“本王承認,小覷你了。”
白屍王的聲音依舊沙啞,它活動了一下依舊有些麻木的手臂,繼續開口,“但若以為這樣就能勝過本王,未免太天真!”
話音落下,白屍王周身氣息再變!
“屍山血海!”
“戰魂加持!”
嗡!
那數萬停滯的亡靈大軍中,頓時有超過千名亡靈的靈魂之火脫離軀體,化作一道道灰色的流光,瘋狂湧入白屍王的體內。
得到這些戰魂的加持,白屍王原本有些衰落的氣息瞬間暴漲,甚至比之前更勝一籌。
與此同時,它手中白骨長槍更是嗡鳴不止,槍身之上浮現出無數痛苦哀嚎的怨魂虛影,煞氣沖天。
“接我一槍!”
“百鬼夜行!”
白屍王手中骨槍刺出,不再是單純的寒冰之力,而是攜帶著無數怨魂的尖嘯與詛咒。
槍影重重,彷彿有數千名亡靈隨著它一同衝鋒,陰風怒號,鬼哭神嚎。
這一槍,不僅物理攻擊恐怖,更直擊靈魂。
張月白目光一凝,不敢怠慢。
雄劍斬邪一震,劍身清光大盛,浩然正氣瀰漫。
“來得好!”
雄劍斬的就是這些邪祟!
張月白毫無章法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但每一劍劃出,都在虛空中留下一道凝而不散的金色劍痕。
“叮叮噹噹叮叮~~~~”
百鬼槍影與金色劍影如疾風驟雨般轟擊在一起。
白屍王是八大亡君中,攻擊性最強的一位。
偏偏,張月白也是一個這樣型別的人。
當防守與退避的念頭被徹底摒棄,當雙方的意志都凝聚於“攻殺”這一純粹到極致的概念時,戰鬥便被昇華成了一場最為慘烈、也最為絢爛的盛宴。
“痛快!”
“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