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雙帝並立
海面劇烈翻湧，藍色的浪潮如同憤怒的巨獸，一次次撞擊著海岸線。
天空不知何時已聚起濃重的鉛雲，很快，大雨便傾盆而下，夾雜著閃電。
電蛇在雲層間遊走，明滅不定，將下方翻騰的海洋映照得忽明忽暗，彷彿末日降臨。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死寂，那是來自深海之下兩位帝王交鋒的餘波。
即便相隔萬丈海水，岸邊的眾多法師們依舊能感受到那令人心悸的能量碰撞。
“需要去幫她嗎？”風清兒舉目眺望遠方那暗流洶湧的海淵，眼中帶著一絲擔憂。
無論如何，張月白三人的心中還是希望亡靈女帝能夠獲勝的，不然，他們也不至於浪費那麼多的精力去做這件事。
只是，他們沒想到，兩位帝王的第一次交手，就有種不死不休的感覺。
亡靈女帝初來乍到，根本沒有太多的準備，她，能堅持下來嗎？
聽到風清兒的問題，一旁的張月白緩緩搖了搖頭，目光深邃地凝視著翻湧的海面，“這是她們亡靈之間的事情，我們人類，絕不能插手。”
海底亡靈女王，在這片深海里經營了那麼久，勢力根深蒂固。
即便她性情暴戾，不得妖心，但漫長歲月裡，她總能結識幾位同樣強大的海洋帝王。
此刻，亡靈女帝與她爭奪海洋亡靈之主的權柄，在那些深海帝王看來，或許只是一場內部權力的更迭。
誰坐上那個白骨王座，對它們而言，短期內並無本質區別，無非是換了一個鄰居，甚至可能樂見其成，坐山觀虎鬥。
但如果人類插手，那性質就徹底變了。
這會直接將亡靈女帝推到所有海洋神族的對立面，到那時，原本可能保持中立的海洋帝王們，將極有可能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真到了那一步，亡靈女帝即便再強，但在深海里同時面對多位同級別存在的敵人，也必將陷入絕境，再無任何立足之地。
因此，這場戰爭，人類絕對不能插手！
海風捲起張月白的衣袍，獵獵作響。
遠方，一道巨大的漩渦驟然形成，瘋狂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彷彿海底張開了一張巨口。
“這條稱王稱帝之路，只能由女帝她自己走下去。她想要在這片廣袤的海洋中開闢屬於她的亡靈國度，奪取那至高的權柄，就必須依靠她自己的力量，贏下這場屬於亡靈的戰爭。”
張月白的話音落下，周圍幾人都沉默了，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中間的利害關係。
風清兒目光復雜地望向遠方大海深處，那裡早已被滔天的亡靈死氣籠罩。
幽藍色的魂火與深黑色的怨力，在深海中猛烈碰撞，每一次交鋒都讓方圓百里的海水逆流，讓天象異變。
那裡，是獨屬於亡靈的戰場。
生者勿近，餘者...皆為觀眾！
“走吧。”良久，張月白再度開口，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我們沒必要在這守著了。”
兩位帝王級之間的戰爭，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分出勝負。
而且最關鍵的是，在張月白看來，她們之間的戰鬥不會一直持續下去，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其他帝王跳出來阻止。
海洋之中，彼此有血仇或互為天敵的帝王實在太多太多了。
可千百年來，除了偶爾爆發小規模的衝突與試探外，何曾見過它們真的不顧一切，誓要分出生死的局面？
每一個能成為帝王的生物，都不是一個簡單的存在！
它們狡猾、強大、殘忍，且...極其惜命。
這場大戰的結果，張月白早已預見。
無論過程如何慘烈，最終，這片浩瀚的海洋都將會迎來一位新的亡靈帝王，與那位海洋亡靈女王並列於世。
雙帝並立，格局將變。
海風帶來遠方的轟鳴與靈魂的尖嘯，張月白的嘴角卻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
他的目的，已然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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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
魔都的傍晚，空氣中還帶著一絲未褪盡的涼意。
現在並非是吃小龍蝦的黃金時節，通常要等到五月中旬，那些紅彤彤的硬殼傢伙才會肥美地佔據各大排檔的“C位”。
但饞蟲上了頭，哪還管什麼時令節氣？
於是，在這家煙火氣十足的老字號小龍蝦店裡，便出現了極其惹眼的一桌。
一個年輕道士，梳著規整的髮髻，插著一根烏木簪，身上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道袍，袖口利落地挽到了手肘，露出清瘦但結實的小臂。
一個清秀和尚，鋥光瓦亮的腦門在店裡明晃晃的白熾燈下反著光，一身袈裟顯然有些束縛了他吃小龍蝦的速度，他只好將領口全部扯開。
還有一個是位苗族姑娘，一身靛藍染就的苗服，衣襟袖口繡著精美的五彩花紋，銀質的項圈和頭飾隨著她的動作發出細碎清脆的碰撞聲。
這三人的組合太過詭異，引得周遭食客頻頻側目。
“爽！”無塵猛地灌下去大半杯冰鎮啤酒，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盡是酣暢淋漓的滿足。
“小和尚，注意儀態。”張月白邊吃，邊笑道。
今天，是他的生日。
三人這次沒有選擇繼續從白天打到黑夜，而是商議出來好好吃頓飯，過次生日。
至於為什麼要穿這些服飾，那是因為，小時候的每次生日，他們都是這麼穿的。
他們的師父，會在生日當天，為他們準備一件新衣服。
親手做好的道袍、嶄新的僧袍、一套華貴的苗族新服飾！
空氣中瀰漫著十三香、蒜蓉和麻辣交織的香氣，蓋過了那一點點違和感。
在這座光怪陸離的城市裡，什麼樣的奇人異事似乎都能被包容，最終都融化在美食升騰的熱氣與江湖兒女的豪爽之間。
“小道長，今日，咱們不論修為，不談清規，只論口腹之慾。”無塵舉杯笑道。
下一秒，風清兒也是舉起杯子，開口道，“來，走一個！”
見狀，張月白拿著紙巾有些胡亂地擦了擦嘴，隨後舉起一旁的杯子，重重地碰了上去，“為了這人間至味！”
“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