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斬草要除根
南京城的雪又下了起來，乾清宮的燭火徹夜未熄。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面前攤著一張遼東輿圖，手指反覆在“女真”二字上摩挲——自昨日王平安含糊其辭地提到“北方少數民族部落”後，他就沒合過眼。
那個被刻意隱瞞的“外敵”，像根刺紮在他心裡，不弄清楚，他寢食難安。
“傳王平安！再讓他來一趟！”朱元璋突然開口，聲音打破了殿內的死寂，嚇得旁邊侍立的太監一個激靈。
“陛下，現在已經是三更天了，王大人怕是已經歇下了……”太監小心翼翼地勸道。
“歇下了也要叫起來！”朱元璋一拍案，案上的茶杯晃出茶水，“大明未來的隱患，難道不比他睡覺重要？快去！”
太監不敢再勸，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傳旨。朱標聞訊趕來時，看到的就是父皇焦躁踱步的樣子，輿圖上的“女真”二字，被紅筆圈了一圈又一圈。
“父皇，這麼晚了，您還在為那個‘外敵’的事煩心？”朱標輕聲問道，他知道父皇的脾氣，一旦認準的事，不弄明白絕不罷休。
朱元璋停下腳步，指著輿圖：“標兒，你想想，王平安為什麼不肯說？
肯定是這個部落不一般，說不定比蒙古還難對付。
朕要是現在不問清楚，等將來他們發展起來，再想對付就晚了！崇禎的教訓，咱們不能忘！”
正說著，王平安頂著風雪匆匆趕來，棉袍上落滿了雪，進屋後還在打哆嗦。
“臣王平安，參見陛下，參見太子殿下。”
他躬身行禮，心裡已經猜到朱元璋的目的——那個隱瞞的秘密，終究還是藏不住了。
“王平安，你不用裝糊塗。”
朱元璋開門見山，走到他面前，眼神銳利如刀，“昨天你說的‘外敵’，到底是誰？別再跟朕扯什麼‘少數民族部落’，朕要知道具體名字，知道他們的來歷！”
王平安的頭埋得更低了，手心全是冷汗。
他知道，朱元璋的執念一旦上來，不得到答案絕不會罷休。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最後的決定：“陛下，臣……臣說實話，最後取代明朝，建立新朝的，是遼東的女真族，也就是後來的滿族。”
“女真？”朱元璋愣了一下，隨即皺緊眉頭，“是當年金朝的後裔？朕記得他們在遼東，一直挺安分的，怎麼會發展到能取代大明的地步？”
“是。”王平安點頭，聲音帶著沉重，“明末時，女真族出了個首領叫努爾哈赤，他統一了女真各部，建立了‘後金’，後來他的兒子皇太極改國號為‘清’，開始大規模攻打明朝。本來明朝還能守住山海關，可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朱元璋追問，心臟不由自主地收緊。
“沒想到山海關守將吳三桂，因為個人恩怨，投靠了清朝，開啟山海關，放清軍入關。”
王平安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清軍入關後，很快就打敗了李自成的起義軍，然後一步步佔領了大明的江山，最後建立了清朝，統治了近三百年。”
“吳三桂！”朱元璋猛地嘶吼出聲，聲音震得殿內燭火都晃了晃，“這個漢奸！這個賣國賊！朕怎麼養出這麼個狼心狗肺的子孫後代！”
他氣得混身發抖，一把掃掉案上的輿圖，紙張散落一地。
“朕當年打下江山，就是為了讓漢人不再受外族欺負！吳三桂倒好，為了個人恩怨，竟然引狼入室，把江山拱手讓給女真！朕要是能活過來，定要把他凌遲處死，扒皮抽筋，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朱標站在一旁，也驚呆了。
他沒想到，大明最後竟然亡於外族，還是因為自己人叛變。
他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吳三桂……他怎麼能這麼做？山海關是大明的門戶，他怎麼能說開就開？”
“個人恩怨？什麼恩怨能讓他背叛國家？”
朱元璋追問，眼神裡滿是血絲，他最恨的就是背叛，當年胡惟庸案，就是因為胡惟庸背叛他，他才狠心株連那麼多人。
“據說，吳三桂的愛妾陳圓圓被李自成的手下搶走了，他為了報仇，就投靠了清軍。”
王平安低聲道，“也有人說，他是看到明朝大勢已去，為了自保，才選擇投降清軍。不管是哪種原因，他引清軍入關，都是實打實的漢奸行徑。”
“為了一個女人，就背叛國家？”
朱元璋氣得笑了起來，笑聲裡滿是悲涼和憤怒，“朕真是開了眼了！大明養了他這麼多年，給了他高官厚祿，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把祖宗的江山都賣了！這種人，就該誅九族，讓他的名字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他來回踱步，胸口劇烈起伏，突然覺得一陣眩暈，扶著案角才站穩。朱標連忙上前扶住他：“父皇，您別生氣，小心身體！”
朱元璋擺了擺手，深呼吸了幾口，勉強平復了些情緒。他看著王平安，眼神裡帶著狠厲：“女真……清朝……朕記住了。現在，女真族還在遼東，對吧？他們現在還沒發展起來，對吧？”
王平安點頭：“是，現在的女真族還處於分散狀態，沒有統一的首領，實力不強，對大明構不成威脅。”
“好！太好了！”朱元璋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機會，“既然他們現在還弱，那朕就趁這個機會，把他們徹底解決掉，永絕後患！
省得將來他們發展起來，再像明末那樣，給大明帶來災難！”
“陛下，臣有個建議。”
王平安連忙開口，他怕朱元璋一時衝動，做出太過極端的決定，“現在女真族分散在遼東各地，咱們可以派官員去遼東，設立行政機構，把他們納入大明的管轄範圍。
或者把他們遷移到內地，和漢人雜居，慢慢同化他們，這樣既不用流血，又能解決後患。”
“同化？遷移？”朱元璋冷笑一聲，搖了搖頭，“平安，你太仁厚了。
這些外族，骨子裡就有野性，你今天同化他們，明天他們一有機會，還是會反！朕當年打蒙古，就是因為他們反覆無常，不把他們打怕了，他們就不知道敬畏！”
他走到輿圖前，撿起散落的紙張，重新鋪好，用紅筆在女真族的聚居地畫了個圈：“朕告訴你，對付這種隱患，最好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
把現在遼東的女真族人，全部殺了，一個不留！這樣，就再也不用擔心他們將來會取代大明，再也不用擔心漢人會受他們欺負！”
“陛下！不可！”王平安大驚失色，連忙跪倒在地，“女真族現在有上萬人口，其中還有老人、婦女和孩子，他們都是無辜的！
要是全部殺掉，會激起其他少數民族的恐慌，甚至會引發叛亂，反而不利於大明的穩定！”
朱標也連忙勸道：“父皇，平安說得對。
咱們不能因為未來的隱患，就濫殺無辜。這樣做，不僅會失去民心，還會讓其他部落覺得大明殘暴，不利於邊疆的穩定。咱們還是按林先生的建議，用溫和的方式解決，好不好？”
“溫和？”朱元璋看著他們，眼神裡帶著失望，“標兒，你就是太仁厚，才會覺得溫和能解決問題。你忘了崇禎的教訓？
你忘了吳三桂的背叛？今天你對他們仁慈，明天他們就會用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他蹲下身，看著跪在地上的王平安，語氣沉重：“平安，朕知道你來自未來，你覺得這樣做殘忍。
可朕是大明的開國皇帝，朕要對大明的子孫後代負責，要對天下的漢人負責！朕不能因為一時的仁慈，給大明留下萬世的隱患！”
王平安看著朱元璋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勸不動了。
朱元璋的性格，一旦做了決定，就絕不會改變。他只能嘆了口氣，站起身：“陛下，臣知道您是為了大明好。
可還是懇請您，儘量不要傷害無辜的老人和孩子，給他們一條生路。”
朱元璋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好，朕可以答應你，只殺成年男子，老人、婦女和孩子，發配到內地為奴，讓他們永遠沒有機會反抗。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
王平安還想說什麼，卻被朱元璋打斷：“別再說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現在，朕要召藍玉進宮，讓他立刻率軍去遼東，執行這個任務！”
他轉身對太監下令：“傳朕旨意，召涼國公藍玉即刻進宮，有緊急軍務！讓他帶上自己的親兵，不得延誤！”
太監領旨而去，殿內再次陷入沉默。
朱標看著父皇決絕的背影，心裡滿是複雜——他知道父皇是為了大明，可這樣的手段，還是讓他覺得太過殘忍。
王平安站在一旁，心裡也沉甸甸的——他知道，歷史的軌跡，從這一刻起，又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藍玉接到傳召時，正在府裡和將領們商議北疆的防禦計劃。
聽到是朱元璋深夜急召，還讓帶上親兵，他知道肯定有重大軍務，立刻穿上鎧甲，騎上快馬，直奔皇宮。
走進乾清宮時，藍玉感受到了殿內凝重的氣氛。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朱標站在一旁，眉頭緊鎖；王平安則低著頭，沉默不語。
“末將藍玉，參見陛下！不知陛下深夜召末將前來，有何緊急軍務？”
藍玉單膝跪地，聲音洪亮，鎧甲碰撞的聲音在殿內格外清晰。
朱元璋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親手扶起他：“藍玉，朕找你，是有一件關乎大明萬世基業的大事，要交給你去辦。”
他指著輿圖上的遼東地區：“現在遼東的女真族，也就是當年金朝的後裔，將來會成為大明的大患，甚至會取代大明，建立新朝。
朕要你立刻率軍去遼東，把女真族的成年男子，全部殺掉；老人、婦女和孩子，發配到內地為奴，一個不留！”
藍玉愣了一下，隨即眼神變得銳利。
他常年駐守北疆，對少數民族的反覆無常深有體會，聽到女真族將來會取代大明，立刻明白了朱元璋的用意。
“陛下，末將遵旨！末將保證，不留下一個女真成年男子，為大明永絕後患！”
“好！”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裡滿是信任，“朕給你五萬精兵，再調十列火車，用鐵路把軍隊和糧草快速運到遼東。
你要記住，此事要快，要隱秘，不能讓其他少數民族知道，以免引起恐慌。”
“末將明白！”藍玉躬身道，“末將明日一早就率軍出發，爭取一個月內完成任務！”
“還有，”朱元璋的語氣變得嚴肅，“遇到反抗的，格殺勿論。
但不要傷害無辜的漢人百姓，也不要濫殺女真族的老人和孩子，按朕之前說的，發配到內地為奴即可。”
“末將遵旨！”
朱元璋又看向王平安：“平安，你負責協調鐵路運輸，確保軍隊和糧草能及時送到遼東。
另外，你再給藍玉畫一張詳細的遼東輿圖，標註女真族的聚居地，讓他不至於迷路。”
“臣遵旨！”王平安躬身應道。
朱標看著藍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藍將軍，此去遼東，務必謹慎，儘量減少傷亡。
若是女真族願意投降，願意接受大明的管轄，或許……或許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
藍玉看了朱元璋一眼，見朱元璋沒有反對，才點了點頭：“太子殿下放心，末將不會濫殺無辜，若是女真族願意投降，末將定會先稟報陛下，再做決定。”
朱元璋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藍玉，你下去準備吧。記住，此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大明的未來，就靠你了！”
“末將定不辱使命！”藍玉再次躬身行禮，轉身大步走出乾清宮。鎧甲的聲音漸漸遠去，殿內又恢復了平靜。
朱元璋看著輿圖上的遼東，眼神裡滿是堅定：“朕倒要看看，沒有了女真族，沒有了吳三桂，大明還能不能延續千秋萬代！”
朱標站在一旁，心裡滿是感慨。
他知道，父皇的決定雖然殘忍，卻是為了大明的未來。他只能在心裡祈禱，此行能儘量減少傷亡，能讓遼東早日恢復平靜。
王平安看著朱元璋的背影，心裡也有些複雜。
他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不知道改變歷史會不會帶來新的隱患。但他知道，朱元璋是真心為了大明，為了百姓，這份執念，值得敬佩。
窗外的雪還在下，乾清宮的燭火依舊明亮。、
一場關乎大明未來的行動，即將在遼東展開。
而朱元璋、朱標、王平安和藍玉，都知道，從這一刻起，大明的歷史，已經走上了一條全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