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求和的“美人計”
開城東門的城牆已被虎蹲炮轟得千瘡百孔，磚石缺口處露出裡面的夯土，像一道猙獰的傷疤。
神機營的火繩槍每隔半炷香就齊射一次，鉛彈如暴雨般砸在城頭，高麗守軍躲在垛口後，連探頭的勇氣都沒有。
王宮深處，高麗國王王禑穿著便服，手裡攥著傳國玉璽，臉色比玉璽上的白玉還白。
“陛下，明軍的火器太厲害，東門撐不了多久了！”
大臣金尚宮跪在地上，額頭磕得滿是血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王禑的手不住發抖，玉璽差點掉在地上：“走？往哪走？城外都是明軍，鴨綠江也被明軍封了，咱們根本逃不出去！”
另一個大臣鄭夢周眼珠一轉，湊上前低聲道：“陛下，臣有一計。明軍主將王平安年紀輕輕，想來也好美色、貪財寶。咱們選幾十名高麗最美的女子，再湊上國庫的金銀珠寶，送去他的營帳求和。只要他肯撤軍，咱們再從長計議！”
王禑眼前一亮，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好！就這麼辦！快去選美女，把國庫的黃金、珍珠、綢緞都裝上！一定要讓王平安滿意！”
不到一個時辰，五十名高麗美女被送到城外的明軍大營。
她們穿著最華麗的韓服，粉色的裙襬繡著纏枝蓮，綠色的飄帶垂到腳踝，頭上插著金簪、珠花，臉上塗著淡淡的脂粉，像一朵朵盛開的海棠。
為首的女子名叫金妍兒，是高麗尚書金宗衍的女兒，肌膚白皙得像雪，眉眼彎彎，一笑起來臉頰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手裡抱著一個描金漆盒，裡面裝著顆鴿蛋大的夜明珠。
緊隨其後的是十輛馬車，車廂裡堆滿了黃金、白銀、綢緞和各種珍寶，陽光照在黃金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明軍士兵們圍在路邊，眼睛瞪得像銅鈴，嘴裡嘖嘖稱奇。
“我的娘，這高麗娘們也太好看了吧！比應天城裡的花魁還美！”
“你看那珠子，怕不是能換十畝地！王將軍這下可發了！”
“要是我能有一個這樣的美女，死也值了！”
士兵們的議論聲傳到王平安的營帳外，他剛檢查完虎蹲炮的炮膛，聽到聲音，皺了皺眉，走出營帳。
五十名美女站在營帳前，像一片五彩的雲。
金妍兒率先走上前，屈膝行禮，聲音軟得像棉花：“小女金妍兒，奉我王旨意，特來拜見王將軍。這些薄禮和姐妹，是我王的一點心意，望將軍笑納，暫緩攻城，給高麗一條生路。”
王平安的目光掃過這些女子，不得不承認，她們確實美得驚人。
金妍兒的溫婉、旁邊穿藍色韓服女子的嫵媚、穿白色韓服女子的清純，各有各的風情。
尤其是那個穿紫色韓服的女子，名叫樸婉兒，是高麗著名的舞姬，腰細得像一掐就斷，眼神流轉間，帶著勾人的媚意，看得旁邊的親兵都紅了臉。
馬車裡的金銀珠寶更是晃眼，黃金鑄成的元寶堆得像小山，綢緞上繡著金線，夜明珠在陽光下泛著綠光。
王平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幾分。
他不是聖人，面對這樣的誘惑，說不動心是假的。
但他很快想起朱元璋的囑託：“高麗歸降是大事，不可因私廢公。”想起神機營五千士兵的使命，想起那些在北伐中戰死的弟兄，心裡的那點動搖瞬間被壓了下去。
“王將軍，”金妍兒見他不說話，又往前湊了湊，身上的香氣飄進王平安的鼻子，“我王說了，只要將軍肯撤軍，日後高麗每年都會給將軍送美女、財寶，絕無虛言。”
旁邊的樸婉兒也嬌聲道：“將軍，我們姐妹都會唱歌、跳舞，還會伺候人，只要將軍喜歡，我們……”
“住口！”王平安打斷她，語氣瞬間冷了下來，“我大明軍隊是仁義之師，不是貪圖美色、掠奪財寶的匪寇！你們的‘心意’，我受不起！”
他對身邊的隊長道：“把這些女子帶到後營，單獨關押，派人看守，不許任何人靠近！金銀珠寶登記造冊，封存起來，日後交由朝廷處置！”
士兵們愣住了，沒想到王平安會拒絕這樣的誘惑。
有計程車兵還想勸，被隊長瞪了回去。金妍兒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將軍，你……你不喜歡嗎？我們可以……”
“帶走！”王平安不再看她，轉身走進營帳，留下五十名美女和滿車的財寶，以及一群目瞪口呆計程車兵。
回到營帳，王平安拿起桌上的高麗輿圖，手指在開城東門的位置重重一點。
他知道，王禑送美女珠寶，看似求和，實則是緩兵之計。
只要他一鬆口，王禑肯定會趁機加固城防，甚至勾結北元殘部，到時候再想攻城，就難了。
“傳令各隊，今夜三更，偷襲東門！”王平安對傳令兵道，“讓虎蹲炮營提前裝填火藥，火繩槍營準備好定裝彈藥，務必一舉攻破城牆！”
開城內，王禑收到“王平安收下美女珠寶”的訊息，頓時鬆了口氣，哈哈大笑起來：“我就說嘛！男人哪有不好美色、不愛財寶的！王平安也不例外！”
下令擺宴慶祝，王宮的大殿裡擺滿了美酒佳餚，舞姬們穿著暴露的衣服，在殿中翩翩起舞。
王禑摟著兩個美女，手裡端著酒杯，喝得酩酊大醉：“明日……明日我就派人去和王平安談判，讓他撤軍！到時候，我再聯合北元，把這些明軍趕出高麗！”
大臣們也紛紛附和，一個個喝得面紅耳赤，摟著美女嬉笑打鬧。
鄭夢周端著酒杯，得意地說：“陛下英明！這‘美人計’果然管用！王平安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哪裡抵得住這樣的誘惑！”
金尚宮卻有些擔憂：“陛下，王平安收下禮物，卻沒說撤軍，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王禑打斷他，醉醺醺地說，“他收了我的東西，就是答應了！難道他還敢出爾反爾？放心喝！明日……明日一切都會好的！”
王宮的狂歡持續到深夜，守城計程車兵見國王和大臣們都放鬆了警惕，也紛紛懈怠下來。
有計程車兵偷偷溜下城牆喝酒，有的靠在垛口上睡覺，東門的防禦幾乎成了擺設。
沒人注意到，城外的明軍大營裡，一場突襲正在悄悄準備。
三更時分，開城籠罩在一片寂靜中，只有王宮的方向還傳來隱約的歌舞聲。
明軍大營裡，王平安站在高臺上，手裡舉著令旗，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帶著冰冷的決絕。
“虎蹲炮營，瞄準東門城牆缺口！放！”
二十門虎蹲炮同時轟鳴，炮彈帶著火光劃破夜空，像一道道流星，砸向東門的城牆。
“轟隆！”
第一發炮彈砸在之前的缺口處，磚石飛濺，缺口又擴大了一尺。第二發、第三發……炮彈密集地砸在同一個位置，城牆的裂縫越來越大，夯土不斷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