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開明的太子朱標
“嗨，別提了！”藍玉的臉色沉了下來，“去年胡惟庸倒臺，有人說他給胡黨送過禮，就被扔進大牢了。其實就是那幫言官眼紅他有錢，想抄他家產！”
他把玉佩往王平安手裡塞，“這老小子精得跟猴似的，肯定沒真摻和胡黨那破事。你要是能把他撈出來，他保準能幫你把商會做起來，到時候你給我軍中供藥打折就行！”
王平安捏著那枚冰涼的玉佩，心裡像揣了團火。
他謝過藍玉，轉身就往東宮跑。
因為王平安知道，現在能救陸仲和的只有太子朱標了。
王平安抱著這樣的想法，一路狂奔！
東宮偏殿的檀香正燃到第三寸，朱標剛在陝西災情奏摺上批完“著戶部速撥糧款”，就見王平安掀簾而入。
只見王平安的袍角還沾著些微雨痕——方才來時，街上忽然飄了陣春雨。
“殿下，臣有一事相求。”王平安躬身道。
朱標放下硃筆，指了指案前的杌子：“坐。看你急的，先喝口熱茶。”
他親手給王平安斟了杯雨前龍井，水汽氤氳中，見對方攥著茶杯的手指泛白，便知不是小事。
朱標平靜地看著王平安。
王平安抿了口茶，溫熱的茶湯沒壓下心頭的急切：“太子殿下可知陸仲和？”
“沈萬三的女婿？”朱標眉頭微蹙，指尖在案上輕輕點著，“去年胡黨案裡被牽連的那個？聽說他在蘇州有七十間綢緞鋪，泉州還有船隊，是江南第一富戶。”
太子朱標平日裡私下裡、公文中，見過的人不計其數，有好多根本沒有影響。
能記住陸仲和，只是因為他太有錢了！
“正是他。”王平安往前傾了傾身，“此人是被冤枉的——臣查過卷宗，所謂‘給胡惟庸送禮’，不過是他給應天府尹送了兩匹雲錦，被人攀咬時故意混淆了。如今關在刑部大牢，家產被封，其實是有人想吞他的產業。”
王平安也有些鄙邑這些處理胡惟庸案件的官員們，對待陸大款，這不是明搶嘛！
給任何一個富戶大商人按上一個胡黨的名頭，這誰也吃不消啊！
朱標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平安你今日來，是想為他求情？”
“不全是。”王平安從懷裡掏出本賬冊，攤在案上，“臣想重開大蒜素生意，可京中商戶嫌臣出身低微，都不肯合作。”
“藍玉將軍說，陸仲和若能出來，憑他的門路，能把大蒜素賣到江浙蘇杭地區去。”
他指著賬冊上的批註，“您看，這是臣算的賬：每瓶大蒜素成本五文，賣給商戶二十文，商戶再賣四十文，咱們每月能產五千瓶，純利就是七萬五千文——這些利錢，臣想拿出三成捐給軍餉，三成投入藥圃，剩下的才夠維持工坊。”
朱標翻著賬冊，目光在“捐給軍餉”四字上停了停：“你想讓他幫你打通商路？”
“不止。”王平安抬頭時，目光與朱標相撞，帶著幾分懇切，“陸仲和的船隊熟悉南洋航線，能運回硫磺、胡椒；他在江南的綢緞鋪，能幫咱們把大蒜素混在貨物裡銷到各地，避開那些刁難的關卡。
更重要的是——”他壓低聲音，“胡黨案後，江南商戶人人自危，不敢與朝廷有過多往來。若能讓陸仲和出來主持商會，既能安撫江南商賈，又能讓他們明白，朝廷並非容不下富戶，只要守規矩，就能安穩賺錢。”
王平安說完自己的計劃後，靜靜地等待著太子朱標的回應。
只要有太子朱標的支援，王平安這個計劃就成功了大半。
但是王平安最怕的就是，太子朱標和朱元璋都是仇商分子，堅決不發展商業。
要是這樣，可就遭了！
畢竟，古人士農工商的思想可是根深蒂固的，輕易是不會變動的。
朱標指尖在“陸仲和”三字上輕輕敲著，殿外的雨聲漸密，打在窗欞上沙沙作響。
他想起父皇朱元璋常說“商賈皆為蠹蟲”，可去年陝西大旱，國庫空虛，還是靠江南商戶捐的二十萬兩銀子才渡過難關。
太子朱標也犯了難。
放在現代，發展商業，搞眾籌融資是再正常不過的商業行為，但在古代這確實不能被人所接受的。
王平安看到太子朱標這樣反應，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你可知，他若出來，定會有人說東宮結交商賈，非議不會少。”
朱標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分量。
朱標雖然現在地位很穩固，但是也要忌憚各種流言蜚語。
如果讓父皇朱元璋聽到了，不免會對自己的太子之位進行猜疑。
“臣知道。”王平安從袖中取出一卷紙，展開在案上——那是張大蒜素的功效圖譜，旁邊密密麻麻寫著軍中將士的用後反饋。
最末處，藍玉的朱印鮮紅奪目，“可比起這些非議，邊關將士的傷口、江南百姓的生計更重要。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陸仲和若敢行不法之事，臣第一個將他送回大牢。”
朱標望著圖譜上“止血神速”“軍中急需”等字樣，又看了看王平安眼底的懇切，忽然拿起硃筆，在一張素箋上寫下“陸仲和一案，東宮查訪屬實，係為構陷，著即釋放”。
末了，重重蓋上東宮的陽文印。
看到太子朱標終於同意了，王平安的心也徹底不擔心了！
“拿著這個去刑部。”朱標將素箋遞給他，語氣緩和了些，“告訴他，出來後好生經營，莫要辜負這份信任。若敢借著你的名頭胡來，本宮第一個不饒他。”
王平安接過素箋時，指尖觸到紙頁上未乾的墨跡，滾燙得像團火。
他躬身叩首時，聽見朱標又道：“你的商會若成了，記得多造些平價藥，讓尋常百姓也用得起——這才是你做醫者的本分。”
王平安看著如此太子朱標，也生髮出無限遐想，如果太子朱標洪武二十五年沒有病逝，那麼大明的未來會走向何方？
“臣謹記殿下教誨！”王平安捧著素箋退出偏殿時，春雨不知何時停了，簷角的水珠正順著琉璃瓦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細小的水花。
他抬頭望向刑部大牢的方向，忽然覺得那捲素箋重逾千斤——這不僅是陸仲和的生路，更是他商會的起點，是那瓶小小的大蒜素，能否走出南京城的關鍵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