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萬載第一人
聖女一走，壓在三位長老頭上的大山也隨之消失。
戰無燼大手直接抓向周亭的肩膀，甕聲甕氣地咆哮：“小子，第一天跟老子走！先把你這身板練紮實了！”
林素生一把開啟他的手，怒目而視。
“放屁！凡事講究固本培元，自然是先學我丹道，調理根基！”
“都別爭了！”
周玄海仙風道骨的形象蕩然無存，吹鬍子瞪眼。
“老夫第一個開口，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後到！”
眼看三人又要吵作一團，周亭苦笑一聲，再次躬身：“三位長老，便依周長老所言，按先來後到的順序吧。”
此話一出，戰無燼和林素生只能悻悻作罷。
周玄海頓時喜笑顏開，捋著鬍鬚，看周亭越看越順眼，正準備帶他離開。
然而，周亭卻並未立刻跟上，而是轉身，穿過敬畏的人群，徑直走向那兩道一直為他懸著心的倩影。
他先是看向封青雪，神念傳音，聲音凝重：“謝一凡……他或許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
封青雪嬌軀一顫。
她冰雪聰明，瞬間便將趙德的出現與那道不屬於他的金色劍意聯絡起來，臉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
那道劍意，分明是元嬰境的手筆！
“你……安心去吧。”
“抓住這次機會！只要你也成了親傳弟子，謝一凡就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動你！我會小心的。”
周亭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一旁，神情複雜的秋虹雙。
“周亭……”
秋虹雙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衣袖，眼中滿是悔恨與祈求。
“你別走，內門很危險，留下來，我……”
“鬆手。”
周亭的聲音冷得像冰。
她的手僵在半空，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好，好一個周亭！”
她猛地收回手，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卻變得尖利而怨毒。
“你以為攀上了高枝就能一步登天？我告訴你，爬得越高，摔得越慘！你最好別死在外面，否則……我會親自去給你收屍！”
面對這近乎詛咒的惡毒言語，周亭只是漠然地瞥了她一眼，再無一言，轉身跟上了周玄海的步伐。
望著那道決絕的背影，在萬眾矚目下一步步踏入傳送陣，消失在光芒之中，秋虹雙終於支撐不住，癱軟在地，淚如雨下。
她知道，那個曾經被她視作玩物，予取予求的少年，從此以後，將是她只能仰望的存在，再無交集。
人群中，一個外門弟子面色慘白如紙，渾身抖若篩糠。
李培！
當初正是他，將周亭當作純陽爐鼎劫掠，獻給了秋虹雙。
他腦中一片轟鳴，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完了……全完了！
以周亭如今的地位，想要碾死他，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他會報復的，他一定會報復的！不僅是他，連他的家族都可能被牽連！
一股求生的本能，讓他瞬間冷靜下來。
將功補過！必須將功補過！
李培想起之前調查周亭時得到的情報——周亭的故鄉，西邱王朝，正面臨大周王朝的入侵，岌岌可危！
而他李家，在大周王朝境內，恰好有著不小的勢力！
李培從懷中摸出一枚傳訊玉簡，神念瘋狂湧入。
“請家族動用一切力量，不惜任何代價，全力支援西邱王朝，對抗大周！”
捏碎玉簡，李培彷彿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光芒扭曲，空間置換。
周亭只覺一股溫和的力量包裹住自己，眼前的喧囂與人潮如退潮般瞬間遠去。
上一刻還是萬眾矚目的天階廣場，下一瞬，腳下已是溫潤如玉的青石。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郁到幾乎化為實質的靈氣，混雜著草木清香，沁人心脾。
眼前是一片清幽絕美的山谷。
白霧如紗，繚繞在山腰，幾座精緻的竹樓點綴其間，飛瀑流泉，仙鶴翔集。
山谷四周，隱約可見一道道肉眼難辨的流光符文，如星河般緩緩運轉，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此地，便是合歡宗護山大陣的核心之一，亦是陣法大師周玄海的洞府所在——陣法峰。
“小子，感覺如何？”周玄海撫著長鬚，臉上滿是得色，彷彿在炫耀自己最珍貴的藏品。
周亭深吸一口氣，只覺體內混沌開天功自行運轉，四肢百骸都舒爽得幾欲呻吟。
他望著那籠罩天地的陣法光幕，心中震撼無以復加。
“前輩，此地靈氣之盛，弟子生平僅見。”
“天階試煉中的陣法，是否也出自前輩之手？”
周玄海聞言，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搖了搖頭。
“那修天階，非老夫所能佈置。”
他的聲音帶上了縹緲的意味。
“那是八千年前，我合歡宗開山祖師——聖元老祖，親手打造。此階，乃我宗立足於這萬妖森林的根本，亦是我等後輩追尋大道的指路明燈。”
聖元老祖！
這名字，彷彿蘊含著某種言出法隨的魔力。
“那……老祖他如今……”
“不知。”
周玄海的目光望向天際，幽幽一嘆。
“有人說，老祖他修為通天，早已渡劫飛昇，去往了那傳說中的新世界。”
他收回目光，拍了拍周亭的肩膀，話鋒一轉。
“這些陳年舊事，離你太過遙遠。走吧，隨老夫來，讓老夫看看，你這被聖女殿下譽為‘萬載第一人’的根骨，在陣道一途，究竟有幾分天賦！”
周玄天海大袖一揮，前方一座竹樓的門無聲開啟，領著周亭走了進去。
洞府之內，別有洞天。
空間遠比外面看起來要廣闊得多，靈氣氤氳，奇花異草遍地。
然而，周亭的目光，卻在踏入的瞬間，被一道身影牢牢吸引。
那是一個女子。
身著一襲水藍色長裙，正背對著他們，立於一池清泉旁，專心致志地擺弄著幾枚陣旗。
她身段豐腴浮凸，曲線驚心動魄，靜靜站著，便如同一顆熟透了的水蜜桃，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僅僅一個背影，便讓周亭體內的純陽血脈，不受控制地加速奔湧。
似乎是察覺到了身後的視線，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
一張嫵媚天成的玉顏，眸含春水，膚若凝脂。
當她的目光與周亭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時，周亭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停滯了一瞬。
女子黛眉微蹙，察覺到了他視線中的那一抹驚豔與熾熱。
“好看麼？”
聲音嬌媚入骨，但下一刻，殺機畢現！
她素手一揚，一道白色綾羅自袖中飛出，破空之聲尖銳刺耳，直襲周亭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