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是你不要她的
“付總是在擔心我是心思不純,可能會危害到付氏的利益嗎?那大可不必。”春溪說,“我的確是心思不純,但是沒有那麼大的圖謀,嫁給你,不過是因為……你和我喜歡的人長得有些像,所以一時鬼迷心竅而已。”
之前已經從服務生那裡聽到了這個答案,但是現在聽她親口說出來,付時遊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所以他從頭到尾都只是在自作多情、他在她心裡不過是一個其他男人的替身?
哈!
他覺得難堪、難以置信,同時又憤怒不已,那股憤怒來得是如此的兇猛,他將原因歸結於被欺騙。
他付時遊從來都是掌控別人的那一個,卻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被人耍弄於掌心!
房間裡的死寂比之前更加嚇人,春溪卻好像察覺不到一樣,她繼續道:“不過我現在已經想清楚了,付總再像,也終究不是他,付總完全不必擔心我會繼續纏著你。以後你就自由了,想愛誰就愛誰,不必委屈自己的心上人頂著一個情人的身份。”
付時遊臉色鐵青,他冷笑道:“——所以我還該感謝你是嗎?!”
春溪不說話。
“良春溪。”良久的沉默之後,他死死地盯著春溪,咬牙切齒道:“你好得很,你真是好得很!”
他轉身要摔門離開,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倏地停下了腳步。
“你生活中那些時有時無的小習慣,還有我以前的喜好,你都是從哪裡學來、從哪裡知道的?”
猝不及防他問出這樣的問題,春溪身子驀地一僵。
但是她很快又反應過來,若無其事地自嘲道:“我不想讓付總討厭我,所以特意去打聽過如何能討付總的喜歡,不過事實證明這並沒有什麼用。你發現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我真可笑?”
付時遊背對著春溪,沒有轉過頭來,也沒有說話。
只是周身的氣息更冷了些。
他一言不發摔門而去。
聽到那“砰”一聲響,春溪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她在付時遊面前已經很注意了,但是有時候難免露出端倪,沒想到都被他記住了。
好在她的破綻也不是太多,剛才的藉口就足以應付他。
松下那口氣之後,春溪心頭又忍不住冒出個疑惑。
付時遊的那些喜好,比如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的確是她費了心思打探來的,一些甚至都不必費心思,因為大部分都和向南一樣,她知道得太多,他懷疑也正常。
可是她那些生活中的小習慣,不是特別熟悉的人不可能認出來,他為什麼會覺得不對?
……
俞涉江出去後,並沒有離開,就守在了門外。
酒店房間的隔音太好,他聽不見裡面的動靜,不由得有些擔心。
付時遊不會對春溪做什麼吧?
過了好一段時間,在他有些等不住,想要進去看看的時候,付時遊終於出來了。
他臉上一片陰翳,左邊臉頰還有個巴掌印。
俞涉江從沒見他這麼狼狽過,也從沒見他情緒這麼糟糕過。
裡面發生了什麼?
俞涉江皺眉,下意識就要開門進去。
付時遊譏誚道:“你擔心什麼?擔心我會對她動手嗎?那大可不必,她現在好得很!”
他的話俞涉江還是相信的,付時遊不至於對一個女人動手,也不至於和他撒謊。
俞涉江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付時遊,我們談談。”他說。
付時遊抬眼,冷冷地看著他,“和我談?你是以什麼立場、什麼身份?”
俞涉江沉默下來,片刻後,他說:“你們已經離婚了,而我打算追求她。”
“追求她?”付時遊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俞總,你在和我開玩笑?你一個已婚的、妻子已經懷孕的男人,說要去追求另一個女人?!”
俞涉江淡定道:“對,你沒聽錯。”
付時遊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俞涉江!你想要突破自己的底線,也別連累別人!你要追別的女人我不管,但是追良春溪——不行!”
俞涉江問:“為什麼不行?”
付時遊說:“她是我前妻!她剛和我離婚!你們不願意承認,那我勉強可以相信你們的確沒有在我和她離婚之前搞在一起,但是別人會相信嗎?!任何可能損害我名譽的行為,我都不會允許!”
俞涉江看著他,“付總,付氏的公關那麼厲害,我不信你連這種小問題都沒法解決。”
付時遊正要說話,俞涉江又說:“你不贊同這件事的原因,真的是怕損害自己的名譽嗎?還是其實——你對她並沒有死心?”
付時遊面色凝滯了一瞬,接著他嘲諷道:“你在說什麼笑話!”
“付總對她沒有那種心思,我就放心了。”俞涉江說。
付時遊臉色黑沉。
俞涉江沉默一瞬,忽然改了對他的稱呼:“時遊。”
他看著付時遊的眼睛,“你身邊像遲遲的女人那麼多,不缺她一個,你別再和我搶了。”
付時遊聽懂了他話外的意思,他目光轉冷,“再?俞涉江,我從來沒和你搶過,當初是你不要她的。”
他嘲諷道:“當初你不是覺得羅雪千好萬好,為了羅雪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嗎?現在你如願以償,和羅雪組建家庭、甚至要有孩子了,還用她來裝什麼深情?!”
他嗤笑道:“你也別再和我提她的名字,你不配!”
俞涉江的神色陡然僵住。
付時遊轉身離開,走了兩步,他忽然回頭,嘲弄道:“良春溪知道你只是把她當做一個懷念別人的替代品嗎?”
說完也不看俞涉江難看的臉色,抬腳闊步離開。
俞涉江的手落在門把手上,卻久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直到春溪從裡面開了門。
她對他露出溫柔明麗的笑,問他:“怎麼不進來?”
俞涉江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能說出來。
他走進去,將門關上,看著春溪看他時依戀的眼神,腦海中不由得又響起付時遊剛才那句話。
他心頭忽地湧上一股濃濃的愧疚。
沉默數秒,他有了決定,對春溪說:“我有話和你說。”
春溪信賴地看著他,這眼神讓俞涉江心裡又一陣難受。
她對他將要說出口的話一無所知。
沉默中,他幾度猶豫,差點就要改變主意了。
可是到底還是想明白了——他不該再一次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
於是他和春溪說:“我曾經……有過一個很喜歡的人。”
春溪一怔。
她垂下眼,遮去眼底的情緒,“是之前你說過的,你的未婚妻嗎?”
俞涉江說:“是。”
春溪點頭,不再說什麼,等著他繼續說。
“我曾經做過一些傷害她的事。”俞涉江走到窗邊,背對著春溪,沒讓她看見他臉上的表情,“現在……很後悔。”
他下意識抽出了一支菸,可是想到春溪可能不喜歡,到底沒點燃,只夾在指間。
他看著外面虛空中的某一處,聲音裡情緒難明:“很不幸,她遭遇了一次意外,離開了這個世界,讓我失去了所有彌補她的機會。”
“她剛離開的時候,我日日夜夜腦子裡都是她,總也忘不掉她。”
“但是我想,我以後會結婚、會有孩子、會關注自己的事業,不會有太多時間去想起她,總有一天,我會把她給忘掉的。”
“可我直到今天……還在不斷地想起她。”
春溪聽著這些話,一言不發,她抬眼看著窗邊那道背影,眼底一片冷漠。
後悔?忘不掉?
可是當初,他明明那樣絕情。
她到現在還能清晰地記得,他聽信了羅雪的話,不信任她,看著她時失望至極的表情。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呢?”她開口,聲音溫柔而緊張。
“我……”俞涉江嗓音有些乾澀地道,“你和她……很像。”
房間裡一片寂靜。
俞涉江不再開口,春溪也不說話。
俞涉江等著春溪的宣判。
他想哪個女孩子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呢?從喜歡的男人嘴裡聽說自己只是個替代品。
她對他或許沒有那麼喜歡,但是但凡有點好感,都該很難受。
牆上的鐘表滴滴答答,慢慢轉動,時間一點點過去。
春溪始終沒有出聲。
從這沉默中,俞涉江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她的答案。
他無聲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又有些愧疚,他正想說:“對不起。”
卻聽春溪忽然說:“沒關係。”
俞涉江一愣。
他回頭,看到春溪微微低著頭,眼尾微微泛紅,卻努力揚起一個笑。
“那也沒關係。”她對他說。
俞涉江喉頭動了一下,卻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只要能陪在你身邊就好。”春溪說,聲音裡彷彿帶著蠱惑的味道,讓俞涉江不知不覺迷失其中。
兩人一起在酒吧的房間待了很久,也不做什麼,只說一些話。
春溪說想聽他說他的未婚妻,俞涉江就慢慢地和她說。
說他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年紀差不多就自然而然訂了婚。
說他本來以為會和她結婚然後相守一輩子,結果故事中途插進了別人。
說他當時太沖動太不理智,一不小心傷了她的心。
然後她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他千辛萬苦找到她,卻看到她摟著別的男人的脖頸笑,心裡已經有了別人。
他曾經試圖教她分辨愛情和親情友情的不同,她總是不懂,他告訴自己說慢慢來,不要急,她總會懂的,她又不會走,他什麼都不必怕。
可後來她終於明白什麼是喜歡,教會她的那個人卻不是他。
故事說完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
一陣久久的沉默之後,俞涉江醒過神來,他對春溪說:“我送你回家吧。”
春溪卻搖搖頭,“你先走吧,我家裡的司機會來接我。”
俞涉江要走的時候,春溪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俞涉江停下腳步,回頭,看到春溪眼中帶著期盼和小心,“我想……見你的時候,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俞涉江一怔,而後輕輕笑了。
他說:“可以。”
他的司機將車開了過來,春溪站在酒吧門口,目送他離開。
俞涉江上車的時候,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春溪笑著,對他揮手。
俞涉江的車慢慢遠離她的視線。
春溪臉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來。
她在原地站了許久沒動,心裡想著俞涉江之前和她說的那些。
忽然她發出一聲嗤笑,眼裡一片哀涼。
她沒有回家,而是先去了蘭七和洛陽那邊。
她剛進門,就撞見一個意外的人——魏佑嫻。
魏佑嫻並沒有看見她,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她臉色很不好,提著包快步離開了會所。
春溪蹙眉,叫來經理:“魏佑嫻來這裡幹什麼?”
經理說:“是來找她弟弟的。”
“魏佑霖經常來這裡?”春溪問道。
經理點頭:“對,他經常來,已經是我們這裡的常客了,幾乎所有的服務生都認識他了。”
遲疑了一下,她壓低聲音和春溪道:“他幾乎每次都會找小七。”
春溪沉默片刻,點頭,沒對此發表什麼,只是道:“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然後她問了蘭七在哪裡,就徑自找了過去。
在會所裡,蘭七和洛陽都有一個獨立的休息室,春溪剛走到蘭七休息室的門前,就聽到裡面有動靜,像是在吵架。
她眉頭一皺,沒敲門就直接推開了門。
裡面的兩人不約而同看過來,然後臉色同時變了。
“遲遲!”蘭七“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跑到她身邊。
而一邊正舉著手機的魏佑霖,臉色只變了短暫的一瞬,就恢復了平靜。
他對手機那頭的人不耐又不滿地道:“我現在有事,先不和你吵了,但是我剛剛說的,你最好別不當回事!這種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別總拿什麼姐弟情分和責任來說事!”
只聽到這兩句話,春溪就明白了,剛剛聽到的吵架的動靜,原來是魏佑霖在和魏佑嫻打電話。
兩人不知道因為什麼發生了矛盾。
掛了電話,魏佑霖看向春溪,目光充滿了防備和敵意。
春溪卻只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問蘭七:“怎麼回事?”
蘭七看了看魏佑霖,低下頭,有些羞赧地紅了臉,非常小聲地跟春溪介紹道:“遲……小溪,這個、那個、他,我和他在一起了。”
抬頭覷了春溪一眼,她忐忑道:“小溪,你沒生氣吧?”
春溪還沒說話,魏佑霖就一臉的不滿,他一把將蘭七扯了過去,道:“我和你的事,你和一個外人說幹什麼?”
蘭七也面露不滿,“小溪才不是外人,我之前都和你說過了!”
“但是就算是朋友,也不該插手我們之間的感情!你問她生不生氣?那她要是生氣了,你難道還要和我分手不成?”
春溪抬眼看向他,說:“我剛剛進來的時候撞見魏佑嫻了。”
“她來這裡幹什麼?”她問,不等魏佑霖說,她就自己猜出來了:“她知道你和蘭七在一起了?她不同意是吧?”
魏佑霖臉色一凝。
顯然春溪猜對了。
“那關你什麼事?”他有些煩躁地道。
春溪嗤笑,“關我什麼事?蘭七是我好姐妹,她的事一直以來都是我管的,想必這件事我要管,她也不會覺得過分。魏佑嫻不同意你和蘭七在一起,那你打算怎麼辦?是跟她妥協,還是反抗到底?你要是選擇妥協,那趁現在趕緊走,以後別出現在蘭七面前。要是選擇反抗,那你打算怎麼反抗?你有能力反抗嗎?到時候你要讓蘭七跟你吃多少苦、受多少委屈?”
魏佑霖不服氣,可是偏偏春溪將他說得啞口無言。
的確,如果魏佑嫻來硬的,他能怎麼辦?魏佑嫻老早就進公司工作了,經濟實力和辦事能力他完全不能比,又因為她工作能力出色,在魏延那裡說話也比他管用,到時候他能怎麼辦?
想清楚這些,魏佑霖忽然覺得不甘心。
這麼多年,他兢兢業業地當著他的二世祖,不管外人說什麼他都不為所動,魏佑嫻勸他的時候他也左耳進右耳出。
他一直都心安理得地墮落著。
一開始是因為想要引起魏延的注意,後來是終於看明白,他怎麼樣魏延都不會在乎,他永遠比不上魏沉,於是喪失了所有鬥志。
直到現在……
春溪滿意地看著魏佑霖的臉色變化,她意味深長地道:“我不是不可以接受你和蘭七在一起,但是魏佑霖,你至少該說服我,讓我相信你是個值得託付的人。”
魏佑霖深深看了她一眼,說:“我明白了。”
他扭頭對蘭七說:“我下次再來找你。”
蘭七點頭:“……哦。”
魏佑霖離開,春溪轉向蘭七:“你很喜歡他?”
蘭七紅著臉,有些彆扭、佯裝淡定地點頭,“嗯……”
偷覷了春溪一眼,見春溪不說話,她有些忐忑,“遲遲,怎麼了?他、他不好嗎?”
春溪笑了下,搖頭,“沒有,他挺好的。”
蘭七鬆了口氣。
她開心地笑起來,臉上有甜蜜,“我也覺得他挺好的,雖然有時候脾氣大了些,但是對我很好,也不會真的對我發火。”
春溪默了片刻,問她:“你見過魏佑嫻了?”
“他姐姐嗎?我見過了,剛剛我正在上班,她突然就來找我,把我罵了一頓。”說起魏佑嫻,蘭七很不開心,眉間流露出害怕和厭惡的情緒,“要不是他過來,我懷疑那個女的……哦就他姐姐,很可能還要對我動手。”
“你不喜歡她?”
“我當然不喜歡她!特別討厭她!你說他這麼好,他姐姐怎麼就完全不一樣?她脾氣這麼壞,在家裡不會欺負你吧?”
春溪發現,蘭七的性格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情緒已經不像之前一樣敏感了,要是之前有人像魏佑嫻一樣對待她,她肯定要鬱郁很多天,但是現在,她竟然只是吐槽,並沒有因此影響心情,甚至還很開心,只因為魏佑霖的存在。
看來她是真的喜歡魏佑霖。
魏佑霖的人品,春溪勉強信任,倒不至於反對他們兩個的感情。
而且魏佑霖也說得對,她和蘭七關係再好,也不該插手她感情的事。
“我也不喜歡魏佑嫻。”她和蘭七說,“我很討厭她,特別特別討厭。”
春溪的語氣裡,對魏佑嫻的情緒,可不只是“特別特別討厭”那麼簡單。
她的聲音有些冷,蘭七聽出了她對魏佑嫻的仇恨。
她愣住,小心翼翼地問春溪:“遲遲,那個魏佑嫻她對你做了什麼?”
春溪說:“她沒有對我做什麼,但是她對別人做了什麼。”
她跟蘭七坦白:“所以我才攛掇魏佑霖去和她爭,我就是想要看他們姐弟倆爭的你死我活,最好最後魏佑嫻一無所有。”
蘭七呆住。
春溪看向她,“所以我剛剛其實是在利用魏佑霖,並不完全是在為你說話,蘭七,你生氣嗎?”
蘭七張了張嘴,沉默數秒,心情複雜地搖搖頭。
“對不起。”春溪摸了摸她的腦袋,還是和她說,“不過你不用擔心魏佑霖,那件事他沒有參與,我不會報復他,而且既然他是你男朋友,我會確保他的安全和利益的。”
“你其實還是有為我著想對不對?”蘭七忽然說,“你想要報復那個魏佑嫻,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用這一種,是不是還是想讓他有出息,然後有底氣和能力來保護我?”
春溪動作一頓。
她是有想這些,只是摻雜了陰謀和利用的關心,就不純粹了,所以她並不想和蘭七說,顯得她太不要臉。
蘭七卻很感動,她說:“雖然你什麼都沒有告訴我,但是我知道,你回來有很多事要做,我幫不上什麼忙,但也不想拖後腿,這些我都理解的,遲遲你不用對我愧疚。”
“只怕魏佑霖不這麼想。”
蘭七搖搖頭,“他和我說過很多他的事情,我知道他並不甘心一直這樣混日子,和他姐的觀念也一直相悖,他回去工作,和他姐站在對立的位置上,是早晚的事,只是你讓他回去的時間提前了而已,這不能說是你的錯。”
蘭七其實很聰明,從魏佑霖和她說的那些,她就猜到了魏家現在的局勢。
……
春溪從會所離開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她沒讓家裡的司機來接,站在路邊正要打輛車,忽然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