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相親3
那男人戴著一個金絲邊眼鏡,穿著一身呢料做的大衣外套,文質彬彬的樣子。
舒蕪今日戴了一頂羊毛氈帽,穿的也是呢外套裡面搭配的長款旗袍,既摩登又書卷氣十足。
兩人做在咖啡廳裡的角落聊天,看上去十分般配。
溫玉的同學名叫顧遠,家裡在北平開了好幾個廠子,是個富戶。
舒蕪從手袋裡拿出照片放在桌子上。
顧遠驚喜道:“居然還真的找到了。”
他告訴舒蕪,自己在美國上的大學,剛開始去的時候,班裡的同學除了溫玉和自己,其他的都是外國人生活方面很不適應。
好在溫玉從小在國外長大,幫助自己慢慢適應了國外的求學生活。
畢業的時候班裡組織了拍紀念照的活動,只可惜後來自己的那張丟了。
舒蕪低頭看桌上的相片。
相片裡確實一大堆人確實只有溫玉和顧遠兩個東方面孔。
舒蕪道:“我小舅母懷了孕不方便出門,就託我給顧先生送一趟了。”
“溫玉懷孕了?上次我和你舅舅他們吃飯時還沒有聽說這事兒呢?”顧遠驚訝道。
舒蕪笑道:“您說的上次也是好幾個月之前了吧。”
顧遠嘆了口氣感慨道:“是呀,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啊,轉眼之間,昔日同窗都要為人父母了。”
“沈小姐,你如今在北平做什麼工作的?”
舒蕪不好意思的說:“您太高看我了,我中學畢業後,就去天津和我外祖母住了三年,之後也沒有出去工作。”
“不過,我最近在家裡閒來無事,在讀我母親留下來的醫書。”
“沈小姐會中醫了嘍?”顧遠問。
舒蕪謙虛道:“略懂一二,幾年前學了過一點皮毛。”
顧遠好奇:“那沈小姐,現在會開方子嗎?”
舒蕪呵呵笑。
“我只是懂一些藥理,哪敢學人家研究了十幾年的中醫大夫們開方子呢?”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很懂。”
顧遠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會惹得舒蕪生氣。
正手足無措的向舒蕪道歉。
“不妨事的,我也是隻懂一些,顧先生不必感到抱歉。”
這沈小姐倒不似別的千金小姐般嬌蠻。顧遠心想。
他又道:“現在有很多女性都會出來工作,像沈小姐有這種醫學經驗的,可以去上一個護士學校之後去醫院工作。”
舒蕪擺擺手,道:“我懂的一點藥理,算什麼醫學經驗,顧先生可別再誇我了。”
“還有您說的去醫院工作,上次有位醫院的齊醫生也是這樣給我說的,不過我現在沒多大興趣。”
其實後來舒蕪和宮慧講過去上護士學校的事情,並不是她沒有興趣,而是人家醫院需要按時上班,要起一個大早,她起不來。
連景在窗外看著角落裡的舒蕪與這位男人熱聊。
他手中的拳頭緊了緊。
呂之是個耿直男人,他不合時宜的說了句:“沈小姐這是在相親吧!”
連景冷哼一聲,轉頭就走了。
舒蕪和顧遠在咖啡廳坐了一下午,旁邊桌子有人說了句。
“哎呀,天都快黑了。”
舒蕪和顧遠往窗外看去,確實天色已晚。
“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顧遠拿起搭在凳子上的外套,他道:“北平初冬的晚上很冷,我送沈小姐回家吧。”
舒蕪怕冷,就答應了。
車子停的地方離咖啡廳有些距離,只是走到那裡,舒蕪就已經凍得開始哆嗦。
坐進車裡,舒蕪才感覺好些,他向顧遠道謝。
“要不是今日顧先生送我,我坐黃包車回家的話只怕是要凍壞了。”
“沈小姐怕冷嗎?”顧遠問。
“我這身體嬌氣的很,不只怕冷還怕熱。”
舒蕪說完不好意思的笑了。
顧遠看著舒蕪被凍的紅紅的鼻頭,他覺得這個女孩兒也挺可愛的。
汽車到了許家門口,舒蕪要下車的時候她問:“不進去坐坐?剛好見見我小舅母你的同學。”
顧遠拒絕了,“今日已經太晚了,等改日我再來探望溫玉。”
小舅母現在懷著孕,說不定這時候就上床歇著了。
於是舒蕪和顧遠道了謝,出了車子回家了。
一踏進許家的大門,她就一路小跑,進了自己的臥室。
推開門,嘴裡不停地喊著太冷了。
映雪知道舒蕪怕冷早就在屋裡生起了爐子,還備好了一壺熱騰騰的紅棗茶。
舒蕪進屋子後,抱著湯婆子不鬆手,晚飯也不想吃了,就要上床睡覺。
映雪攔住了她,說:“小姐別睡,先喝杯紅棗茶暖暖身子。”
舒蕪灌了兩杯棗茶後,才感覺活了過來。
“我去稟告老太太一聲,把晚飯端進屋裡,小姐就在屋裡吃吧。”
舒蕪點點頭,她道:“北平的冬天實在太冷了,人可真受罪。”
“小姐這就害怕冷了,這還是剛入冬了,等到三九四九了,小姐是不是就不準備出門了。”
舒蕪還真是這麼想的,這幾年的冬天她都不經常出門,以前自己母親寒冬臘月也讓自己一天不拉的去上學,那段日子簡直是自己的噩夢。
想起那段日子,舒蕪又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連景下午看到舒蕪和別的男人約會,回到連家就冷著臉,下人瞧見自家二爺就躲的遠遠的。
晚飯時間到了,連景也不出來。
阿文怎麼敲門他也不開,他問呂之下午發生了什麼事。
呂之和阿文講了下午二爺去咖啡廳瞧見舒蕪小姐和別的男人一起喝咖啡,約會的事情。
“怪不得這麼生氣,這換哪個男人能受的了。”阿文對呂之說著。
連景在屋子裡生悶氣,腦子裡都是舒蕪對那個男人的笑容,生氣的把桌子上的茶杯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這丫頭整天就會憑著她那張臉,招惹是非,之前和方舟攪合一起,現在這個男人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
屋外的聽著茶杯碎裂的聲音阿文和呂之兩人面面相覷,也不敢出聲。
阿文:“走吧走吧,別在這待著了,現在離他遠一點。”
兩人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惹到連景,悄悄離開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