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沈老太太去世
初雪這天,許家人都聚在一起打邊爐,許家的大門被人敲開了。
來的人是許久不見的沈曼曼,她素著一張臉先是上前給宮慧行了個問安禮,然後才緩緩開口道。
“今日冒雪前來打擾了老太太的靜修,屬實是曼曼不好,但也是沒法子了,我祖母病危想最後見姐姐一面,還請姐姐和我走一趟。
沈曼曼說完看了站在宮慧身邊的舒蕪一眼。
這番話說的有禮有節,溫玉心想沈曼曼什麼時候變的和之前不一樣了。
以前那個眼高於頂,傲慢無禮的沈曼曼已不復存在。
宮慧對著舒蕪說,:“你可願意去一趟?”
舒蕪心裡自是願意的,畢竟沈家就剩下沈老太太一個人能讓自己掛心。
她對沈曼曼說:“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去換件衣服過來。”
“映雪你和我過來。”
舒蕪喊上映雪為她準備衣服,映雪給舒蕪穿了件米色的兔毛皮草大衣還有帽子,連手爐也給舒蕪備上了。
生怕舒蕪受凍。
車子在許家門在等著,舒蕪和沈曼曼坐近車裡。
冰天雪地裡,車子行駛的很慢。
舒蕪坐在車裡不停地發抖。
沈曼曼瞧著舒蕪的樣子她開口問道:“姐姐,你很冷嗎,我瞧著今日雖然下雪了,可也不算太累呢?”
舒蕪穿的已經很厚了,還是被凍的不行,一直抱著手爐不撒手。
她突然回過神,沈曼曼好像還是第一次叫他姐姐。
正回想著往事,沈曼曼突然抱緊了舒蕪。
“這樣,姐姐可還好點。”
舒蕪點點頭,後來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
沈曼曼的母親韓沐影自從一下了大獄後,就轉學到了一所普通的中學,興許是沒了那些貴族學校不好的風氣影響,沈曼曼如今變得懂事許多,早沒了那種千金小姐的傲慢無禮。
車子到了醫院停了下來。
“祖母不在家裡嗎?”舒蕪問。
“前幾日祖母在家了突然吐了血,祖父派人找了父親,把祖母從鄉下接到了醫院。”
沈曼曼拉起舒蕪的手,她道:“姐姐,我們快上去吧,別再這裡耽誤了。”
舒蕪跟著沈曼曼進了醫院。
沈老太太在醫院三樓的監護室裡。
護士給她兩用酒精消了毒後,才讓她們兩個進去。
進了病房,沈雨柏在病房裡陪著沈老太太。舒蕪瞧見沈雨柏後楞了一下。
他的頭上現在長了許多白髮,早已沒有那種容光煥發的狀態。
舒蕪搬走後,沒過多久沈雨柏就被貶了職,如今只是部裡的一個小職員。
以前有許奚和韓沐影兩個女人在背後照顧,出錢的出錢,出力的出力。自然是過的暢快,人也年輕些。
沈雨柏也好久沒見過舒蕪了,那日他在窗戶邊瞧著許家的下人在忙活搬舒蕪的東西。
他心裡糾結了好久,最後還是沒勇氣下去和舒蕪說話。
父女兩在病房見面後氣氛很是尷尬。
還是沈曼曼開口打破了這個局面。
“姐姐,你過來與祖母說說話。”
沈老太太還在病床上昏睡著,舒蕪走過去抓住沈老太太的手,那雙手變的枯黃乾瘦。
舒蕪眼中禽著淚,哽咽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沈曼曼說:“其實祖母肺上早就出了毛病,只是她出不了遠門,就只喝中藥,時間長了送到醫院後,醫生說祖母就這兩天了。”
舒蕪蹲在病床旁邊對著沈老太太的耳朵說:“祖母,我回來了,您睜開眼睛瞧瞧我。”
沈雨柏這時也走到病床前,他道:“媽,真是舒蕪來了,您快睜眼看看啊。”
沈老太太聽到孫女的喊聲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她激動的喉嚨發出不清楚的聲音,眼角流下了眼淚。
“還能治嗎?”舒蕪問道。
沈雨柏無力的低下頭。
沈老太太見著自己孫女最後一面安心的又閉上了眼睛,還是在角落裡一直不吭聲沈昀說:“你們快看,奶奶又睡著了。”
眾人又趕緊瞧往病床上的沈老太太。
此時她的臉色已經變得灰白,舒蕪把了把脈,發現脈象全無,一切都發生的很快,幾人絲毫沒有反應過來。
舒蕪跪在地上開始痛哭起來,沈曼曼和沈雨柏見此場景,也明白了什麼。
病房裡頓時哭聲一片。
沈昀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學著姐姐們跪在地上。
沈老爺子,這時候從外邊趕了回來。
看到屋裡跪了一片,他明白自己的妻子已經西去,走到病床前看了最後一眼沈老太太。
然後長嘆了一口氣,背過身去。
沈家人把沈老太太帶回了沈家,靈堂也設立在了沈公館。
沈老太太的孃家,早就沒人了。
沈雨柏現在是個小職員,也沒人把他放在眼裡。所以下葬的前幾天沒什麼人來弔唁。
舒蕪這幾日沒有回雙魚衚衕,以前住的那個小樓都被自己搬空了,家裡的下人大多都被沈雨柏遣散了,只留下了一個廚子,一個司機,還有兩個幹雜活的媽媽。
因為葬禮事多,主樓的剩下的房間還沒收拾出來住不了人。
舒蕪這幾日和沈曼曼睡在一個房間。
當初她剛從天津回來時,沈曼曼霸佔著她的房間,三年過去這還是她第一次踏進來這個屋子。
沈曼曼侷促不安的說:“要不姐姐睡在床上吧,臥室有個躺椅我將就幾日。”
舒蕪道:“現在這裡是你的房間,晚上我們還要守靈,我累了就睡在這躺椅上休息一會兒就行。”
瞧著舒蕪拒絕自己,沈曼曼也沒再繼續禮讓。
下葬當天,宮慧對著自己的兒子說:“走吧,我們許家也該去瞧瞧,畢竟以前也是親家。”
宮慧看到沈雨柏的樣子後,也被小小的驚了一下。
她對許隨之道:“若不是他以前貪心只想靠著你姐姐往上爬,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如今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還不滿四十歲就滿頭白髮。”
許隨之心裡也不好受,只不過他擔心的是舒蕪。
“母親,其他的人我們管不了,可舒蕪……”
宮慧嘆口氣,“你心中所想的我又何嘗不知,舒蕪那性子,什麼事兒都憋在心裡,只怕又要大病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