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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預謀

他不想她被人逼,不想她受委屈,不想她不開心……

他想讓她和其他那些家境良好、家教開明的女孩子一樣可以自由追尋自己的愛情……

那天,他分明聽到她說“我能感受到你的感受,或者說我和你有同樣的感受”,雖然她馬上又否認,但他從她的眼睛能看出她的心意,他知道她也喜歡他,只不過她和他一樣在壓抑自己罷了,因為他們雙方都清楚這份愛情不會被世俗接納,他們必須將它扼殺……

想到這裡,霍玉覺心裡一陣糾葛難過,就像有團火在燒,又像有海水在噴湧翻滾,攪得他渾渾噩噩,神魂顛倒,痛苦不堪……

大房。

阮小山走後,寧錦繡的痛苦又成倍增加。

她問自己為什麼局面會變這樣?仇人沒死,自己卻陷入狼狽又難堪的境地,如今,就連小山都嫌棄她了,她活著還有什麼勁……

無盡的空虛頹喪只能靠菸草來解決,還好有菸草,不然她都不知該怎樣打發一個又一個漫長的黑夜和白天了。

她讓下人幫她買來成捆的煙料,每天從早到晚抽個不停,大房屋裡終日煙霧繚繞,氛圍堪比外面的煙館。

這天,老夫人走進大房的門,一進屋就被這光景震到了。

“你看看你的樣子,都成煙鬼了,這……簡直成何體統!”老夫人發火了。

寧錦繡對老夫人雖忌憚,但仍改不了頹廢的氣勢,她近來已變得膽小,老夫人的話讓她渾身一顫,竟是抖了幾抖。

老夫人搖搖頭吩咐下人道:“一會兒天佑放學後送到我房裡,從今天起,天佑由我來撫養,沒有我的應允,不許大少奶奶再見天佑!”

“別啊,媽,不要啊,不要帶走天佑……”寧錦繡立刻從床上爬起來,預備給老夫人磕頭。

但老夫人早已不理會她,徑直走了出去。

寧錦繡的哭聲從後面傳來:“媽,不要這樣對我啊,天佑是我的命跟子啊……”

這天晚上,寧錦繡想了很多,甚至把她自嫁到霍家後這些年所發生的所有大事小情都捋了一遍,只可惜,她仍舊沒有想明白,又或者說,她早就被嫉妒、不服衝昏了頭腦,已沒有回頭路了。

因為最後她的分析仍是:向婉晴進霍家前,她一切順利,處處受寵得器重;向婉晴進霍家後,她處處遭排擠,種種受阻,開始走厄運。

她的總結是:向婉晴奪走了她的一切,此人不除,她在霍家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第二天吃過早飯,寧錦繡吩咐翠紅把冬梅叫來。

冬梅心裡有些怯怯的,因為她一直記得很多天前她曾為了一個玉鐲子在翠紅面前栽贓小雀的事,尤其後來老夫人把她指給二房後,每日和小雀以及向婉晴在一個院子裡過活,她的心裡就常時不時地打鼓,怕那件事總有一天會被抖摟出來,不過好在後來一直都很平安,她害怕的境況並未出現,可是現在……她好像預料到要發生什麼了……

果然,寧錦繡也不拐彎抹角,本來對方就是一個下人,她手裡又攥著她的短處,還不是讓她幹什麼她就得幹什麼,看著在自己床前小心翼翼跪著的她,寧錦繡問道:“知道叫你來幹什麼嗎?”

冬梅乖順地說:“大少奶奶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好,痛快!”寧錦繡不屑地笑了一聲,接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問問二房最近有什麼動靜,發生了哪些事,你如實說來就是。”

冬梅不敢怠慢,邊想邊說:“二少爺的病……好轉了很多,只是……變得不愛說話了,經常好多天都不會開口說一句話,二少奶奶……每天都很高興,樂呵呵的,繼續為二少爺醫病……”

“這些我都知道!說點我不知道的。”寧錦繡有些急。

“呃……這個……”冬梅一邊挖空腦袋仔細回想一邊快速組織語言想著該怎樣應變,想了一會兒後說道:“別的……左不過就是……就是……杜大夫每天都來給二少爺瞧病,扎針灸……還有,杜大夫也會給二少奶奶療傷……再就是……三少爺有時會來探望二少爺和二少奶奶,每次來了都會和二少奶奶說上一會兒話……”

“夠了……”寧錦繡將冬梅打斷,“這個玉覺也真是的,總是護著那個賤人,還很喜歡和她說話!”

寧錦繡氣得頭疼,她真的沒想到霍玉覺竟然會對向婉晴那麼好,平時總幫著她也就罷了,上次西山的事,她能猜到,如果不是他中途跑過去保護她,沒準兒就會是另一個結局了。

可是,霍玉覺是霍家嫡出的三少爺,也是霍家這一代裡最有前途的一位,她寧錦繡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斷不敢拿他開刀的。

她強忍下怒氣,繼續問道:“你剛才還說什麼?杜大夫?他每天都會往二房走一趟是嗎?”

“是呀,杜大夫人可好了,對二少爺非常有耐心,對二少奶奶也很好,經常會送醫書給二少奶奶,還親自教授她怎樣取穴位扎針灸……”冬梅回答道。

“噢……那杜大夫年紀輕輕就醫術了得,長得也不錯,怎麼從沒聽說過他有家室呀?”

“大少奶奶,據說杜大夫還沒有娶親。”

“哦?這樣啊,呵呵,這個歲數了還一個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呢……”

二房。

霍玉錦學會了雕刻,奇怪的是,並無任何人教授,也不知他是跟誰學的,怎麼學的,還是說他本身就有這個天賦,只不過之前因為一直病著就沒顯露出來。

如今,他除了吃飯、睡覺、喝藥、扎針灸之外其餘時間基本都會拿上一塊木頭、一把刻刀坐到桌前悶頭雕刻。

他的手很巧,他雕出來的東西都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樣。

不過,除了偶爾送給他人做禮物外,大部分雕刻出來的作品都會被他隨手扔掉,他一個不留。

向婉晴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何不儲存下來,他只是搖搖頭不說話。

但向婉晴卻捨不得他的心血就這樣浪費掉,她總會在他前腳剛把它們丟掉時後腳她就把它們撿起來,而且,如果有滿意的作品,霍玉錦也會時不時地送向婉晴一個,因此,在裡屋的寫字檯和書架上擺放的雕刻成品便越來越多了。

而老夫人每每看到霍玉錦做雕刻都會掉眼淚,向婉晴只以為她是因為感動於玉錦的心靈手巧,便沒有多想。

這邊,杜大夫把霍玉錦的藥方做了調整,交給向婉晴,囑她按時給他服用便好。

向婉晴接過藥方,非常開心,仍舊每天親自為霍玉錦煎藥、喂藥。

照理說,距霍玉錦第一次服用新藥方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他的病症應該一天比一天見輕才是,但奇怪的是,除了第一次服完新藥那次瞬間康復許多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新的進展。

對這一點,不光向婉晴和霍家人,就連杜大夫也很納悶,說不清楚其中的緣由,儘管他一再調整藥方,但都沒什麼用,療效仍舊停滯不前。

向婉晴每天都捧著厚厚的醫書學習鑽研,和杜大夫一起想著辦法。

三房。

又是一個深夜,霍玉覺照樣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黑洞洞的屋頂出神。

四周圍一片寂靜,萬籟無聲,他悄悄走下床,從一旁拿起柺杖,儘量把聲音放低,走出屋門。

其實自從上次他偷跑到二房替向婉晴在老夫人跟前下跪求情後,好不容易恢復得差不多的腿傷再次變重,杜大夫便對他下了更加嚴厲的醫囑,要求他必須嚴格臥床靜養,老夫人也重又給他指派兩個丫鬟小廝過來,一方面更好地服侍他,另一方面便是要監督他。

他這才不得不乖乖聽話,每天待在房裡不再出門。

可今晚,他要再次違背杜大夫和老夫人的“命令”偷溜出去了,因為他實在太痛苦,他根本無法按捺心裡對另一個人愈來愈盛的想念和愛戀。

還好,此時此刻下人們都已像死豬一樣熟睡,他才成功瞞過他們,走了出來。

不過,儘管他已努力將動靜控制到最小,但柺杖杵在地上發出的“篤篤聲”還是在霍宅大院裡響起。

有個黑影已悄悄尾隨在他身後……

霍玉覺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著,越接近二房的院落,他的心裡就越起伏萬千,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心情是如此矛盾。

一方面,他無比渴望離她近些,渴望哪怕站在她院門前看上一眼,只要一眼就知足;可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害怕與她走近,害怕嗅到她的氣息,害怕看到從她的窗子上映出的她的身影……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罪惡,它不會給她帶來任何益處,反而會害了她,可是,要他控制自己不去想念她,不去愛她,他又做不到……

他突然開始恨起自己來,他覺得自己太沒用,自己妄為一個男人,自己眼睜睜看著深愛的女孩在黑暗痛苦中深陷沉淪卻無法幫到她任何,反而還有可能會成為她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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