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我搖頭：“不，如果被他們察覺到我逃走，身上還帶著足以短時間之內讓我吃穿不愁的錢，恐怕這筆錢我也用不了。”
遊芃沉默，最後答應。
我知道，以遊芃的性格，就算知道我擔心姑姑一家受到影響，也不理解我為什麼不反抗。
畢竟我和顧家，沒有血脈親緣。
他們不顧我的意願，如果傷害我的家人，我完全可以反擊。
但我明白，以顧家的能力，就算我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也不會改變什麼。
顧瑤真的盯上姑姑一家，姑姑姑父辛苦經營多年的事業，會瞬間付之一炬。
打通遊芃的號碼，我像是開啟了話匣子。
我把今天被迫與楚嬌嬌見面，以及楚嬌嬌的病情都告訴了遊芃。
“我能理解他們認為我的存在會給顧家帶來潛在威脅，所以我儘可能的與顧瑤拉開距離，聽從他們的安排，就是希望他們能安心。”
“沒想到……”
遊芃的聲音頓時變得有些顫抖：“楚嬌嬌，你說的是深市楚家的大小姐？”
我“嗯”了一聲。
“顧家難道不知道楚嬌嬌早就被人證實得了髒病？”
“為此，現在還有人跟楚家打官司，顧家瘋了嗎？”
不知道嗎？
我想，顧夫人是知道的。
甚至攛掇顧夫人讓我和楚嬌嬌相親的蘇文景也是知道的，這本就是他們的真實目的。
我的沉默，也讓遊律師猜到了答案。
“顧家瘋了，把你和楚嬌嬌綁在一起，雖然能解決他們的擔憂，可你的一生也就毀了！”
“我本以為顧家家大業大，就算對你有所懷疑，至少也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沒想到他們居然如此喪心病狂！”
“顧瑤呢？她照顧你十年，對你的感情肯定不一般，她會眼睜睜的看著你被推進火坑？”
此前，我也有過這樣的期待。
甚至，在顧瑤出現，把我從時音的懷裡拉出來的那一刻，我也以為他是來為我解圍的。
只是，在車上她說的那番話，徹底將我心底最後一絲希冀撕得粉碎。
曾幾何時，我也把她當成親人，甚至是一輩子的愛人。
哪怕我得知她厭惡我，我也從沒放棄過對她的感情。
我想過，我會將這份感情永遠深埋在心底，只要她過得幸福，我怎樣都可以。
大概是因為我的沉默，遊芃很緊張：“小嚴，你彆氣餒，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你沒有錯！”
我知道我沒錯。
縱然我對顧瑤的感情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可我只是表達了我對她的心意，我沒有阻撓過她和蘇文景在一起，我也阻撓不了。
我更沒有在她和蘇文景確定關係之後，做過任何影響他們的事。
遊芃安慰了我很久。
可我知道，安慰無濟於事。
我讓她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和她還有聯絡的事。
一旦我有機會逃離顧家，我會盡快想辦法把這筆錢從她手裡取走，不會讓她跟顧家扯上任何關係。
遊芃拒絕了我：“我能幫到你的不多，顧家如果敢對我出手，我也會讓他們明白律師是不好惹的！”
聊了很久，直到時間太晚了，周遭變得一片寂靜，我才掛了電話去休息。
隔天，雖然是週一，我卻沒有早早起床。
學校那邊，沒有什麼重要的課，我已經跟室友打過招呼了。
我想，今天顧瑤也不會回來。
昨天電話裡霍北嘉的語氣很急切，看來問題比我想象中更加嚴重。
至於顧家夫婦和蘇文景。
這次相親的事，不管是因為我的原因還是顧瑤的緣故，總歸是讓他們稍稍放鬆了些。
如此一來，我也不用擔心他們繼續給我挖坑的事。
因為我搬回來，劉姨也跟著回了老宅。
剛一下樓，我就聞到了從廚房傳出的陣陣香味。
走進廚房，就看到劉姨忙碌的身影。
她熟練的片好魚片，放進正在爐灶上咕嘟的砂鍋裡。
“早餐是魚片粥嗎？”
魚片粥，不僅僅是我愛吃，顧瑤也愛吃。
看砂鍋的大小和裡面的白粥分量，應該不是一人份。
劉姨朝我點點頭，眼神有些奇怪：“是，早餐是魚片粥。”
“我還做了小嚴少爺喜歡的蝦餃和蟹黃湯包。”
“就是……二小姐也在。”
她話音剛落，我手裡的勺子應聲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聲音艱難的擠出喉嚨：“她……回來了？”
劉姨皺眉，一臉擔憂的點頭：“沒錯，二小姐回來了。”
“聽說，是昨天深夜回來的。”
我不確定她還在不在老宅，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她應該只是回來取東西吧？”
“我記得，以前她很少回老宅，如果在外面工作超過凌晨，就更不會回來了。”
劉姨點頭：“是，以前二小姐確實很少回來，更不會凌晨回來。”
“聽昨天值班的小李說，昨天他正打瞌睡，聽見喇叭聲看到是二小姐的車，魂差點嚇沒了。”
我愣在原地，短暫的思考過後，幫劉姨收拾好地面上的碎片，向她道別：“劉姨，我的早餐就不用準備了。”
“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些東西落在學校了，我要回去拿一趟。”
劉姨的喊聲還在背後，我幾乎是馬不停蹄的朝著大門口飛奔。
經過樓梯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我下意識加快速度，沒想到還是聽見了最不想聽見的聲音。
“小嚴？”
“你要去哪兒？”
我的腳步一頓，卻沒回頭。
我知道，顧瑤不會輕易放我離開，只能悶聲回答：“我要回學校，今天還有早課。”
顧瑤沒有回應，腳步聲逐漸靠近，直到在我身後停下。
“回學校，連包都不背？”
我知道，她說的是她昨天送給我的包。
那隻包，我怎麼可能揹回來？
被顧家夫婦以及蘇文景發現，少不了又是一頓盤問和懷疑。
“昨天回來的匆忙，沒揹回來。”
她不肯放過我：“沒揹回來？”
“沒揹回來，你難道不需要帶東西？”
“陸嚴！”
她的語氣逐漸變得不耐煩，我卻沒什麼心思應付她：“我要看到那隻揹包。”
我點頭：“好，我這就去取！”
說完，我快步朝著門外跑去。
背後，傳來顧瑤的聲音：“你去哪裡取？”
我頭也沒回：“學校！”
不管她聽沒聽見，也不管她是否滿意我的回答，我只知道我不該跟她在同一個空間裡相處。
……
顧瑤看著陸嚴逃跑似的背影，臉色逐漸陰沉。
等她從老宅出來，坐上車。
就看到陸嚴站在大門口，原本高大的身型因為寒冷而變得佝僂，蜷縮城一團。
他的臉色凍得發白，髮絲也被冷風吹得凌亂。
顧瑤的車靠近大門，大門立刻被開啟。
兩扇大門緩緩開啟的瞬間，陸嚴就從只有一人寬的縫隙裡擠了出去。
他都也沒回，身影逐漸消失在顧瑤的視線裡。
司機轉頭看向身後。
顧瑤盯著風擋玻璃外，空無一人的馬路，臉色陰沉的可怕。
“走吧。”
司機發動車子，卻遲遲沒有駛出老宅。
他摸不清二小姐的想法。
這個“走”到底是直接去顧氏，還是追上小嚴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