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顧家老宅燈火通明，我的心卻仍舊被黑暗籠罩。
走進客廳，除了顧開霽，居然連蘇文景都在。
他們是在等我和顧瑤？
我不想跟他們糾纏，換了鞋就打算回客房。
他們卻沒想放過我！
顧夫人皺著眉，緩緩起身，視線越過顧瑤落在我身上。
縱然她在外人面前一慣是溫婉賢良的樣子，我卻從她臉上看出了憤怒。
“文景是人渣，瑤瑤是垃圾，那我身為瑤瑤的母親，我在你眼裡是什麼？”
“我們顧家照顧你十年，從不曾在你身上謀求任何回報，你就是這麼看待顧家的？”
我愣住。
當時情緒激動，說話不曾過腦子。
現如今，麻煩找上門了。
我垂頭，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顧夫人不依不饒：“陸嚴，自從你來到顧家，顧家可曾虧錢過你，短你吃穿？”
我搖頭。
不可否認，在我來到顧家後，就算顧家對我不屑一顧，甚至認為我是個累贅，他們都不曾在物質上刻薄過我。
顧夫人猛地一拍桌案：“那你對顧家為什麼有這麼大的意見？”
“你生病了，我和瑤瑤到處為你尋醫求藥，結果你卻在公開場合詆譭瑤瑤的未婚夫，詆譭顧家，我們顧家跟你到底有什麼仇？”
有什麼仇？
按理來說，我應該告訴顧夫人，我們並沒有仇。
我抬頭的一瞬間，看見顧瑤臉上表情淡淡，看不出心思。
反倒是蘇文景，挽著顧夫人的手臂，讓她消消氣。
眼神裡，滿是得以和幸災樂禍。
我和顧家確實沒仇，但我和蘇文景有。
顧家包庇差點害死我的蘇文景，難道不算仇？
只是這事從蘇文景到親手處理的顧家姐妹都不承認，我也沒必要多說再添是非。
我的默不作聲，反而讓顧夫人越發認為我是因為理虧，所以不敢反駁。
“陸嚴，你是不是覺得顧家上下就只能圍著你一個人轉？瑤瑤照顧你十年還不夠，你還想讓她搭上一輩子嗎？”
不，我只想遠離顧家，遠離顧瑤。
不想再跟顧家扯上任何關係！
在顧夫人開口之前，顧瑤出聲打斷：“母親。”
她一開口，顧夫人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她身上。
顧瑤拉著她坐下，緩緩開口：“小嚴確實說了不該說的話，我已經教訓過他了，您消消氣。”
聞言，顧夫人輕嘆：“我聽文景說了。”
“這次你做得對，沒讓文景遭人誤會，也保全了顧家的名聲。”
顧瑤漫不經心的應著。
她瞥了我一眼，冷聲開口：“小嚴，還不趕快向文景和我母親道歉！”
道歉？
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算了，逞一時之勇只能給我帶來無盡的麻煩。
乖乖低頭，鞠躬：“對不起，我今天出言不遜，差點給蘇先生和顧家帶來麻煩。”
早知道，我就不該跟著舍友一塊出去。
否則也不會碰到關玲，更不會在背後罵她的時候，被抓個正著。
“顧家待我很好，我卻忘恩負義，是我的錯。”
惹到蘇文景身邊的人，就等於招惹顧瑤。
惹怒顧瑤，就等於跟整個顧家作對。
想離開顧家，擺脫顧瑤，我必須變成忍者，忍一切所不能忍的事。
“希望你們能原諒我，我保證之後絕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
只要等他們的注意力從我身上移開，我就能永遠離開這裡。
我的認錯態度良好，顧夫人的臉色也跟著稍有緩和。
偷瞄他們時我發現顧瑤的臉色卻異常難看，皺著眉，死死地盯著我，似乎對我認錯的舉動並不滿意。
這樣還不夠？
還想再開口，顯得更誠懇些，顧瑤卻冷聲吼我：“還不滾回客房好好反省？”
她真讓我走？
我本就不認為自己有錯，見她沒有改口的意思，顧夫人也沒追究的打算，朝著幾人點點頭，轉身快步上樓。
二樓樓梯盡頭，我聽見顧夫人略顯欣慰的感嘆：“這次還算他懂事！”
懂事？
我勾唇一笑，推門走進客房。
將一切與我無關的人和事，都用一扇門與我隔絕開來。
……
顧瑤的視線落在二樓樓梯盡頭。
懂事？
她的小嚴一直都很懂事，儘管來到顧家的時候才八歲，卻從沒給她和顧然填過麻煩。
只是，現在的陸嚴不僅僅是懂事。
看似他在認錯，可只有她知道，陸嚴絕不是個會輕易認錯的性子。
更何況，今天的事本就不是他的錯。
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盤，才會變成如此逆來順受、忍辱負重的樣子？
沒心思留下陪母親和蘇文景演戲，她準備上樓。
顧夫人卻拉住她，一本正經的讓蘇文景趕緊把東西拿出來。
顧瑤皺眉，等著他們的下文。
蘇文景從包裡拿出一本冊子，冊子裡是婚紗的款式和布料樣式。
一臉諂媚的蘇文景走到她身邊：“瑤瑤我和芸姨商量過了，因為你的工作忙，沒時間去試婚紗，我們就拿來現成的款式和布料給你看看，先做一版婚紗找機會給你試試。”
“如果有什麼問題，現在開始準備也有時間修改。”
顧瑤瞥了一眼那本畫冊，滿腦子都是她身穿婚紗，挽著陸嚴手臂的畫面。
想起陸嚴現如今的態度，她的心情沒來由一陣煩躁。
“都不喜歡，有空再說。”
她媽說什麼都不讓她走，拉著她，皺著眉：“瑤瑤，這是大事，除了工作還有什麼比這件事重要？”
“你就看看，挑你喜歡的，剩下的交給我和文景。”
顧瑤不耐煩，卻也不肯答應。
來回拉扯之間，趙曉柔的一通電話讓客廳內重歸寂靜。
原來是霍家出事了，現在霍北嘉來了顧氏，要見她。
顧瑤心裡鬆口氣，以此事為藉口，立刻離開顧家大門。
顧夫人氣的火冒三丈：“明明是她結婚，咱們卻在這裡皇帝不急太監急！”
“我倒要看看她還能躲到什麼時候！”
蘇文景笑著安撫顧夫人的情緒：“芸姨，瑤瑤也不是故意的，這次她和霍北嘉的合作大家都盯著呢，萬一出了事丟的也是顧家的臉。”
顧夫人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
蘇文景心裡，卻不像臉上這麼淡定。
他隱約有預感，顧瑤如此牴觸跟婚禮有關的事，並不是因為工作太忙，而是她根本就不想結這個婚。
聯想到顧瑤對待陸嚴的態度，他心裡越發不安。
顧瑤做這麼多，難道真的對陸嚴沒有別的想法？
他不信！
看似顧瑤和他馬上成為一家人，可顧瑤卻好似把他當成了擋箭牌，用來抵擋顧家兩夫婦的催婚壓力。
儘管沒有證據，顧瑤在其他人面前對陸嚴的態度也堪稱惡劣，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想了想，他轉頭看向顧夫人：“芸姨，小嚴也長大了，他和瑤瑤的事雖然只是捕風捉影，可現在瑤瑤幫著霍家，恐怕外人……”
顧夫人臉色突變：“你的意思是，外界已經有人開始懷疑了？”
雖然外界沒人敢說顧家的壞話，儘管有懷疑，也只是在心裡。
但蘇文景就是想放大顧夫人的擔憂，這才能把陸嚴儘快趕走！